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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小说网 > 烽火燃七星[战国] > 第119章 阋墙

第119章 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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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楚国?”林辙皱眉,“去楚国做甚?只有你一人去吗?是秦王派你去的吗?”

“不是,是我自愿的。”楚暄倒了杯水递给他,同他说了太子横杀了秦国朝臣畏罪潜逃一事。

“我今早收到消息,魏冉已派华阳君芈戎带兵攻打楚国的襄城。”楚暄沉声道,“但这战打得不明智,又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齐韩魏三国合纵刚解,若秦楚交战这三国指不定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我要书信一封给稷儿,告知我要赴楚以使臣的身份觐见楚王,并与之谈判,瓦解秦楚交战。”

此行除了与楚王熊槐谈判,楚暄还要去调查一下那名挑起事端的门客究竟是何来头。

“好吧……”林辙应的不情不愿,将杯子放下,沉默地看着地面。

楚暄见他如此神情,心头一抽,握住他的手:“阿辙,对不起,这次事出紧急,你的封赏大典我不能看了,但以后……”说到这时他顿住。

以后封赏,不,每每封赏可都是要打完仗后……

但很快楚暄又回过神,继续道:“以后你一定还会封官晋爵的,往后的封赏大典我都去看!”

林辙嗯了一声,却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拧着眉心中纠结了一阵。

他想问楚暄这次是不是又是因为嬴稷,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小心眼又无理取闹了……

可是不问又憋在心里烦得要死!

再三挣扎后,林辙还是忍住了,只闷闷地吐了句:“我们刚重逢,又要分开了……”

楚暄不知他的百转千肠,摸着林辙的头安抚一阵:“很快,等处理好楚国那边我就回去,你在咸阳等我。”

一说到楚国,林辙又想起当年楚王宫的种种,又皱起眉,不满地轻哼道:“你去楚国是不是要见那色眯眯的楚王?”

楚暄莞尔,点头。

林辙又气哼哼地说:“还有那笑得不怀好意的子兰!”

楚暄憋不住,嗤笑一声:“怎么就觉得人家是不怀好意了?”

林辙努嘴,悻悻道:“他满脸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抬起眼才发现楚暄眼底有些发青,他一怔,捧着哥哥的脸,拇指指腹轻抚他的双颊,满目心疼道:“你眼底都发青了,没休息好又要奔波了。”

楚暄笑了笑,伸手紧抱住他。

室内突然静下,二人紧抱着彼此都不说话,少顷楚暄的声音从林辙的肩窝里飘出来:“我……过两三日再走吧,先把这信寄出去。”

他放开林辙,眼珠子一转,突然一脸坏笑道:“你先在我这儿领个赏。”

林辙疑惑:“?哥哥要送我东西?”

楚暄凝视着他的双眼,凤眸亮出狡黠的光,突然扒着林辙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系带上,以蛊惑的语气勾着身前的少年将军:“林将军不是要臣伺候你,给你暖床么?”

林辙一惊,胸膛霎时间鼓噪不止,方才的纠结赌气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他盯着眼前人的双目,口干舌燥喉结滚动,少顷捏住对方的下巴,用力地亲了上去。

在全身衣物快要被剥干净的时候楚暄才想起一事,将正投入的林辙推开,拢了拢里衣走到帐门处,撩开帘子仅露出一个脑袋,对伫立在不远处的聂施吩咐道:“今晚不准让旁人靠近,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

还未看清聂施的神情,便觉腰间一紧,紧接着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扛起往榻上一栽,烛灯灭。

帐外,聂施站在月光下,盯着帐门,唇抿成一条线,眨了眨眼睛。

——

三日后,楚暄率先上路。

临行前,林辙粘着他一路追到马车上,又是一通温存,又朝外头的聂施进行了一番单方面的眼神搏斗和警告。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楚暄终于将人哄乖顺了,马车也终于启动了。

走了一会儿,楚暄忍不住拉开帘子,看着仍杵在原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林辙,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

这时前头扮车夫的聂施探进脑袋,“啧啧”两声后发出一阵感叹:“家有贤内,大人在外头可不敢花天酒地,小的只得委屈自己替大人分担了。”

楚暄斜了他一眼,将车帘一掀招呼在他的脸上,“好好驾车。”

——

马车行了近十日抵达郢都,路上聂施的信使带来了嬴稷的回信,信中说芈戎攻下了楚国的襄城,魏冉收到楚暄的信后和宣太后商议,最终他们决定让芈戎先止战,但军队仍在襄城之内,静观其变,也以此给楚国施压。

这安排楚暄很是满意,到达驿馆后,他让聂施买来笔墨、绢帛,又写了封信回去,告诉嬴稷自己的计划。

写完这边,楚暄又取出一张绢帛,提笔蘸墨,准备给子兰寄去一封。

时隔数年,也不知道子兰可有变化?当初来到郢都还是陪张仪一同,如今自己也担起使臣之职了。

不过楚暄在路上让聂施打探到楚国内部的情况,子兰似乎与他的兄长太子横不合,但并非因储君之位,他们二人关系一直不太好,在熊槐面前却又貌合神离的。

楚暄思考了一阵,写下信,内容无非是些问安的话术,外加些溢美之词,他要先打探一下子兰如今对自己的态度。

不消半日,聂施就带回了信,楚暄取过一看,放下心来。

透过字里行间楚暄感受到书信之人的欢呼雀跃和满腔的热情,对自己一通嘘寒问暖,表达了这些年的思念,又恭喜自己升官,往后要共兴秦楚云云……

看着这些楚暄都能想象到见面后子兰将如何滔滔不绝,信中还说明日他将推掉所有的安排,要同楚暄前往余焉楼一叙,里面新进了许多美艳的歌姬舞姬。

信的最后还另注一句:不知令弟可有一同随行?若是有,本公子再重新选址。

楚暄看了后不禁发笑,也想起当年宫宴上林辙是如何脾性,他连忙回了封信又让聂施送去,告诉子兰自己明日将去余焉楼赴约。

次日傍晚,楚暄的马车抵达余焉楼外。

这楼他来了不止一次,每次都觉得十分新颖,也无比热闹。

“这地方可真热闹!”聂施看着外头十数辆宝马香车,又有宾客不断涌入楼中,里头飘出曲调歌声不绝于耳,发出一声感叹。

“你之前来过这儿吗?”楚暄撩开车帘走下来。

“很久很久以前来过郢都,但那时还没有这酒楼,城中也不似这般热闹。”聂施将他扶下马车。

这时远处走来一位身穿华袍飘飘若仙的贵公子,在看到楚暄时狭长的狐狸眼弯成一轮新月,轻扇着手中的羽扇,款步走来。

“楚小公子,久违久违!可念兄乎?”子兰兴致勃勃地来到楚暄面前,张开双臂要给对方一个拥抱。

楚暄先是一礼,正要上前时却见对方手举在半空,目光移至聂施身上,略显顾虑地打量着他,他立刻上前作揖:“见过公子。”

“这位是?”

“这是在下随行的护卫,叫聂施。”楚暄解释道,聂施抱拳行礼。

“哦……”子兰安下心,看着楚暄挑眉,“那这回是真护卫吧?”

“是、是……”楚暄知他所谓何意,干笑两声。

子兰又看了眼马车,确认再无他人后张开双臂终于与楚暄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放开后他说道:“楚公子不必客气,你我二人是旧相识了,便免去那些繁文缛节罢。多年未见你可是又俊了不少呢!如今都成太傅了,位列三公了!可真是一别经年,不容小觑啊!”

楚暄朗笑道:“公子谬赞!想必您在朝中亦是风生水起吧?”

子兰闻言却是轻叹一声:“哎,别提了,说起这事儿我就头疼。”

楚暄露出疑惑:“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子兰四处张望,拉起他的手:“别杵这儿了,待会儿边吃饭边同你说。”他看向聂施,“这位……兄台同我们一块儿?”

聂施识趣地摇头:“属下就不扰二位雅兴了,属下四处转转,到点了再来接大人回去。”

他忽地压低声音,状似为难的模样朝楚暄叮嘱道:“楚大人,凡事都需要节制,否则回去后属下不好和林将军交代啊。”

交代个鬼!楚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与子兰一同朝余焉楼行去。

今日余焉楼内正弹唱着曲儿,曲调平缓悠扬,却与之前几次的调子有所不同,倒显得有些幽咽,孤寂惆怅。

楚暄好奇,问子兰道:“这是什么曲儿?与之前的基调都不同。”

子兰笑道:“此曲名唤《山鬼》,是屈大人新作的辞,讲的是山鬼爱上一名凡人女子,却等不到对方归来,怅然若失。这段时间余焉楼内的歌姬们都在唱这曲儿。”

可说是怅然若失,楼中众宾客却相谈甚欢,觥筹交错间谈笑声几乎盖过了这曲子。

楚暄扫了他们一眼,便被子兰拉着上了楼。

二人直奔三楼的雅间,此间厢房是酒楼中最大的一间,房内设有一个小圆台,歌姬舞姬在其上弹唱,又有花娘们轮番伺候。

子兰让她们多伺候楚暄,他原以为楚暄会因此羞涩,但见他一口一声“姐姐”对着这群莺莺燕燕叫唤着,对她们围着自己嬉闹打趣也应对得得心应手,举手投足间像极了久经风流之地的纨绔公子哥,还真的像是与自己情同手足,同气相求。

但过程中却不失礼数,楚暄对这些歌舞姬们很是尊重,相比于一旁的子兰牵一个搂一个的他也只与这些美人们谈笑,绝不伸手碰她们。

众花娘们都很喜欢他,却是尊重敬仰的那种喜欢,因而都往楚暄那处挨着坐。

子兰看他这般受欢迎,又对此等场面处理得游刃有余,啧啧称赞,不禁打趣道:“楚小公子倒是对这等场面十分熟稔,哎,就是可惜,不该太早成亲,会丧失很多乐趣。”

歌姬们闻言惊讶,一人开口:“公子成亲了?您娘子真是好福气呢!”

子兰喝了酒胆子大了起来,说话没个轻重,一阵哈哈大笑:“家里的哪有外头的好玩哈哈!”

从二人见面起楚暄脸上的笑容就没变过,却在这一刻迅速敛去,语气骤冷:“阿辙不一样。”

子兰一惊,自知说错了话,赶忙给自己倒了杯酒双手举杯,赔笑道:“是为兄说错话了,为兄自罚一杯!”言毕饮而尽,不再扯这个话题。

放下杯子后子兰终于问道:“楚公子此番来楚国可是因我那太子王兄之事?”

楚暄很快又恢复到云淡风轻,主动与子兰碰杯,笑着点头:“实不相瞒,我是奉我王之命前来问楚王一个态度。毕竟这次事情因楚太子横而起,也是他杀了人畏罪潜逃在先。”

“哎,我那位太子王兄这次做得确实不厚道,他逃回国那晚我还瞧见了,可把我吓了一跳!”聊起这些子兰挥退了这些歌舞伎,只留两位容貌绝佳,嘴严实的伺候着,“不过你们秦律森严,他能跑回来也是有本事,但看他那狼狈相想来这一路上也是不好过。”

楚暄道:“其实在下也很好奇,毕竟秦楚之间相隔千里,太子身娇体贵的,怎经得起一个人跋山涉水地逃命?”

子兰嗤笑一声:“谁说他是一个人?他身边可跟着个身穿黑衣的下属,定是他帮助我那王兄逃跑的。”

楚暄闻言一怔,举杯抿了口茶,放下后问道;“公子还记得太子那晚回来时是什何光景?可否与我形容一下?”

子兰想了想,道:“那晚我碰巧从此处回宫走得偏门,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那,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吓得我只好躲在马车内远远看着,直到御马的黑衣人将王兄扶下马车时我才震惊不已,王兄也穿着件素色的衣裳,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后来他们就进宫了,他们走后我才出来,第二天便传出王兄杀人畏罪潜逃的消息,父王气得脸都绿了,早朝上差点儿与王兄大打出手!”

楚暄皱眉:“那黑衣下属呢?公子看清他的容貌?”

子兰摇头:“天太黑了,偏门那处月光照不到,且那人是戴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不过看那身形高大,像是习武之人。后来父王知道此事后把太子身边的宫侍们都杖责了,以此来警告他,也是以儆效尤。不过都是些常年在宫中伺候的侍从,并没见到身形高大之人,可能那人身手了得闻此消息后逃之夭夭了。”

果然是这人作祟……但线索又断了,楚暄目光一凛垂眸沉思,再抬眼时已然神色如常,不再追问此人行踪。

这时身旁传来动静,是伺候二人的歌姬在添酒时不小心把案上的香炉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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