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公寓客厅,只剩落地灯散发出柔黄光线。三个人各坐一隅,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
林澜最先打破沉默:“我不是来抢人,但我必须搞清楚,你到底是谁。”
Liya轻轻一笑,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你没资格审问我。你来得太晚了。”
林澜嘴角一扬:“晚?巴黎不是终点,许川也不是奖品。这不是比赛,我不来抢,但我从不退让。”
许川皱起眉,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低声道:“别这样。”
Liya却冷冷地望着他:“你打算让她住多久?”
林澜不等他开口,已经自顾自地说:“我住在左岸,今晚只是过来道别。”
她站起身,步伐干脆,眼神不带一丝犹豫:“我在你离开北京的那天没挽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但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你变了。”
她望向Liya:“她改变了你。”
门关上的声音格外沉重。
Liya望着许川:“你真的不爱她了?”
许川点头,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拥她入怀,而是缓缓坐下,像在独自消化刚才的对峙。
Liya走向阳台,打开玻璃门,冷风灌入屋内,带着几分初冬夜的清冽。
“我知道她是你过去的一部分,我不怕。但我怕你还留有余地。”
许川终于站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没有余地。只是……有些人,是在你生命中留过名的。”
Liya没有回头,只轻轻说了一句:“那我会用我的名字,把她的印象彻底覆盖。”
隔天早晨,Marie突然决定要出门。
“我要去卢森堡公园,许多年没去了。”
Liya不放心:“我陪你。”
Marie摆手:“不,我想一个人去。”
她穿上旧风衣,带上一顶米色羊毛帽,戴着一条酒红色围巾——那是年轻时许鸿文送的。
走在初冬阳光下,她轻抚着石椅与林荫小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她停在一棵老树下,那里刻着她和许鸿文的名字缩写,早已模糊不清。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是他。
许鸿文,头发已花白,仍穿着中式立领灰呢大衣,气质儒雅沉稳。
Marie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来了?”
许鸿文笑了:“你一直没变。还是喜欢在这里发呆。”
Marie轻轻一笑,眼角泛起泪光:“我老了。”
“你老得很好。”许鸿文坐在她身边,“我记得你曾说过,巴黎不属于任何人,但卢森堡花园属于我们。”
Marie的泪终于落下:“我等了你四十年。”
“我也在找你四十年。”许鸿文缓缓伸出手,“现在我们还来得及。”
Marie轻轻将手搭上去,两人的手掌合在一起,颤抖又坚定。
夜晚,许川打开手机,收到父亲的消息:
> “我回巴黎了,今天见了她。”
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递给Liya。
Liya看完后沉默良久:“你愿意见见你父亲吗?”
许川点点头:“但我更想知道,他是否还愿面对我。”
“或许他愿意。”Liya轻声说,“因为他也像你,是个把爱写进诗里的人。”
几天后,一顿特殊的晚餐在Marie家中展开。
Marie与许鸿文坐在餐桌主位,Liya与许川分坐两侧。林澜也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门口,手中拎着一瓶拉菲1990。
“抱歉,我不请自来。”她淡淡一笑,“但我想见见影响许川这么深的女人和她的母亲。”
气氛一下变得紧绷,Marie却微笑着起身:“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人手不够摆桌。”
林澜挑眉:“您不讨厌我?”
“为什么?你让我的女儿更清楚自己要什么。女人之间,不需要互相残杀。”
这顿饭吃得极其克制,每个人都在试探,却也在互相打量。
晚餐后,林澜单独拉住Liya:“你赢了。”
Liya:“我不需要赢。”
林澜:“但你赢了他的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轻轻拥抱Liya,然后转身离开,像一位完成使命的旅人。
深夜,许川坐在床边,Liya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
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眼神柔软:“这算不算一次爱情的胜利?”
许川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说:“这是一次共同坚持的结果。”
Liya趴在他胸口,手指描着他的锁骨:“如果将来我们也走散,你会回来找我吗?”
许川吻她额头:“我不走散,也不离开。”
她轻声笑了:“那我们准备收拾行李吧,北京,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