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过老公递过来的清单，小霞看了看，笑着说，“他啥时间要？”

“他去广州哩，”小齐兴奋地说，“从广州回来要。”

“正好李科长那批货给他！” 小霞笑着说。

“我给恁老公说让他主动问问吧，”剑灵笑着对小霞说，“他不好意思，脸皮薄得很，非等人家上门问---这要是不来问，你说这单子丢了多可惜！”

“巴基斯坦人来，”小霞笑着说，“非一个柜台一个柜台问，问好几天，每个柜台问遍了，才订货。”

正说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巴基斯坦年轻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是阿里。” 小齐马上笑着向妻子介绍，又笑着对阿里说：“THIS IS MY WIFE！”

小霞红着脸笑着哈喽了一声，阿里则微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声：“你好！”

阿里对小齐比划着讲了几句外语，小齐对妻子说：“他想买去广州的卧铺，让我帮他去火车站买一下。”

“那你去呗。” 小霞笑着说。

即便不是春运期间，诺大的售票大厅里也是人头攒动，每条队伍都排到大厅门口。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小齐对女售票员说：“买一张去广州的卧铺。”

“没有！”女售票员回答。

小齐对旁边的阿里摇摇头，阿里回问了一句。

“明天的有没有？” 小齐问女售票员。

“没有！”女售票员回答得同样干脆。

小齐又对阿里摇摇头，阿里有些犯傻，愣愣地望着小齐。小齐把嘴凑近小小的出票口，几乎祈求着对女售票员说：“看看有没有呗，给这个外国人买的。”

“给谁买都没有啊，”女售票员连瞅也不往这边瞅，开始不耐烦地说：“赶紧吧，快点儿，下一个！”

“我这儿还没问完哩！” 小齐生气地说。

“给你说了没有没有，”女售票员大声说，“外国人咋了？外国人特殊？”

看到小齐脸红脖子粗地和售票员吵起来，阿里赶紧把小齐拉了出来。

阿里看看手表，提议去吃饭。他把小齐带到正兴街那排低矮的门面房，这里有几家□□清真饭店。这些饭店小齐天天从门口过，从来没敢进过。饭店里没有一个汉人，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其他人并没有怎么关注他们。阿里点完餐后，低声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对方指指门口坐的一个带小帽子的老头儿，阿里过去说了几句话，老头儿马上站起来，应答了几句，阿里回来坐下。

饭快吃完时，外面来了一个人，交给老头儿一样儿东西，老头儿过来把它交给阿里，原来是一张去广州的卧铺票。

小齐也为阿里拿到卧铺票感到高兴，小声问他：“DO YOU KNOW HIM?”

阿里微笑着摇摇头。

吃完饭，小齐想抢先把帐结了，却被阿里坚决制止。付完帐，阿里顺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小纸片，看了看，递给小齐，示意小齐用手机帮他联系一下。

这是一个传呼号。很快，有电话回了过来。

“你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谁打传呼？”

“是一个叫阿里的巴基斯坦人，”小齐忙说，“等一下啊。”

阿里接过手机，笑嘻嘻地和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还给小齐，示意他接一下电话。

小齐喂了一声。

“你们现在在哪儿哩？”女孩子笑着问，“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在火车站福寿街与正兴街交叉口。” 小齐说。

“好，好，”女孩子马上说，“我现在就打的过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一个瘦瘦女生满脸笑容地赶过来，和阿里热情地打招呼。两人聊了几句，便挥手向小齐告别。

“你去哪儿了，”小霞见到老公，笑着问，“跑了一天，吃饭没？”

“拉皮条去了！”小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