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大营。
牧战德今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但又不知是什么事情。将自己军中事情处理完后,就一直发呆。
柯将苑近来倒是十分悠闲,作为军师,大战已过,正是修生养息之时。
军队的休整已经在牧战德回京的那几日完成了。
所以他比牧战德悠闲,此刻拿着书在营里踱步。
他们俩一天中,多数时候是呆在一起的。
所以以前,牧伴阳胆子大的时候,还笑话过他们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现在倒是没有此等传闻了,因为被罚怕了,但是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
有将军和军师在,什么都不用慌张。
“你别在我面前晃,回你的帐中去。”
牧战德见他转了几圈了,手中拿着书,看得十分认真,偶尔点点头,似是十分认同。
“你这人,真不讲理,我无聊,来你这看书还碍着你了。”
他们两人说话,倒像是小年轻,完全没有弯弯绕绕。
“再说了,你把停云送回去了,那我现在无聊,倒是要来好好烦烦你。”
柯将苑虽是那样劝停云的,自己的爱徒离开来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逸,所以这气就撒在了牧战德身上。
牧战德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心中的事了。
宋应辰启程的信昨天早上就已经送到了,虽说他们走得慢,但是慢来了一天,也应该足够了,只是现在了,牧伴阳都没有来禀报,说明还没有到。
这不应该。
所以牧战德有些担心。
牧战德心里思索着,就没有回柯将苑的话,倒是将他冷落了。
“唉,你是不是不占理,反驳不了我了。”
“你是军师,我怎么说得过你。”
“不过说起停云,这次倒是又给你带来了个玩具,不知你喜不喜欢。”
牧战德还没有同柯将苑说起过自己这个女婿。
“你那个女婿?蠢笨了我可不要,我受不了停云嫁给不好的人,所以别让我看见。”
柯将苑已经猜到是谁,虽他一直在边关,这次也没有跟着回去,但是京中的事还是一清二楚的。
这个宋应辰,虽没有见过,但是在这两年传出的谣言可不少。
以前是什么样子,也无从知晓,可能是个书呆子。
柯将苑不是什么听传言就轻易判断别人的人,只是这个人特殊,所以对他十分严格。
看来宋应辰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哦。
“你就瞧着吧,不过你可小心,他是我哄到边关来的,别你一句话,就给我吓回去了。”
牧战德想起宋应辰,心中只有满意,他希望此行能够让他打开心结,重新开始,军中也确实缺少他那样的人才。
“好好好。”
柯将苑见他心中疑虑已解,就不愿再多呆,拿着书,就要离开。
牧战德刚来了兴致,要和他下棋,自然不想让他走。
“唉,别走啊,来一局。”
柯将苑摆摆手,就离开了。
真是扫兴。
他走了,棋局也就开不了了,又看了看文书,牧战德也离开了。
回到了他在边关的房子。
在书房,牧战德拟好给牧看的密信后,就坐在凳子上,恢复了平日里有的威严。
天已经黑了,桌上的烛火散着微弱的黄光。
牧京自牧看走后,就一直接替他的位置,做得很好,只是面对牧战德还没有牧看那么自如。
每次进这屋子,也没有那么顺畅。
他不喜走门,每次都从窗户进,或者站在房梁上,但是今天从窗户进的时候,声响有些大。
本该神不知鬼不觉的。
此刻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牧战德面前。
牧战德也没有责怪他,只是一个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
“将信寄给牧看。”
牧战德将信交给他,然后没再说话。
每天晚上,都会有这样一段时间,他们守着牧战德,有事他会吩咐,无事,就这样守着。
只不过以前都是牧看在房中,他在外面的树上或者房顶上,只是现在进来了,还十分不适应。
“明日,鹤颂就该到了,你前去接应。”
“牧京,以后你就跟着他,只用晚上到我这来。”
“是,将军。”
牧战德,笑了笑,就起身,向牧京走去。
牧京眼光跟随,只是没做防备。
突然牧战德要靠近他时,给了他一拳。
他毫无还手的余地。
“翻窗的功夫还得练,这反应能力也还得练。”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可惜他脸上的笑意,牧京看不到。
那一拳没有使力气,只是快,打在了牧京的背上,不疼,但是印象深刻。
若是牧看,肯定能躲过的,他确实该好好练习。
虽然被说了,但是牧京很高兴,翻着跟头从窗户出去了,这次没有一点声音。
京中。
自仲夏去到东宫已有几日,只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这停云倒不急,只是有些担心仲夏,她是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的人,只要是她看不惯的或者认为不对的,就会想尽办法报复。
不管是用她学来的医术还是武功,都会成为她的武器。
她自然也将事情做得干干净净,只是在宫中,还是所有人都在意的东宫,所以恐怕很难。
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停云这些日子闲得很,在牧府呆一会儿,又回到宋府,本来想搬去牧府,但是被袁氏阻止了,说省得给婆家落下话术,就没有搬。
停云还是过不惯,京中大家闺秀的日子。
总是闲不住,但是自己的事情又急不得,又不能像槐序一样,来去自如。
真是十分无聊。
好在宋应辰书房里面有许多书,可以给她解闷。
书都是好书,停云一进书房就会呆上好几个时辰。
这些书宋应辰应该都看过,有的上面有他写的批注,小小的字在旁边。停云能够通过那些字看出宋应辰当时读书的心境,是否与自己的相同。
倒是一种别开生面的交流方式。
只是今日,到书房一个时辰,就被人打扰了。
来者就是宋应辰的妹妹,宋清溪。
停云不喜欢被打扰,按理说,荷月应该守在外面的,看来又偷跑出去了。
“嫂嫂,清溪冒犯了,只是嫂嫂平日里不在家,没时间与嫂嫂好好说说话。”
宋清溪率先说了话。
停云将书好好合上,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假笑到:“无妨,今日清溪来是有事吗?”
宋清溪是端庄有礼,但是停云装起来身上自带的书香气,使得她比宋清溪看起来更加像大家闺秀。
停云是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面,相信只要别人看见一定会赞赏停云生得好。
“再过几日,就是公主的生辰,贵妃邀请了京中的大家闺秀去生辰宴。母亲说嫂嫂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该去散散心,就让嫂嫂与清溪一同去。”
“公主生辰?去宫中?”
停云没注意其它的,只是想到了自己可以进宫了。
“是,皇上十分宠爱公主,所以这次生辰宴准备得十分奢侈。”
宋清溪爱八卦,不管谁都可以和她说上两句话。
刚才那句话,本不该说的,若是被唐氏听见,又要说她口无遮拦。
“好的,有劳妹妹,只是去赴宴,需要准备贺礼吗?”
停云对她放下一点防备,叫了她一声妹妹。
想来嫁进宋家这么久,也只是在给唐氏请安的时候见过宋清溪,其它时候就没怎么见过面,更别说什么聊天了。
“嫂嫂不用,贺礼,母亲已经命我准备了。”
宋清溪说完,然后好奇地打量这间屋子,然后就和停云道别,离开了。
停云心想,她倒是心大。没什么坏心眼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荷月才端着自己做好的蝴蝶酥进来,满脸的高兴。
只是还没有进屋,她就知道有人来过,就立马警觉起来,快速进屋,将吃的放在桌子上,开始询问停云是否有事。
“小姐,刚才谁来过,有没有为难你?”
“荷月姐姐,是又偷偷去厨房了?”
停云没回答她,只是取笑。
“蝴蝶酥,刚做好的,小姐快吃。”
荷月见停云没事,就急忙展示自己新学的手艺,京中的厨子,虽用料小气,但是做糕点做的惟妙惟肖。荷月十分佩服。
宋府厨房有个厨子,功夫了得,荷月一有时间就跟着他学。
“好吃。只是姐姐这样,槐序姐姐回来又要责怪姐姐了。”
停云尝了一口,确实好吃。
说起这个,荷月就恼了。
槐序自仲夏进宫后,就将自己绷得十分紧,对荷月要求也更加严格,要她做事小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还不让她和厨子走得太近。
所以她现在只能偷偷去学。
“小姐,姐姐她太紧张了,仲夏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荷月姐姐还是别惹槐序姐姐生气了,让她安心些才好。”
停云又吃了一块蝴蝶酥,然后擦擦手,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
荷月则退出去,守在外面,时不时比划几下这几日学的武功。
武功厨艺,一样都不能落下。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停云吹了灯,将书放好,然后将门关好。
想着坐了一下午,就在院中走了走,活动活动筋骨。
确实到了京中,整日在这宅院里面,活动都变少了,身体感觉也没有以前好。
看来以后是要溜出去玩一玩。
不知怎的,今天荷月偷懒,牧看也不在宋府。
在院中,停云遇上了另一个不速之客,这个就没有宋清溪那么单纯,这个显然就是来挑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