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光浅淡,透过窗子斜斜地照进来,投在试卷的边角。
红瞳抱着卷子坐回座位,最后一道大题仍然空白,像一个无法跨过去的坎,沉甸甸压在她心里。
她咬了咬唇,偏头看向身旁的同桌。
“……你怎么解出来的?”她声音小小的,有点不甘心地问阿特拉斯。
阿特拉斯正趴着半睡,被她叫了一声,慢悠悠坐直,接过卷子翻到最后一题。
“辅助线。”他说得很随意,在她的空白处划了几笔,“你画这里,再连这个点,角度就出来了。”
红瞳眨了眨眼,盯着那些线条,却越看越困惑。
“为什么要这么画?”她继续追问。
阿特拉斯停顿了一下,看着那道图形,像是要从自己脑子里拽出点东西解释出来。
可半晌,他只是皱了皱眉,低声说: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么画就能解。”
“直觉?”红瞳愣了下。
阿特拉斯“嗯”了一声,把笔放在她手边,却没有继续说话。
她又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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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有些懊恼地搓着草稿纸。
阿特拉斯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睫毛低垂,认真得像一只执着的小动物。
他本来想说一句“你学不来”,但话到了嘴边却哑了。那不是他想说的话。他不想让她以为是她不够聪明。
“……不是你不行。”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只是我不太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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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瞳怔了一下,眼神抬起来,望进他安静的眼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我来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克劳德走了过来,笑得自信又温柔,手里拿着自己的草稿本,递到红瞳面前。
“我来教你,一步步来。”他说。
红瞳赶紧接过来,翻看着那清晰的步骤和逻辑。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她抬起头,笑着对克劳德说,“还好有你,真的得救了。”
克劳德揉了揉她的头顶,眼神带着一点满足:“以后这种题,记得第一个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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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没有动。
他靠回椅背,眼神扫过那两人,懒懒地把笔搁回桌面。
没有人听见他轻轻一声:“啧。”
不是嫉妒,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像他脑子里一瞬间乱了两秒,线画不出来了。
他不懂逻辑怎么教,他只知道——
她刚才看他的眼神,是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