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八点半餐厅的食客很少，苏醒霸占了一整张桌子津津有味地吃着丰盛的早餐。

“苏副主编，早啊！”

苏醒抬头查看，李享站在桌前正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李特助早！”苏醒笑笑，“你也加班呀？”

“没有，”李享举起手里的餐盒，“我老婆喜欢吃咱们餐厅的早饭，每周末我都过来买了带回家。”

“李特助，对你老婆真暖！”

李享笑笑，“苏副主编，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目送李享离开，苏醒继续埋头吃饭。

片刻后头顶传来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苏副主编，伙食不错呀！”

苏醒听出了话里戏谑的语气，抬起头看向来人态度恭敬地问候，“宋总，早上好！”

宋铭征解开西装扣子，自顾自地坐到她的对面。苏醒默默地把稍远的那个盛着两个牛肉烧饼的盘子拉到手边。

宋铭征对她的举动忍俊不禁轻声问，“护食儿？”

苏醒一本正经地回答，“最后两个。”

宋铭征盯着苏醒面前吃了一大半的馄饨抬抬下巴，“吃的完吗？”

“吃不完，”苏醒如实回答，“难得能买到，带回去明天早饭吃。”

宋铭征看了眼腕表，低声吩咐，“九点半上来开会。”

“知道了，宋总！”

苏醒提前十分钟到了总裁办，走廊里很安静。苏醒坐到沙发区，把手里的提袋放在茶几上，低头摆弄手机。

“苏副主编这是来给我送礼了？”

苏醒抬起头盯着站在茶水间门口的宋铭征理直气壮地反驳，“宋总，我是来讨债的！”

宋铭征嘴角含笑地应了声，“去会议室谈吧！”

“好嘞！”

苏醒起身提着提袋跟着去了北面的小会议室，把带来的两张A1白板纸都挂在了白板上，“宋总，你能来这吗？”

宋铭征应声起身绕过长桌，走到白板前站定，目光一下子被两张图纸吸引，安静地看起来。左边的图纸是现在16层的布局，每个工位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笔记，宋铭征走近半步才看清楚上面的字，是苏醒对每位员工的简短点评，故意问她，“这些都是你写的？”

“入职那天下午可可带我去扫楼了。”

“你当时做记录了？”

苏醒很有深意地瞧了眼，“我说我记忆超群，不算卖弄吧？”

宋铭征又认真看了会儿，点头赞扬，“字不错！”

“谢谢夸奖！”

“具体讲讲吧！”

“我把两张布局图放在一起，对比着介绍更容易理解。”苏醒举着马克笔详细介绍，“现有的隔板全部拆除，中间的部分变成开放式的大办公区，换成有矮挡板的工位。责编们坐在一起，校编们坐在一起。南面落地窗的中间部分隔成几个六到八人会议室，北面留几个快闪屋，其余的部分都隔成四人会议室。”苏醒用马克笔在北面的位置画了个圈，“快闪屋就是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屋，屋里只有一个小吧台和一把高脚椅。有时候我们文人需要在密闭的小屋里寻找灵感。”

“懂了！禁闭室！”

宋铭征的话乍一听无从反驳，苏醒只好继续下一个话题，“请楼上IT组的同事编一个预定会议室的小程序。快闪屋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使用率很低可以考虑把几个快闪屋合并成一间小会议室。”

“继续！”

“独立的办公室安排在东面。沈主编的办公室在东南角，有90度落地窗。依次是闻副主编，三位主任共用的一个办公室和我的办公室，助理们都坐在正对着自己老板办公室门口的工位。西南角是茶水间，也有90度落地窗。卫生间的位置不变。

“你的办公室和卫生间只隔着一条走道？”

苏醒笑着开玩笑，“闲来无事我可以在卫生间门口设岗收费。”

宋铭征转身面对苏醒，“真的没问题？”

苏醒笑笑点点头，“等闻韫离职后把那间办公室空出来做会议室。”

“如何安排三位主任？”

“只留下一位。”苏醒顿了顿才又开口，“宋总，我建议把留下的那位主任升为副主编，变成一位主编和两位副主编的组织架构。进，相辅相承，退，互相牵制。”

宋铭征皱紧眉头，“你的请求是事成之后要放你走！”

苏醒低下头避开宋铭征的注视轻轻地点点头。“闻韫走后我留在编辑部沈主编会不安的。你已经处理了林总，必须留住沈主编。”

宋铭征做了次深呼吸，起身站到苏醒面前朗声命令，“苏醒，抬起头看着我！”

苏醒乖巧地仰起头和他对视，镜片后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深邃幽深，宛如夜空中明亮的星光。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苏醒，我以中盛集团总裁的身份正式通知你，闻韫副主编离职后我将调你来集团总裁办做总裁助理。你和李享完成交接后我将派李享到英国担任欧洲分公司总经理。”宋铭征微微一笑，“苏副主编，李特助能否早日升职全靠你啦！”

苏醒鼓着脸生气地小声斥责，“宋总，你这是杀人诛心！”

宋铭征不以为然，一字一顿地解释，“苏副主编，你和李特助的职业规划是董事长亲自做的决定。你现在还觉得是杀人诛心吗？”

苏醒不敢相信地问，“可是董事长只见过我一面呀！而且……”

宋铭征坐回椅子，仰头看向有些慌乱的苏醒，“我父亲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锦绣存在的问题，一直没有插手。沈主编先找到了我父亲求助，被婉拒后才向我推荐了你。实话实说，早在我见你之前我父亲就调查过你。他的初衷是好奇，因为沈主编笃定你能拯救锦绣！”

苏醒皱紧眉头，宋铭征拉了把椅子给她，“坐下吧！”

苏醒乖巧地端坐在椅子上。

“那天你走后我父亲和我一起讨论了锦绣存在的各种问题，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解决问题的方法以及锦绣的未来发展规划。我父亲也给我看了对你的调查报告……”宋铭征的脸上满是钦佩的神情，“苏博士，你的实力不容小觑！”

片刻安静后苏醒重重地叹口气，轻声感叹，“我真是被卖了！”

宋铭征得意地笑笑，轻声反问，“你对价格不是很满意嘛？”

“行吧！”苏醒认命地点头赞同。

“素烧茄子是怎么回事？”

“就是她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的把戏。穆学长坚持不懈地给我送了一周的素烧茄子盖饭。”

宋铭征满脸不屑，“连个肉菜都不舍得？”

“他是回民。”

宋铭征抬腕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十一点了。“苏副主编，三足鼎立是个很好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出于员工健康和公司成本的考虑，我建议改造现有的办公家具。”

苏醒点头同意。

“我给你找了个项目经理，中午和她一起吃饭。十分钟后从大堂出发。有问题吗？”

苏醒笑着追问，“宋总，午饭谁请？”

“苏副主编，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