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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Fuck fuck fuck fuck fuck!!!”沈温被世界意识莫名其妙的扯进一个时空漩涡,被扭曲的乱流冲击的变成了一枚疯狂的洋葱。
他像洗衣机里的猫那样翻滚,脸色苍白的像死人,他脸上常年焊着的温柔表情被呲的一干二净,嘴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吐出了24个fuck。
几秒后沈温发现了一个比被丢到莫名其妙的时空更加严峻的问题:世界意识不见了。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一个小光团跳出来。
沈温看着身侧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的宽袍大袖,以及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直直穿过自己身体往后走的人。沈温意识到这些人看不到自己。青年理了理锁骨处翘起来的黑色卷发,他若有所思的走了两步。
或许对于这个时空的人们,自己是虚假的。
又或者,这整个时空都是虚构的。
沈温压下心中的疑惑,打量起四周,他发现人流在往同一个方向涌动。顺着人流的方向抬起头,便看见建在了高高的山坡上华丽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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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随着人流往上走,听着耳边不求甚解的古老汉语,他大概能知道这些人表达的意思,却不明白一些具体名词。
大部分人只能在大殿外围跪下等候,一小部分衣着华丽的人可以进入大殿。
外围的百姓们叽叽喳喳的扯着闲话,好像这个时空并不太平,几股势力相互鼎立,纠缠不清。好在改朝换代与百姓的并没什么干系。
他们聊的是健康城里前些年有个得天独厚的皇子降生,承蒙天道喜爱,便被陛下皇后狠狠心送去了大殿供奉神子。听闻那皇子文采卓然画符驱鬼样样在行,生了一副好相貌,勾人的眼睛像妖精。
沈温跟着那部分衣着华丽的人往里走,隐约听到几个词,什么天选,国祚,什么大祭……越临近大殿,身边的声音就慢慢沉了下去。沈温看着面前檐牙飞角,六个屋角上都缀着的黄金铃铛的华丽大殿。
青年身上的玉佩突然烫了烫,发出了每次世界意识出现时就会发出的光。沈温猛地抬头,看见了大殿缓缓打开的门里走出的白衣白发不辨性别的小孩子。
小孩子浑身都是雪白的,白色长长的柔顺发丝,白色的皮肤,白色的衣服,连睁开时将日光都偏折的纤薄虹膜都是接近于透明的白色。
祂身上那种不带有一丝血色和活气地白色,却没有带着死亡的窒息感,反而给人以一种通透轻盈,与世隔绝的干净的观感。
小孩子如有所感,偏头看向沈温的位置,却只透过沈温的身体看到了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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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温不太确定那个小孩子是不是就是吊坠里的光团,既然是世界意识,为什么却独独有着东方人的长相?
日头很大,小孩子不再思考刚刚感受到被注视的感觉从何而来,祂转过身子,面对街下跪着的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头,祂的眼睛厌倦的眯了眯瞳孔像猫那样轻轻的放大,变得有些涣散。
小孩子转过身,祂身后跪着一大堆侍奉着的道人,祂绕到队伍的最后,拉了拉最后一个年轻道人的衣袖。祂不带一丝情意的声音,在沈温听起来有点像机器人:“…兰升,我们走罢……这里好无聊。”
年轻人跪着没动,极为小声的让小孩子再等一会,说是待会儿给他放烟花看。
其实小孩子并不稀得看什么白日烟花,虽然那烟花据说是皇室为了这次祭祀,特意研究出来用童男童女的骨灰制成,说是在白天也能如夜晚一般闪烁动人。
小孩子不喜欢这些脏兮兮的东西,但是既然兰升要祂留下来,留下便是。
台下的人们并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敢抬头仰视“神”的模样,据坊间先生传言,那是看一眼眼珠子就会被掉出来的,端的庄重严肃。
由道人们思来想去呕心沥血设计出的祭祀大典华丽至极,足以配得上天降神子。小孩子看了眼底下雾蒙蒙的人群,忍下性子耐着烦闷冗长的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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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年来朝野纷争,几国鼎立争霸,大楚苟延残喘至今日,早便断了国祚。
然而,天不亡大楚,被满门抄斩的大臣死去的夫人腹中竟剖出一枚活婴。
活婴天生的白发白眼,小小年纪便是惊人的美貌。传说国师死前最后一个预言说神子将要降生在罪臣的血脉当中,神子可以延续大楚百年国祚。
于是王室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神子精心饲养在大殿中,将最不得宠的皇子送入大殿从小陪在神子身边,以母妃为威胁教其哄着神子保大楚国运不断。
那皇子的名字便称作宋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