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座位那天，天格外的晴，教室里热闹得不像话。新学期的开始，总是这样乱糟糟的，桌椅挪动声、同学们交头接耳的笑声，混着窗外吹进来的风，闹哄哄地裹着整个教室。

红瞳抱着书，跟着排队换位置。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边翻着名单，一边不紧不慢地念着名字：“……克劳德，阿特拉斯，后排第三组，同桌。”

教室里立刻炸了，起哄声此起彼伏。

红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克劳德站在原地，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极淡的无奈。而阿特拉斯呢，嘴角一勾，像是早就料到似的，懒洋洋地站起身，朝克劳德那边走去，肩膀微微一偏，好像在说：“来啊，谁怕谁。”

她被安排到中排中间的位置，自然而然，也没人多说什么。她放下书包，转身想提醒他们别闹太大，结果就见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个搬桌子，一个搬椅子，却偏偏谁也不让谁。阿特拉斯先搬过去一点，克劳德皱着眉头又搬回来，两张桌子被他们你来我往地推着，最后嘎吱一声，挤得紧紧的，谁都没再动。

红瞳坐下，觉得后背隐隐作痛——那股子火药味，实在太浓了。

第一节课，她本以为他们两个能安分点，毕竟刚换位子，大家都还在适应。但不到十分钟，她就听见后头轻轻一声，“别抖腿。”克劳德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压着的烦躁。

“我没动。”阿特拉斯的声音懒洋洋的，“可能是地板不平。”

红瞳皱眉，想说话，又忍了。结果不到一会儿，又听到阿特拉斯冷冷道：“离我远点，挡光。”

“不是说地板不平么？”克劳德笑了一声，桌子往阿特拉斯那边挪了挪，“光也歪了？”

午休时间，红瞳趴在桌上睡觉。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安静的森林里，鸟鸣清脆，阳光温柔。

但很快，风变了，远处有一猫一狗在打架，打得尘土飞扬，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猛地睁开眼，结果——

阿特拉斯正用笔点着克劳德的书，嘴角带着几分兴致：“这题错了。”

克劳德手里的笔停了停，声音冷冷的：“阿特拉斯，请你闭嘴。”

阿特拉斯不紧不慢：“我是怕你成绩下滑。”

克劳德看着他，眼神锋利。

红瞳坐起身，瞪着他们：“你们不困？”

“他吵我。”克劳德冷漠。

“他太凶。”阿特拉斯无辜。

“别说话了。”她丢下一句话，趴回去继续睡，耳边终于清静了。

放学收拾书包时，红瞳听见克劳德在后面小声问：“你的卷子呢？”

“扔了。”阿特拉斯慢悠悠回答。

“老师刚发的。”克劳德疑惑。

“我不想看。”阿特拉斯耸肩，“看你的就够了。”

克劳德无语：“你不做错题改正了？”

阿特拉斯半眯着眼笑：“我没有错题。”

克劳德把卷子晃了晃，笑眯眯道：“我也没有。”

还在做错题纠正的红瞳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回头，瞪着他们。

“你们俩——真的够了！”

克劳德抬头，阿特拉斯挑眉，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她撇撇嘴，提着书包转身走了，步子带着点气呼呼的急促。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阿特拉斯撑着桌子，长长呼了口气：“啧，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