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见着她,急忙转移目光,摇了摇头。
却听墨北啧了声:“害羞什么,师兄多好,气质朗润,为人谦和,正义以天下为己任,也会照顾女孩的感受。甚至连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眼光挺好的,可不想某些人,和一些毒蛇走得太近,连危险都不知道呢。”
华容听到前面那段,脸有些红,她连连摇手想要反驳。听到后段愣了一下,“啊”了声:“你在说谁?”
墨北冷笑着,眼里是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自然是某些用怀抱去温暖毒蛇的蠢人啊。”
华容还没理解过来,却见墨北已经转身走了,似乎赶着要去做什么。
她回过头,看向徐睿知,神情担忧。
夜里,徐睿知坐在屋檐上,端坐着看天上郎朗明月。
身后忽然有窸窣动静。
他看过去,见华容蹑手蹑脚坐下。
她还有些不适应这么高的位置,上来得脚都有些发软,但看徐睿知在看着她,还是直入正题了。
“你是在不高兴吗?”
“……没有。”
“那是自责?”
徐睿知没有说话。
华容便也没再问,只是静静坐着陪着他。
“我是自责。你说我这么久没发现这些问题呢,这个村子有问题,浅幽草只不过是计策罢了。水中钓蛇只是个幌子。这些事我如果找些明白过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终于徐睿知开口,语气自责,陷入了自我怀疑。他本来就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现在露出□□发出来,黑压压地沉闷得让人感到窒息。
华容眨了眨眼,嗯她一个医修,从来云山学的就是拿手术刀和治病救人,她能快速切除病灶,却不会安慰人。
她皱着没有,企图用自己所能想到的话安慰他:“其实也不是你的问题。典典能发现端倪是因为她本来就很厉害啊,但她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你看我就没发现啊。而且,你意识到端倪之后做得举措都很及时啊,布置结界,去往深仓,还为了保护我们离开挡了専一剑呢……”
华容绞尽脑力权威,她不会哄人,只好把自己认为的见到的陈述出来。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见徐睿知看着自己,心情不佳,华容放弃了蹩脚安慰。
“我给你耍个戏法吧。”
她双手伸到背后,倒腾了一会,表情严肃。
徐睿知看着,眉头微皱。
哗,一只白色大鸟朴凌飞出,鸟毛洒了两人满身。
徐睿知:“?”
然后一张小脸探出来,满脸期待:“怎么样。厉不厉害?”
徐睿知眸色渐深:“哪学的。”
“之前下山,在集市里看见杂耍的有玩,就向他们讨教了一下。”
华容干净的眼睛满是期待。
徐睿知眼里不再冰冷,伸手从女孩头顶摘掉一根鸟毛。
他本想说:下次不要再把这蹩脚玩意拿到别人面前耍了。
听女孩软糯温润的声音:“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体贴认真,有责任心,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保护我们了。尽人事知天命,不要太苛刻自己,会更加幸福一点。”
徐睿知一愣,想起来,女孩本意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他说:“好。”
华容叹了口气,她劝说完了,见徐睿知情绪似乎放松了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位置是真的高啊。
她脚不自觉地有些发抖。
徐睿知看向她。
华容嗫嚅了口口水,华容本想正襟危坐,衣袖却被人扯住,她一身“啊”卡在喉咙,徐睿知已经带着她飞了下去,落在了平地上。
徐睿知皱着眉:“下次不要再爬这么高的地方了。”
华容长松了口气,觉得脚都是软的,却不肯服软地哼了声:“我不是害怕,我小时候还喜欢爬到树上去摘果子呢,附近的男孩子都比不上我。”
徐睿知看着少女有些傲娇的小表情,心里觉得好笑,附和道:“知道了,你最厉害。”
转身的时候,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典典去看裴倦。一进门,便听见裴倦低声的咳嗽,一声一声,似乎是从胸膛里震出来的。
典典走进去,把木盆放在桌子上,蹲在了他面前:“怎么,又发烧了?”
一摸头,入手滚烫。
裴倦摇了摇头,坐在床边。
典典看着他。裴倦从海中回来之后就一直发着烧,没日没夜地咳嗽,似乎着了凉。
典典抚上他的脉搏,没感觉出来什么,但她毕竟不是医修,只会一些毛皮:“要不要找医修去看看?”
裴倦摇摇头,想要倒杯水。典典站起来帮他接了一杯。
温水的气息从杯面传来,裴倦苍白的指尖沾染上几分红色,他看着水中雾气:“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典典点了点头,裴倦身体一直是这样,从上云山之后便隔段时间会生病一次,他没根骨,体质比他们修士差。
“小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倦看向她。
典典想了起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画卷,上面是解灵的秘方。
典典把它扑在裴倦面前:“裴倦,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接近你是为了那啥你吗?”
典典脸有些红,她把这句话跳了过去,接着说:“因为这是当时唯一的办法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裴倦看着她,眉目清秀,典典抬头,与他对视:“如果我们能找到解灵的秘方,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变得正常。裴倦,”
她说:“这样就不用为难了。”
不用为难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可以自由而重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