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衡出了府,应着几个朋友的邀请去广聚楼小聚。
祁元朗抖开绘红梅折扇,打趣道:“霁衡该不会见到新娘子,不来了吧。”
祁元朗是武昭侯府的二公子,自幼与沈霁衡交好,这么说也是活跃气氛。
秦青简端坐在酒桌旁,平静道:“将军向来守信,不会不来。”
岳川点头,夹了一口菜,含糊道:“肯定会来的。元朗兄,这地方选得好呀,江景好看,饭菜也香。”
祁元朗得意道:“我的眼光自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虽成不了什么事,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要不是怕霁衡的夫人责怪,还会有几个美人相陪。”
岳川停下筷子,“还是别了,将军这性子,你也知道,他最是冷面无情。敌军细作也就算了,就连前段时间,一个姑娘向他传情,都爱搭不理的。”
“你详细说说。”祁元朗唯恐错过什么趣事,玩味道。连一旁的秦青简都来了兴致,看向他。
岳川正要说,瞥见门口进来的沈霁衡立马噤了声。
秦青简是军师,岳川是副将,一文一武,二人见了沈霁衡,正要起身。
“不必多礼,吃菜吧。”沈霁衡合上了门,坐在空位上。
“霁衡,你回来之后,今日面圣,陛下安排你做什么?”祁元朗紧随坐下,随意问道。
“叫我休息几日,城外骁骑营由我统领。”
“回来就好,来喝酒。”祁元朗微笑,举杯饮尽。
沈霁衡回到松月居时,已经入夜了。
罗汉床上,林霏穿着抹胸长裙,外披青衫卧躺着,捧着一本书看。
“夫君回来啦。”林霏开似有所感,抬眸看向他。
柔和的烛光给她的脸庞染上一层暖色,羽睫轻颤,似黑尾蝶,衬得明眸如秋水,红唇翕合,绵若无骨似地躺在榻上,明明是平淡至极的一句话,竟无声勾出许多幽思绮艳。
“备水。”沈霁衡心下燥闷,眉峰微压,无视这一抹秾丽姝色。星宿应下,退了下去。
林霏开放下书本,看他走向绣黑白山峦屏风后面,跟了上去。
头一天回来,自然不能分居,林霏开就到沈霁衡房里来了。
沈霁衡看着跟进来的林霏开,平静问道,“吃过晚膳了?”
“吃过了。”林霏开见他正要解开腰带,上去帮他,被他躲过了。
“我自己来就行。”
林霏开点头,回到了罗汉床上继续看书,这样也好,她也懒得伺候,不过是装装样子。
星宿叫人抬了几桶热水进来,进到净室,倒满了浴桶,便退下了。
他竟是不喜欢别人伺候的,同她一样,那刚才——原来是她多余了。
不一会儿,沈霁衡便出来了,拿过多宝阁上的药瓶后,坐在圆桌前。
“夫君,你喝酒了?”林霏开放下书,坐起来身来,刚才他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嗯。”沈霁衡淡声应道,半褪衣服,裸露着肩膀,给伤口撒上药粉。
“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林霏开淡定地看着他肩背上的伤疤。
“不必了。”沈霁衡整理好衣服,放回药瓶,看向她道,“早些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