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洗?莫迟冉脑海里浮现出某些深处的记忆片段，脸不自觉变红。
她咽了口口水，傅良意专心洗着碗，她不经意地问起，“李叔回老家了？”
“是，年纪大了思乡，不想开店了。”
“那你为什么把店盘下来？”
傅良意手顿住，“游戏厅营收还不错，我为了赚钱。”
“你缺那点钱?”莫迟冉揭穿，“游戏厅现在是亏损的吧！”
“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傅良意蹙起眉。
“打听打听都不行，小气。”莫迟冉把盘子递给他，他伸手来接，莫迟冉又不肯放。
为了让她松手，傅良意溅了点清水在她脸上，莫迟冉果然松开手，但闭着眼睛，“弄我眼睛里了。”
傅良意紧张起来，把手套脱了，“我看看。”
莫迟冉闭着眼转过头来，傅良意捧着她的脸，“能睁开吗？”
“好像可以。”莫迟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傅良意的视线，笑着说：“骗到你了吧！”
傅良意手还放在她脸上，软软热热的，他耳朵红了，赶紧把手放开。
莫迟冉的电话响了，她去客厅接，是陌生号码，她接通，对方不说话，她先开口，“喂，请问是谁，打电话有事吗？”
没人回应，莫迟冉又问，“是打错了吗？”
依旧没人回，电话挂了。
莫迟冉皱着眉，傅良意听见动静，走出来，“陌生电话还是别乱接了。”
“那万一是咨询我法律问题的人怎么办？”
“上次你也接了个这样的电话，不记得了吗？”傅良意担心，“应该是恶搞的。”
莫迟冉笑笑，“那我以后不乱接了。”
“经常会给人做法律咨询吗？”
“嗯，大学的时候接触到了公益普法项目，之后就一直坚持着，有时候是电话咨询，有时候会通过发信息。”想起武池的话，莫迟冉补充道：“我一直在坚持做个好人。”
傅良意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做得好。”
洗完碗，莫迟冉还赖在傅良意家不肯走，她把包里一堆资料拿出来，展示给他看，“我为了你多辛苦，你得知道。”
傅良意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接着逗着阿飞玩。
但阿飞年纪大了，没活力，吃饱了就想睡，用逗猫棒也没用，傅良意觉得没意思，抱胸靠在沙发上，看着莫迟冉。
她的背影瘦小，脱掉了大衣，只穿着件紧身毛衣，手翻着书，肩胛骨明显。
莫迟冉没听见动静了，怕傅良意把她赶出去，她开口说话，“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跑了多少个地方，腿都酸了。”
她假模假样锤着腿，但其实一天都是打车去目的地的。
“对了，我得和委托人，也就是你好好聊一下案件，听一下你的诉求。”
傅良意没说话，莫迟冉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就在她身后，睡着了？
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起作用了吗？“你失眠真的好了。”莫迟冉轻声说。
“你是冤大头吗？”
“为什么为前女友建赛车场，还盘下前女友以前打工的地方，还想当前女友的哥哥?”莫迟冉摸了摸他的头。
“你别担心，我会还你清白的，你没有做错，那些伤害你的我会用法律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杜奶奶不记得我了，但她记得哥哥，还给猫取名叫太阳，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你。”
莫迟冉明明没喝酒，不知怎么突然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我最近老想起小呦，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吗？我对不起她，都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你喜欢小孩对不对?我有时候想要是你和一个真正善良的好姑娘互相喜欢，之后生一个可爱的小孩也不错。我就……就做你的妹妹，能看着你结婚生子，幸福地度过一生也好。”
“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所以想做我的哥哥。”
傅良意一缕碎发搭在额前，莫迟冉用手轻轻帮她拨开，没想到很细微的动作却吵醒了他，四目相对，莫迟冉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起。”
傅良意把头凑过来，吻上她唇瓣，莫迟冉睁大眼睛，想说话，却被他堵住唇，说不出来。
傅良意手掌放在她后颈，手指还轻划了下那道细长的伤痕。
她嘴唇轻轻颤抖，却没推开他，唇齿间的甘甜让傅良意失去了理智。
他松开她，坐起身，莫迟冉重新获得了氧气，舔了舔唇，“哥哥能亲妹妹吗？你这人怎么言行不一呢？”
傅良意阴鸷的眼神落过来，莫迟冉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傅良意把她拉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姿势莫迟冉根本不敢动，感觉全身都烧起来了。傅良意勾唇邪笑了下，“我说要当你哥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他说着扶上她的腰，重新吻上她，莫迟冉都没反应过来，被吻得有些缺氧，脑袋发空，她便咬了他一口。
傅良意嘴唇破了，莫迟冉看见有血，连忙说：“对不起。”
傅良意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低沉着说：“莫迟冉，我忍你很久了。”
“我怎么了？”她不解。
“你只会对我说对不起吗？”
“我……”莫迟冉哑口无言。
傅良意手还放在她腰上，莫迟冉屏了口气，就听见他说：“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我爱你？”
“什么？”
“你要是从一开始就对我说我爱你，我会那样对你吗？”
傅良意明显不爽，“对我你说不出口这三个字是吗？”
“你喜欢的只有你哥哥，心里从来没有过我对吗？那为什么回来后又一直来招惹我？”
莫迟冉愣住了，什么意思？她猛然想起来当初分手时说过的话，她说陆怀阳不止是她哥哥，说死了也爱他，说从没爱过傅良意。
这些年来，她努力不去想起分手的场景，因为总是会心痛，像割肉一样，导致这么重要的误会一直都没解开。
傅良意盯着她，看见她眼眶泛红，似乎有泪水，他泄了气，“不愿意就下去，我不强迫你。”
莫迟冉对上他眼睛，泪掉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到傅良意手臂上。
她很少在他面前哭，他记得好像有一次见她哭是把他推开，这次应该也是。
傅良意垂眸看着那滴泪，莫迟冉突然开口，“傅良意，我爱你。”
他抬起头来，莫迟冉亲了过来，这次完全是她主动，傅良意眼底也湿润了。
莫迟冉放开他，傅良意还有点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莫迟冉勾了勾唇，“我爱你。”
“这次不是骗我的吧！”他认真地说。
“当然不是。”莫迟冉哽咽了，“其实以前也不是，我说不爱你才是骗人。”
“当时我很愧疚，让唐梓筱那样不择手段的人混了进去，不仅毁了你妈妈的生日宴，还害你大伯进去了。虽然他确实有错，但毕竟是你的家人，我那样做，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到的时候许黎已经走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误会了。我想这样也好，你恨我总比在我和家人之间为难要好。”
傅良意睫毛颤了颤，“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恨不了你……”
以前她确实没想过，她除了陆怀阳对谁都没有这种信心，“我现在知道了。”
莫迟冉靠在傅良意胸膛上，他紧紧抱着她。
“好温暖。”莫迟冉蹭蹭他下巴。
傅良意闷哼一声，“废话，你再乱动我都要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莫迟冉立马脱离他怀抱，垂眸看了眼，立马变得手忙脚乱起来，边收拾着茶几上的资料边说：“那个……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留下来一起睡吧！”
“啊。”莫迟冉呆住了。
傅良意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你不愿意？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莫迟冉被他给说服，“那好吧。”
傅良意轻笑了声，对她说：“去主卧看看。”
莫迟冉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一开门发现装修和以前在京大附近那个公寓次卧的一模一样，几乎是复刻。
窗台上一个茉莉花盆栽，灯光和装潢是暖色系温馨的，书桌上摆着他们的合照。
“这间房……”
傅良意下巴放在她肩上，“刚搬过来的时候想着有一天你会回来，就布置成这样了。”
莫迟冉捏着他的手，“你就没想过和别人谈一场恋爱?”
“我眼光很高的，比你更适合谈恋爱的人这世界上没有，我能怎么办？”他漫不经心地说。
莫迟冉内心泛酸，又想哭了。
傅良意摸摸她的头，“去洗澡吧，还有正事没干呢。”
她急忙打住，把泪给憋回去，“哦。”
“要一起洗吗？”傅良意戏谑地问。
莫迟冉坚决说道：“不要。”
她把浴室门关上，但没锁，一颗心砰砰跳。
整个房子里好像只有水声，莫迟冉洗完穿好衣服，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看清自己，身上只穿着傅良意的一件衬衫，面色潮红，听见门外傅良意的脚步声，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打开门，傅良意也洗完了澡，穿着宽松的睡衣，看见她的穿着挑了挑眉，“故意穿成这样?”
莫迟冉解释，“没有睡衣。”
“你家不就在对门吗？”他非拆穿她小心思。
“哼，那我现在就去换睡衣。”
傅良意拦着她，“别，我喜欢。”
他抱起她来放在床上，莫迟冉手抓着床单，没开灯，她闭着眼睛，但什么也没发生。
睁开眼睛，傅良意睡在他旁边，给她盖好被子，手环在她腰间，温声说：“累了一天了，睡吧！”
“不是要干正事吗？”莫迟冉头埋在他胸口，心跳得好快。
“和你睡在一起就是正事。”傅良意吻她额头，“一辈子都能和你睡在一起，对我来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