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离你家夫君回来也就一两日了。”宋臻淡声道,“可做好准备了?”
林霏开与宋臻并驾齐驱,思绪沉浸微风中的绿柳与山野中的繁花,醒神道:“不知。”
“表姐,我乏了,改日再叙。”林霏开眉目间拢着愁色。
林霏开其母覃湘素有顽疾,自她十三岁便离世了,而宋臻是覃湘母家那边的,沾亲带故算是表亲。
宋臻欲言又止,笑了笑,“顺其自然吧。”
林霏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策马回府。
她是景州知州林蔚的长女,却不受宠,到了出嫁年龄就嫁给了沈霁衡,但大周边关有以端蒙人为首的敌军侵扰,大婚之日他便领旨出征,一去三年,互不来往。
她嫁进沈家后才知道沈霁衡之父沈泉晞在他十九岁时便战死沙场,自此门庭冷落,其母俞薇为他订婚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将军,夫人去了北郊游玩。”将军府管家沈契对刚回来的沈霁衡恭声道,浑浊的目光中含着欣喜。
沈霁衡对素未谋面的妻子没什么感觉,随意应了一下,便去了松月居。
林霏开回了将军府,便听到门房说将军回来了。
她缓步入府,心下有些忐忑,想了想还是去了闲云居。自她嫁入沈家,便‘分’了居,沈管家不置一词,任由她意,毕竟沈霁衡也不在府中,她住哪里都行。
一个身穿绣黄水仙衣裙,梳着双螺髻,楹发斩齐,眉眼俏丽的侍女从瓶形月洞门处,迎着林霏开走去。
绿芙开心地笑道,“将军回来了,您的东西要不要搬进松月居?”
“暂且不用。”林霏开骑马回来,出了一身薄汗,正想换身衣服,随意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这。”走廊不远处,沈霁衡出声道。
林霏开触及他深沉的目光,想到前几天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阵害怕,只想逃。
却不想慌不择路,右脚卡在了花从中,想逃也逃不掉了。
绿芙没想到夫人的反应这般大,急忙去把她救出来,却不想不得其法,反倒叫她痛叫出声。
沈霁衡走到廊下,蛮力扯开花枝,把她抱了出来,带回了松月居。
林霏开瑟缩地靠在雕花架子床上,不敢看他的眼神。
“夫人想红杏出墙?”沈霁衡握着她的玉足,脱了绫袜,玉足上划伤了几道伤口,正渗着血。
在乌木船上痴望着他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林霏开看着他冷然的神色,推心置腹道,“将军在边关三年来,未曾寄过一封信,我时刻担忧您哪日……我就守寡了,所以就……”
沈霁衡用巾帕擦了渗出的血,在伤口抖着药粉。林霏开颤了玉足,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疼得厉害,也不敢叫出声。
“现下我回来了,夫人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林霏开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听沈管家说,那段时间,你去了景州祭拜,除此之外,还去了哪里?”
“青州,你也看见我了,我还去订了一些鲜果,再过几日就送到这里了。”
林霏开试着收回脚,却不想他握得紧,挣不开。
“下来,免得药粉洒在床上。”沈霁衡皱眉道,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