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校园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教室外的走廊挂上了红红的灯笼，年味淡淡地洒在空气中。各个班级都在忙着准备年终联欢会，节目、布置、宣传……一桩桩一件件，连平时最爱摸鱼的同学也乖乖动起来了。

红瞳趴在桌上，手里拿着勾线笔，小心翼翼地描着宣传海报的边框。画笔在纸上滑动，颜料的香味淡淡浮起，她的指尖已经被染了几处，却依旧没停下。

克劳德这几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班长，他要安排节目的排练、对接老师、整理物资，甚至还要帮别的同学调音响。

“班长，这个不对……”

“班长，这个字写错了……”

“班长，灯还没挂好……”

——他已经习惯了有人叫他“班长”，也习惯了红瞳偶尔看着他认真忙碌时，那种微微带光的目光。

可这几天，他却频频看见另一个人——

阿特拉斯。

他从不参加节目，不加入任何社团。上课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呆、睡觉，下课后却像只猫似的，游荡在教室的角落。

东摸摸，西戳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红瞳身边。

——这让克劳德心里，闷得很。

**

“……你趴着干嘛？”红瞳抬头，看见阿特拉斯正趴在她桌子对面，盯着她的画。

“看你画。”他眼神懒散，“挺好看。”

“你又不懂。”

“我不懂，但你看着挺认真。”他撑着下巴，手指敲着桌面，眼神慢慢地滑向她的手指，“手脏了。”

红瞳低头，才发现指尖蹭了一道红色，她嘟囔着去擦，阿特拉斯却没再说话。

他就这么趴着，看着她，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

红瞳摇了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偶尔抬眼，看到他微微皱着眉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像极了一只偷懒的猫。

**

终于，忙到晚饭点，天已经擦黑了。

克劳德拉着三五好友，喊红瞳一起去食堂，几人坐在一张桌子，嘻嘻哈哈聊着排练的趣事。

克劳德坐在红瞳对面，目光不时落在她脸上，眼神里有些疲惫，却藏不住的温柔。

桌上还有一个空位，众人都没注意，等到红瞳低头夹菜时，旁边忽然一阵风。

——阿特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了。

就坐在红瞳旁边，动作自然得像是那一桌本该有他的位置。

克劳德微微一愣，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淡淡。

阿特拉斯抬眼，笑得漫不经心：“刚好路过。”

红瞳也没反应太大，只是继续吃饭，像是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

阿特拉斯却偏偏凑得更近，夹了一筷子菜，毫不客气地放进了红瞳的盘子里。

“这个，你刚才看了半天。”他说，声音轻得只有红瞳能听到。

红瞳一怔，抬头看他，他只是低头继续吃饭。

**

克劳德看在眼里，手指收紧了筷子。

可众人在旁边，他不能发作，只能沉着脸，低头扒饭。

阿特拉斯察觉到了，他抬眼，嘴角带着点玩味，趁着众人说笑的时候，朝克劳德投去一个得意的笑。

“你在忙，只能我来陪她咯。”

——这个意思，不用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