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HH小说网 > 朝城闲事 > 第160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隐晦

第160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隐晦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一百五十七章隐晦

谢允惨叫着扑上来,作势要和沈让一决生死。

游子龙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熊抱。

谢允个子不高——或者说除了墨怀枫,在游子龙面前大家都显得个子不高——游子龙一把抱住他,跟搬个大件家具似的,直接就把他提溜到旁边去了。他气得手舞足蹈却挣不开,直威胁游子龙“小心我电你!”

沈让刚刚在席上喝了几杯,比平时更活跃些。看见游子龙欺负谢允,他笑得不行,一双桃花眼弯得好看,噙着水光,看得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几个取向顺直的姑娘纷纷啧舌,而后叹息怎么作战部的好男人一多半都跑去搞基了。

沈让难得兴致好,谢允没再跟他闹,吆喝他一起来一盘。

沈让欣然接受。

游子龙自幼离开基地,在外流浪多年,丧尸聚会没少见,正儿八经的活人聚会反而经历得不多,这种场合更是头一遭。沈让吃饭动作慢,他吃了七八成饱,就开始伸着脖子往这边看,一双眼亮晶晶的,瞧着闹哄哄的人群,觉得分外幸福。沈让见状就喊他自己去玩,他却又不放心沈让,不肯去。沈让到底疼他,只好自己带着他过来一起玩儿。

可场上人多玩法复杂了点,骰子不是单纯的比大小,沈让讲了半天规则,入局示范了三五把,还输了一局被罚了杯酒,游子龙仍旧满脸迷茫,是真的一点也没听懂。

谢允恰好被华无极坑麻了,借机提议玩击鼓传花。

“这玩意你还能算出来吗?”谢允把胳膊搭在华无极肩上。华无极扭头看他,满脸醉意,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脑子迟钝,还是当真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他缓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要不我来击鼓吧。”

击鼓传花不费脑子,除了老墨那几个唱歌的、老吕那几个年纪大了一截还在喝酒吹牛的,人们都围过来。服务生不知上哪儿翻出来一朵那种提车的时候会放在车前盖上摆拍的那种大红花送过来,花大也就不说了,还垂着两条长长的飘带。

却没想,这个提议方便了其他人,偏偏苦了沈让。

沈让在席间喝了酒,喝时不明显,但后劲有点大,他这会儿醉意逐渐上头,人比平常迟钝了好几拍。

他的手平时就不好使,今天又是推轮椅,又是吃饭喝酒,愈发酸软。他上家是谢允,谢允没想到这事儿,一大朵花跟烫手山芋似的,往他手里递。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该伸手去接。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慢吞吞地抬手,整个手臂伸出去之后却在微微痉挛,一直画着圈、摇晃个不停,好半天连大红花的边都摸到。

谢允这才意识到沈让可能得要人帮忙。

沈让向他这一侧伸着手臂,另一只手用手臂攀着轮椅的扶手维持平衡。谢允见他似乎没法伸直手指抓稳,只好伸手帮忙。他有点尴尬地去碰了碰那蜷缩的手指,只感觉到无力和僵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这么握着更不是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完动作。

他掰开沈让的手指,将那朵花塞进去,尔后怕沈让握不稳,又双手握着沈让的手,帮着沈让紧了紧攥拳的姿势,试探了半天,还是不放心,最后双手捧着大红花,连推带捧地给沈让把胳膊抬回胸前了。

沈让双手掌根夹着那一大朵花,抱是抱稳了,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华无极蒙着眼背对人群“咚咚咚”地敲鼓,鼓点声愈发密集,一声声催着他赶紧往下传。

他正面传递东西还行,侧面手臂总使不上劲,拿回来都费劲,更别谈递出去。可这会儿双手都捧着那大红花,就腾不出手来转轮椅,顿时有些迷茫。

“让让。”

游子龙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的头顶。

沈让仰起头,见着游子龙站在自己轮椅背后,微微俯身。他瞧见游子龙一张大脸,就咧嘴笑开了。游子龙被他那一笑可爱得直犯迷糊,捂着胸口嗷嗷乱叫,叫唤完了,见沈让仍旧看着自己,双手捧着大红花,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举起来,他连忙伸手去接。

鼓声戛然而止。

大红花一侧的飘带还牵在沈让手中。

“我靠。”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感叹,“原地结婚得了。”

“道长敲的鼓,不会是故意的吧?暗示他俩能成?”

“这特么还用暗示?他俩恋爱的酸臭味都飘我脸上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都没提这朵花算是在谁手里,默契地提出真心话的提问,“说吧,你俩准备啥时候结婚!”

游子龙可不敢让沈让回答这问题,生怕这皮薄的猫翻脸挠人,连忙出声,“不是!”却不想沈让喝了点酒,脾气见好,也不反驳对面,反倒是有点“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游子龙连忙闭嘴,等着沈让指示。

沈让想了想,勉强从酒意中找回一丝理智。

“嗯……还是喝酒吧。”他放弃真心话,跳过大冒险,直接选择喝酒。

“欸欸欸,别急着喝。换个问题换个问题——你俩谁在上面?”

游子龙见这问题越来越离谱,又想阻止,谢允拽了他一把,“老沈喝醉了可好玩,你不想看看?”游子龙有些纠结,却又实在忍不住好奇。谢允见他来了兴致,咬着耳朵跟他接沈让的老底,“老沈酒量一般,但是没人灌他,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一共就见过两次。他喝醉了那可是少——”没等谢允说完,沈让在那边已经满脸通红地连续两杯酒下肚了。

沈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输了一次,却为什么要喝两杯。

第二杯下肚,他手一哆嗦,酒杯没放稳,倒在桌子上。游子龙顿时心疼了,哄着沈让就要把他推走。老卫虽说没有限制沈让喝酒,却也提过沈让用着药,可能比旁人更容易醉,加上胃出血刚好,别喝太多。游子龙借故要把人推走,就见沈让又哆嗦了一下。

沈让眉头皱起来,轻轻哼了一声。

“回去了。”游子龙哄他。

沈让不肯。

游子龙也拿捏不好他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把轮椅推到一旁,弯下腰和沈让说话。沈让醉眼迷蒙地歪头看他,过一会儿又打了个激灵。游子龙照顾他久了,知道铁定是哪里不舒服,可看沈让这样子,大概也问不出个什么,索性自己低下头,从下往上给他检查。

沈让今天穿了个硬底的短靴,游子龙出门之前再三检查没有压着脚趾,却还是担心。他左右看了看,见着人们虽离得不远,但都各自忙着,没人往这边看,于是找了个靠墙的座位,躲在桌子后面,将沈让一条腿抱到自己腿上来。

沈让瘫得彻底,腿上一点知觉都没有,只是上身向后倒了一点。他下意识抓着扶手,游子龙安抚了两句,他又放松下来,没多一会儿跟着背景音乐里乱七八糟的音乐哼起了歌。

游子龙看着沈让迷糊的表情,心说迟早要骗着沈让唱个完整的。他手中摸着沈让的脚丫子,瘫痪的肢体柔若无骨,无意识地捏了捏。

沈让的腿反射性地蹬了一脚,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

游子龙看了眼“喝通了”跑厕所的人们,如有所悟。

外头的洗手间没有残障辅助设置,隔间设计得连轮椅都够呛能塞进去,他实在不放心让醉醺醺的沈让自己去,却也不敢让沈让憋着。沈让禁不住憋,憋久了会痉挛,有时候久了揉不出来也会痉挛,这会儿打哆嗦打得频繁,显然身体已经有了口口。

游子龙左右看看,见着没人在注意这边,也顾不上给沈让把鞋子穿上,就着这么个姿势,往沈让身边蹭了蹭,转了些身子,伸手覆上他的小腹。

口口果真圆鼓鼓的,明显存了不少口。

虽说沈让醉了七八成,游子龙还是怕他发觉了会不愿意,于是嘴里说着话转移他注意力,手已经从口口伸进去,覆在凉凉硬硬的口口口上开始打圈按摩。

“你平时喝酒吗?还是只在这种聚会上喝酒?”

“……嗯?”沈让反射弧迟钝,仰起脸看着游子龙,一会儿又,“嗯——”

游子龙心说,一个选一还是选二的问题,你告诉我个“嗯”算是怎么个事儿?

沈让浑然不知情,反应了一会儿,似乎终于完成了对游子龙那句提问的信息处理,“平时不太——喝。事多,没、没空。”他说着话,忽然一个哆嗦,牙龈舌根一阵酸软,不得不停下来,喘了几下,才又故作轻松地继续说下去。

“没空,就、就……嗯。”他说话说得颠三倒四,但重在意会,又“嗯”了一声,对游子龙点点头,好像确信游子龙能懂。

游子龙哪儿见过沈让这么糊涂的样子,拿他逗趣,“你现在喝得怎么样?还认得我吗?”

“……”沈让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始乐,也不知道乐什么呢。

“我是喝大了……不是喝傻……嗯……”沈让说,说着又一个哆嗦。他哼哼完之后半张着嘴,喘息了几声,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

反复几次,沈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脸色在酒精与口口的双重口口下涨得通红,指不定有几分所剩无几的理智带来的羞耻感,“小火龙……”

“我好像……要去洗手间。”

游子龙只觉支支吾吾的沈让分外可爱。相比平时,虽然脸皮依旧薄得很,却似乎又少了点一点就炸气急败坏的危险性。

“洗手间不太方便。”

“别紧张,穿着口口口呢。”游子龙咬他耳朵,小声哄他。

此时灯光交织,音乐震耳,人声喧闹,嘈杂的骰子声、击鼓声不绝,偏在最嘈杂的环境中,游子龙贴着沈让与他耳鬓厮磨,窃窃耳语,“放松尿出来就行,要是脏了我回去给你洗。”

沈让不禁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还想反对,忽然又打了个摆子。

游子龙的手伸在他口口口,外衣下面是塑料边缘的口口口,他的手位置不大好,隔着口口口感觉到口口口口。再轻按几下,小腹却没怎么瘪,可见沈让是没少喝。

旁边人来人往,灯光昏暗,可偏偏都是熟悉的脸和声音,他莫名有些做贼心虚。

他瞧见苏未安往这边看了好几眼,最终大概是看不得沈让与他这么亲近,到底没不开眼地过来。又瞧见老墨唱到兴头手舞足蹈,和“场下观众”互动,往这个方向转了好几次。

果真怕什么来什么,谢家豪不知道那根筋没搭对,拿了两杯酒过来,对着游子龙。

“兄弟,恭喜你……祝你和城主……早日结合。”他放下两杯酒,双手撑在桌上,隔着桌子盯着游子龙的眼睛。他双眼通红,显然醉得不清,游子龙先是紧张,随后愣了愣,也不知品出来几分弦外之音。谢家豪抬手,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让压抑着喘息,艰涩地维持着理智,故作镇静,表情十分得体。好在光影晦暗,大家都醉得七七八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他正襟危坐之下红着眼尾,不时微微一个哆嗦,也没惹得旁人生疑。

游子龙不舍得沈让难受,一时也有点后悔,应该找个私密的房间再“欺负”沈让,可此时进退两难,他只得伸出手接过那一大杯白酒。

紧贴在一起的人似又抖了抖,沈让一只手肘压在桌上,勉强撑起身,扫了谢家豪一眼,另一只手拍开了游子龙的取酒的爪子。

只见沈让半醉半醒地抬起眼皮,噙着水的眼神莫名有几分阴沉。

贺松是朝城资格最老的兵,是他嫡系的心腹,来灌游子龙酒的时候都被他打了回去,谢家豪甭管是真醉假醉,也甭管是针对游子龙还是针对他,还能上赶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怨不得他了。

他仍旧保持着一条腿搭在游子龙腿上的姿势,人也紧贴着身侧游子龙,甚至见不得人的衣摆下还有只不老实的手覆着他的小腹。

分明姿势都没有变,模样也没有变,游子龙却感觉沈让酒意压下去不少,浑身又露出了锋芒。

他把那杯子捉起来,仰头把酒倒进喉咙,随后把杯子翻了个面儿,亮给对面看了看杯底。

连游子龙都以为他会发火,已经大气不敢出地做好了一会儿砸了场子开溜的准备。

沈让给谢家豪亮完杯底,像喝多了拿不稳似的把杯子一扔,那玻璃的酒杯摔在木桌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游子龙觉得比起现在的琢磨不定,沈让面对自己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别扭是别扭了一点,但生气也好高兴也罢,简直称得上真性情。

沈让看了一会儿那杯子,重新抬眼看谢家豪。看了片刻,沈让似乎忽然想起来自己该客气一下。

于是他扯着嘴角,咧嘴笑了。

“没忍住,别见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