是吗?那可能昨晚爬我床上的不是人,是鬼吧。”池轻舟收回视线,继续看着飘在河面的鱼漂。
江绝懵了,是因为昨天自己梦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今天才对我这么好?不应该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应该对自己更差才对……他挠了挠头,试探地问:“你说我昨天梦游,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没有。”池轻舟回答得很快,看起来欲盖弥彰的可能性多一些。
江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更心虚了,思忖着难道自己昨晚霸王硬上弓又和上次醉酒一样逮着人不放?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歪着头旁敲侧击,小心翼翼道:“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事我向你道歉,你实话实说,我承受得住。”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池轻舟说得有些重,鱼竿在手上晃了晃,惹得河面上波澜阵阵,快要上钩的小鱼又四散逃离。
见池轻舟不肯说,江绝也只得收了心,悻悻地坐回他的钓鱼位,开始专心致志钓鱼。
烈焰炙烤着大地,吹来的微风都裹着热浪,吹到人身上仿佛添了把火,随时都要被点着。池轻舟像尊石头似的看着鱼漂出神,回想着昨晚的事。
他其实睡眠不太好,一有点动静就睡不着,这也和他的工作有关,以往都是一有警情就要快速出警,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在睡梦中也不能睡踏实。更何况和江绝在一个屋,看着另一床睡得像个猪,他就更睡不着了。
江绝睡着之后就开始蹬被子,被子的一角晃荡在地上,其余的被子也被他踹得可怜地缩在一个小角落,身上什么也没盖,被子就是个摆设。近一米九的个子占据了大半张床,浴袍也没脱,腰带凌乱地散开,本来之前被他严严实实合上的胸口部分现在一直延伸到肚脐全部敞开,黑色平角裤也一览无遗,睡得特别随性。
池轻舟翻了个身,不去看他,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白花花江绝敞开的胸口图。他烦躁地拉了拉被子,就听到江绝发出轻微的一声咳嗽。
他本来不想管的,但又想想要是明天江绝冻感冒了受罪的还是自己,便咬咬牙爬下床,走到江绝床边,把凌乱不堪的被子从他腿下抽出来抖了抖,拎出被子的一个角,把江绝裸露的胸口遮得密不透风。
确定盖严实了后,他回到自己的床躺下。头刚刚沾到枕头,就听得旁边“呼啦”一声,江绝利落地把自己刚才给他盖住的一个角又掀开,手半悬空着挂在床沿。
敢情刚才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池轻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下床帮他把被子盖好,回去继续睡。
睡了没多久,他就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绝像是要起床。是要去上厕所吗?池轻舟正要翻身看看他,就感觉床上猛地一陷,黑暗中巨大的身影压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直接砸上他的肚子,痛得他叫了声。
江绝倒像个没事人似的,从身后抱着池轻舟,头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后脑勺,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喂!”池轻舟用手肘顶顶江绝,身后的人睡得可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还抬起一条腿压在了他腿上。
“江绝!”池轻舟又试探地叫了声,身后的人还是没反应。他只好用力转过身,一扭头正好碰到江绝的鼻尖。
两人几乎脸贴脸地对着,呼吸都碰撞在一起。江绝长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阖动,窗外的光线打进来,细碎的金黄点缀在颧骨和鼻梁,像是打了层高光。池轻舟有些不敢呼吸,轻轻吐出一口气,奈何离得太近气息扑在江绝脸上,惹得他微微皱了皱眉。
池轻舟也不敢再讲话了,只能就先这么安静地躺着。江绝就像个火炉,两句身躯隔了层被子抱在一起,他还是感觉到了对面传来的温度,后背热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时间一长,紧绷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他只能先把自己的腿慢慢地扭出被子,摆脱江绝腿的桎梏,同时头和身体向下缩,后退着把身体从江绝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身体兀然感受到冷气和自由,池轻舟这才觉得舒服起来。他翻身下了床,看看床上鸠占鹊巢的某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是让他睡自己的床还是让他就这么睡呢?池轻舟想了一会儿,为了避免醒来有嘴说不清,还是让他睡到自己的床上去吧。他绕过床走到江绝那边,一条腿曲着压在床沿,俯身手穿过他的脖底和膝盖,把他横抱起来,轻轻放到他自己的床上去。
怀抱里的江绝很乖,全然没了刚才的力气,软软地躺在手上,池轻舟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缓缓靠近他绵长平稳的呼吸,在江绝唇上啄了一口。亲完,他自己都惊着了,赶忙把江绝放下来,怔怔地站在在床前骂了一声,整个人石化。
自己是喜欢江绝的,他想,起码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