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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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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食堂人声鼎沸。红瞳捧着美术组借来的搪瓷汤锅与瓷碗,悄悄推开后厨的铁门,准备将器皿放回归还处。厨房里,铁勺撞击铜锅的“叮当”声与翻炒的油烟机轰鸣,空气中弥漫着午饭的温暖香气。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砰!”炸裂开来。

——煤气管道因为蒸汽过热在灶台后方爆裂,伴出火苗直窜,滚烫的油珠被炸得四散飞溅。瓷瓶、刀具、铁勺被震成碎片,后厨瞬间陷入熊熊火海与滚滚黑烟。

“啊——” 红瞳惊呼,慌乱中后退,脚下一滑重重撞上不锈钢台面,视线开始模糊。

阿特拉斯——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取餐窗口刚递出最后一个饭盒,同学的笑语与锅灶的轰鸣未及完全散去,便听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救。他头也不回,甩下一句“红瞳!”就像被猛然抽去缰绳的黑豹,跨过人群,飞奔向厨房。

他冲进后厨,迎面扑来火舌与灼热,让他连退两步。

后厨一片狼藉:掉翻的水桶与推车横七竖八,菜板、锅铲散落地上,地面被热油浸泡得滑腻。

阿特拉斯咽了口烟雾,打湿校服紧捂口鼻,视线在火光与黑色浓烟里闪烁。他拨开被火苗包围的烤箱门,跌跌撞撞进到最深处。

浓烟呛得他猛咳,双眼泪光盈盈,却拼命朝火海深处摸去。找到了——他扶起被碎瓷片划破手臂的红瞳,紧紧搂住她。阿特拉斯右手紧攥一把湿抹布,死死捂住红瞳的口鼻:“抓紧我!”他的的校服被火星灼烧着,却毫无怨言。他飞快打量着周围地形,想把她带出危险核心。火焰沿灶台烧过,刚才的通路瞬时被封锁。阿特拉斯在翻腾的火海与碎片中皱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克劳德在食堂内瞬间察觉异状。

他冲到左侧的消防栓箱前,几锤砸碎玻璃,拖出一条火红水带;

“快退!”他高声呼喊,同学们在他威严的吼声下不敢乱动,自动让开一条安全通道。

克劳德架起喷头,精准瞄准最旺的火苗,“嘶啦”一声,水柱划过烟火,腾起滚滚白雾,为阿特拉斯开出了一条逃生隧道。

阿特拉斯紧抱红瞳,双腿一蹬,迈过被火焰吞噬的灶台残骸,一脚踩在克劳德刚刚冲开的水雾中,冲出火场。

克劳德见状立刻转身迎上,确保她能喘上一口清新空气。

两人并肩,抱着半昏迷的红瞳踏着滑腻的地面返回食堂中庭。校医和老师已在中庭围成一圈,担架与担架灯亮起。红瞳被轻轻放上担架,校医给她做了初步处理,阿特拉斯和克劳德仍站在一旁。火光与水雾的余温,刚在两人肩头散去,却铸成了彼此最默契的倚靠。

阿特拉斯抬手,举起打湿的掌心,只是一个简单的击掌动作,不带一句多余的言语。

克劳德别扭地抿抿嘴,然后不容分说地回应了同等力度的一掌,掌背相碰的那一瞬,火光与水痕在掌心交汇,成了他们之间最无声的和解。

医务室

红瞳在医务室沉沉睡去。渐渐的,她睁开眼,白色的灯光刺眼。第一眼就看见克劳德蹲在床头,手里那条湿布还在轻轻晃动,神情中有从未消散的焦虑。

她转头,见阿特拉斯靠在门框,背影笔直,手插兜,黑眸中盏盏余光残留。

心底一阵温热,红瞳微微扬起嘴角,疲惫地闭上眼。

——经历最惊险的火海,他们以冲动与理智并肩驰援,两道截然不同的光,成就了同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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