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闷得像压着一层厚厚的云。教室里风扇吱呀吱呀地转,试卷的翻动声像一场默契的低语。
期末将至,连走廊上的嬉笑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为了成绩拼命压榨时间。
自习室,黑板上,字迹工整:“倒计时 10 天”。
克劳德组织的学习小组已经运转一周了,笔记、习题、计划表一样不落。
红瞳坐在中间,认真地盯着卷子,眉头微蹙。她的成绩不算突出,偏偏不想拖大家的后腿。克劳德每次讲题都会不动声色地在她面前多停几秒,低声提醒:“红瞳,这题记得审题。”
她点头,抿着唇继续写。
——直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
“这么热闹,不叫我?”
阿特拉斯倚在门框,眼神玩味。他穿着宽松的校服外套,像是刚从阳光下走来,手里转着一支黑色中性笔。
克劳德的笔顿了顿,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红瞳惊讶地抬头:“你怎么来这了?”
“闲着无聊。”阿特拉斯径直走进来,目光扫过黑板,又落到她脸上,“过来看看你。”
克劳德不耐烦道:“这里不是闲着的地方。”
阿特拉斯一笑,拉开红瞳身边空着的椅子坐下,长腿一伸,正巧碰到了克劳德的桌脚。
“别误会,我不打扰。”他懒洋洋靠着椅背,“继续,我就坐坐。”
红瞳有些无措,偷偷瞥了克劳德一眼,后者脸色冷得像风扇里刮出的冷气。
阿特拉斯确实没吵闹,他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也没有打断克劳德的节奏。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长腿交叠,侧身倚靠在椅背上,手里那支黑色中性笔在指尖轻轻转动,划出一个个懒散的圆。他不写题,也不看黑板,只是偶尔垂眸,把视线落在桌边红瞳的卷子上。
她埋头做题,发梢从耳边滑落,微微挡住了脸。他眯着眼看,眼神温吞地绕着她转,像一只猫,等着她抬头,哪怕只是一眼。
风扇吱呀作响,纸张被吹得轻轻颤动。红瞳伸手按住,一笔一划地写着,指尖却因为紧张攥得发白。她不敢抬头,生怕一碰上他的视线,就乱了节奏。
克劳德在一边,手里的笔写得越来越快,笔记上那行行公式像战书一样密集。
红瞳心跳有些乱,她感受到左边克劳德的严谨,右边阿特拉斯的随性,两种气息在她耳边缠绕,让她无从逃脱。
她低着头,咬着笔头。
阿特拉斯转了几圈笔,忽然停下,手肘支在桌上,脸微侧,眼神懒洋洋地落在红瞳脸上。他嘴角一勾,低声,只有她能听见——
“小红瞳,算错了。”
红瞳手一顿,耳尖慢慢染上一层红。
“谢谢”她低声回,却没敢转头。
克劳德的目光扫过来,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两人细微的互动,“不做题就出去。”
阿特拉斯眨了眨眼,没有动,只是撑着脸,半笑不笑地看着克劳德。
空气像凝住一样,风扇还在吹,教室却像压了层看不见的火。
红瞳坐在他们之间,指尖在桌下轻轻蜷缩,心跳随着两人的气息一紧一松。
——学习小组继续,钟表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像催命的节拍。
克劳德收起粉笔,默默地在心里划下一道界限:
这次考试,他必须赢。
阿特拉斯却偏过头,懒洋洋地看着红瞳,眼神漫不经心,唇角轻轻挑起:“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