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教学楼的长廊里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斜斜的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棂,铺在走廊的地砖上,映出一片柔和却沉静的暖色。
校内恢复了平常的秩序,学生们三三两两在走廊尽头匆匆而过,谈笑声渐渐远去,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时间缓慢流动的声音。
诺克图纳斯独自走在这片光影之间。
他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衫,紫色的长发束得整齐,仿佛那天的深海惊涛,不过是一场梦境。
金丝眼镜下,那双金色的眼睛安静如常,没有一丝波澜,像是看尽沧海,也看透人心。
直到前方,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特拉斯。
他慢悠悠地倚在窗边,手插在裤袋里,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像是在无聊地打发时间。
他抬头,看着诺克图纳斯一步步走近,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懒散的弧度。
夕阳将他的侧脸照得半明半暗,紫发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擦肩而过的瞬间,阿特拉斯轻轻地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像猫舔爪般随意。
“没死啊,”他低声说,声音不高,却足以让人听清。
“……挺能耐的。”
诺克图纳斯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那双金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冷静得像是看过了无数次的潮起潮落。
没有回答,也没有停留。
只是安静地,继续向前,仿佛他不过是海面上吹过的一阵风,无需理会。
阿特拉斯依旧倚着墙,身子懒懒地晃了晃,指尖在裤袋里缓缓摩挲,唇角的笑意却慢慢沉了下来,目光幽深,像是暗夜里的一潭死水。
“呵……”他轻笑出声,低头,自言自语般地呢喃。
“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夕阳渐沉,走廊陷入了一片安静的金红,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空气中的涟漪。
天台的风在夜里刮得更紧,金属门不时晃动,发出低沉的咯吱声。
阿特拉斯倚着栏杆,发丝在夜风中飞扬,他半低着头,打火机在指尖弹动,火光一闪一灭,映着他若有若无的笑。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我想杀了你?”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诺克图纳斯站在他不远处,白衬衫在月光下被风拂起,他面无表情,目光沉静。
“她不会信。”
“你最擅长的,是骗她。”
阿特拉斯轻轻一笑,火光熄灭,他抬起眼,绿色的瞳孔里浮着淡淡的冷意。
“我不骗她。”
“我只是……舍不得她难过。”
诺克图纳斯微微眯眼,声音低沉:“你难道不明白,一旦她知道真相,你才是她最痛苦的源头。”
?
阿特拉斯一步步靠近,脚步很轻,像猫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带着让人不安的从容。
“那你说——”
“谁更适合她?”
“你?一个连心跳都不会乱的人?”
他靠近诺克图纳斯,眼底的笑意褪去,只剩下阴影里一点冰冷。
诺克图纳斯依旧不退,金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你说呢?”
“你靠伤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你觉得她会接受?”
阿特拉斯停下脚步,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了诺克图纳斯的领口。
声音低哑,却压抑着火焰——
“她已经是我的了。”
诺克图纳斯目光微沉,眼里浮起一丝未曾有过的寒意,他慢慢开口:
“你在深海边缘徘徊太久,阿特拉斯。”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但她……是自由的。”
阿特拉斯松开手,忽然低低笑了,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
“自由?”
“我只要她看着我就够了。”
“她不用自由。”
“她只要我。”
?
天台的风卷起,打火机在地上滚了几圈,火光早已熄灭。
两人沉默对视,彼此眼中都是无法退让的执念。
这一刻,无声胜万语。
他们都知道,谁也劝不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