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笑吟吟兴匆匆地出现在柜台前，后面跟着一个扛货的，在柜台前卸下两大件货。

“这都是俺的？”小齐忙站起来，笑着问，“李阿姨。”

“有一点儿是孪晶的，”李科长一边塞一块钱给扛货的，一边笑着说：“我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这么多货你咋弄过来的啊？” 小齐笑着问。

“俺单位车今天正好来郑州，”李科长笑着说，“把我送到楼下，要不我可弄不过来。”

“这一件儿你也弄不过来啊。” 小蔡站起来，笑着说。

“可不是，一件儿也弄不过来。”李科长笑着说，然后笑着问小齐：“小霞哩？”

“她中午给我送饭。” 小齐笑着说。

“恁俩反过来了？”李科长笑着问，“你上班，她送饭？”

说着，打开黑亮的挎包，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小齐，笑着说：“恁今天可得给我多清点儿啊！”

小齐打开瞟了一眼，先自心虚地笑着说：“今天没钱啊，李阿姨。”

“光这就一万多了，”李科长马上不悦地说，“加上年前的，两万了，恁多少不给点儿？”

“刚过罢年，”小齐更尴尬地笑着说，“俺也刚来。。。”

“说着也是，”李科长笑着说，“下次多给我清点儿。”

“我这个巴基斯坦客户过几天就来，”小齐忙说，“货一拿走，能清不少！”

“还是你行，”李科长笑着说，“小霞说恁现在有好几个巴基斯坦客户，一来就找你---上过学的来这儿就是不一样！”

吃过午饭，小蔡对小齐说：“去小商品城转转吧？”

“走呗，”小齐说，“闲着也是闲着。”

“小商品城现在卖啥哩？” 小霞笑着问。

“还是盗版碟，”小蔡笑着说，“卖啥啥不成！”

自建成以来，小齐第一次进入与中原商场一路之隔的这座高楼大厦。一进大门，放眼望去，大厅大得惊人，却空荡荡的，当中间儿横七竖八拼凑了一些旧柜台，围成一个方形岛。柜台上一个纸箱挨着一个纸箱，都是半截的，插满红红绿绿的各色影碟。老板们都在柜台后面，任由顾客随意挑选。几乎每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手不停地在纸箱里巴拉着。小蔡带着小齐也一头扎进来，从一个柜台挪到下一个柜台。

“都是新大片啊！” 小齐惊喜地对小蔡说。

小蔡最终挑了几张影碟，两人回到商场。

“我终于知道新乡录像厅放的碟子都哪儿进的了！”小齐惊叹地对妻子说，“真壮观啊：全是卖碟子的，啥都有，大片儿，老片儿，唱戏的，最新的大片儿都有了，一箱一箱，随便挑，跟菜场一样！真便宜，十来块钱一张，录像厅三片轮放一天才几十块钱，几天一换，略微卖几张票就够了！我以前去录像厅还奇怪哩：就这几个人老板不赔钱？没想到片源这么便宜！”

“你又没机器，”小霞笑着对老公说，“兴奋啥哩？”

小齐叹口气，笑着摇摇头，无限感慨地吧咂了吧咂嘴。

“咋弄？”小霞笑着说，“给你买个VCD？”

“真的假的啊？”小齐笑着问。

“小蔡，”小霞笑着问小蔡：“现在VCD多少钱？”

“最便宜的千把块钱吧，”小蔡笑着说，“我几个月前买还五六千呢，掉的真快！”

“阿里把钱给了，”小霞笑着对老公说，“给你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