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语调一转,“国公爷可是尊贵之人,是为圣上分忧解难的大人物,月影只是一介女子,可不敢劳动国公爷记挂。”
安国公仍是满面笑意,摇着手中的扇子,“此言差矣,越是平日操心国事,越是要有贤良佳人分忧解劳,才是张弛有度的调和之道。”
我寻思这人是怎么能把玩女人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我真应该好好学学这嘴皮子功夫。
安国公说到这里话头一转,看向我,“只顾着和月影闲话,没能顾及萧红姑娘,真是该死。萧红姑娘在此处可还便宜?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却未能照料一二,实在内心有愧。”
这人脸上一个愧字都没有,居然还能掰扯出这么长一篇话,不得不服。
我是懒得陪他们俩玩恩客和花女打情骂俏的小游戏,直接正儿八经地回,“不敢劳国公爷记挂,月影照顾我很是周到,请国公爷放心。”
安国公仍旧满脸带笑,“月影姑娘温柔细心,照顾人无微不至,我哪里有不放心。二位既然是旧友,久未谋面,想来一定畅谈了许久。”
我本来想说其实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不料王婉然把我一搂,说,“她可是少见的能够体谅月影难处的好孩子。没有想到过去这样久,她还愿意与月影同起居同饮食,闲话过往,这可是要感谢国公爷将她带到月影身边。”
我被她搂得特别紧,整张脸埋进她的脖颈里,灌进来一鼻子的香粉味。
安国公故作失望一样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二人关系如此亲厚,倒显得我像外人了。”
我从王婉然怀里挣脱出来,努力让身体坐正,假装自己没有参与到他们之中。
王婉然就这么和安国公半咸不淡地聊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听出来。我也不敢直接问安国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拉拢我,只能一直沉默。
夜越来越深,月亮已经过了正当中。这里的晚风很凉,尤其是在这么高还四面透风的露台上。我觉得有点冷,想回去睡觉,但是这俩人谈话没结束,我不敢自己先走,只能在这里干熬。
“萧红姑娘怎么看无度天国的夜景?”安国公忽然问我。
“挺好的,就是有点冷。”我不过脑子地回答。
“哦?是久别家乡,所以不适应这里的风土人情?”安国公好像话里有话。
我刚想回答没有,就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喷嚏,“湫!”
王婉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件披风给我披上,笑意盈盈地说,“她大概是讨厌这晚风吧。”
安国公苦恼地叹了口气,“那就只能有劳月影姑娘照顾了。”说着就站起身,“我要回府了,月影姑娘也早些休息。”
月影一边抱着我,一边笑着答应,“来人,送国公爷。”
侍女走进来迎安国公出去,他走到影壁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王婉然,“若是月影姑娘还记得我当初的许诺,如今,能否再考虑一二呢?”
月影仍旧抱着我没动,“国公爷,月影只是一介花女,只要您开价,随时都可以收入囊中。”
安国公似笑非笑,抬脚走了。
我扭头问月影,“他要买你你还不乐意啊?呆花楼呆上瘾了?”
月影一歪脑袋,“为了你呀。”
我莫名其妙,“管我什么事?”
月影拉着我的手出门,往她的小屋里走,“我要是被买走了,你怎么办?当然不能丢下你。”
我叹了一口气,并且在心里下定决心,绝对不能信这一男一女两个妖精的半句鬼话。
回到小屋里,王婉然倒头就睡,妆都没卸。当然是抱着我。我努力从她胳膊底下钻出来,看她一脸粉妆白脸的样子,只能找侍女来帮忙。
侍女领着我帮她卸了妆,打了水后用软毛巾一点一点洗掉脸上的粉,她就这么一直躺着让我们折腾。
好不容易帮她把脸洗干净,我正准备去把水倒掉,她胳膊一伸,直接把我拉到床上躺下,然后从后面抱着我,任凭我再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了。
侍女端起水盆离开,顺手关上门熄了灯。那意思是让我俩赶紧睡觉。
我已经勉强习惯被她抱着了,除了手臂压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以外。
就这么囫囵过了一晚上,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