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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澜蛊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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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缨一愣,怔怔看向身边两个指挥使。

云思浅神情淡漠,燕东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闭口不言。

可是,杀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个暗卫没有杀过人呢?

大家都是舔着血过日子,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蓦然,持续的铃声骤停。

一批新晋甲级暗卫已经筛选出来。

他们列队排开,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血淋淋的,脚下瘫着一具尸体,是和他们同时进入暗厂训练的同伴。

正当长老即将把这些暗卫引入兵器库,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慢着。”

魏陵州单手一指,目光落在队伍里的暗卫,“你脚下那个人,脸上有青斑,这是中毒的痕迹,根据青斑的颜色可以看出,这毒已经潜伏五个时辰有余,所以你方才杀了他,不过是顺势而为。”

暗卫颤巍巍跪下,拼命磕头:“蛊王饶命!”

“给你个机会。”魏陵州道,“既是甲级暗卫,你从场外选择一人,与你比试,若你赢了,就算你晋级。”

众人目光投过来,场外之人除了蛊王和近侍,就是他们三个。

暗卫的目光三扫过燕东广和朗缨,随即落在云思浅身上,手指一伸:“她。”

朗缨呆萌地看向云思浅。

燕东广欲言又止,笑意按耐不住嘲讽傻子的气息。

魏陵州面无表情,问她:“阿浅?”

下一刻,云思浅轻功腾起,身体掠过台阶,侍卫得了命令,为即将入场的二人打开铁笼锁。

既然是临时决定的比赛,云思浅被允许主动挑选武器。

一排排兵器架,她随便瞥了两眼,选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刺刀。

在手掌掂了掂,就要上场。

见状,侍卫提醒她:“指挥使,按照规定,临时比赛时,每人可带两件兵器。更何况,您手里这把刀……”

黑色刀柄陈旧掉漆,雕刻的鞘纹也十分粗糙,一眼朴素质感,属于丢进兵器堆里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这举动过于轻率,就连看热闹的燕东广和朗缨都忍不住皱眉,满脸疑惑。

只有魏陵州静静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看着自己的下属。

云思浅不以为意,握着刺刀:“对付他,足够了。”

说罢,翻身上场。

无人注意的角落——

魏陵州抬眸,瞳色幽暗,唇角诡谲勾起。

这个小小的举动,被云思浅余光捕捉到,她睫毛轻颤,心底一阵打鼓,怀里仿佛揣了一只小鹿。

想到平时的相处,在人前他们交集不多,跟主人和暗卫没有区别。

魏陵州对每个暗卫都是一视同仁,只有在榻上意乱情迷时,才会泄出与他体温相似的柔情。虽然是短暂的,但也是真真实实存在过。

比赛即将开始,裁判吹哨的前一刻,突然被暗卫叫停,他连忙说:“等一下,方才我已参加过一轮,而她一滴血都没有沾,这未免不太公平。”

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安静。

朗缨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而燕东广则是差点笑出声。

云思浅缓缓抬眸,笑了笑。

随即瞥见魏陵州支颐而坐,接过属下为他点的烟斗,长长呼出一口青雾。

云思浅系紧衣扣,解开腰带,遮住双眼。一转身,下半张脸露出笑容:“这下公平了吧。”

“……”

确实无话可说了。

一声哨令,二人持刀对战。

暗卫知道这是他最后活命的机会,显然已经慌张到失去理智,本以为捡了漏,通过给对手下毒蒙混过关,可实际上,蛊王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云思浅太了解魏陵州了。

一下子杀掉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要让对方在明,自己在暗,像猫捉老鼠这般,一点点折磨他死。给点希望,最后在打回原形,告诉这只小老鼠,究竟谁是爹。

面对对手暗卫激进的袭击,起初云思浅只是防守状态,动作不疾不徐,刺刀在五指间唰唰翻转,并不进攻,却每次都能协助身体躲开致命一击。

拉扯了三个来回,暗卫空了不少拳头,力气也在渐渐消耗。

看着她这张清冷如霜的面容,仿佛厚厚一层结冰的湖面,无论如何努力凿穿,都无济于事。

暗卫快被折磨疯了,怒吼道:“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为何不好好跟我打!”

云思浅瞳孔一暗。

抬手将刺刀向上方投掷。

转了几个圈,又回到她的手里。

“好好打,是吗?”

她像是耍够了猴,当对方再次嘶吼着冲过来的时,眸光一凛。

电光石火间,暗卫倒在地上,停止一切生命体征,只剩下咽喉出汩汩渗血的裂口。

方才云思浅手起刀落,刹那间就解决了事情。

雪莲翻了翻肚皮,身子像人似的立起来,哇了一声,眼睛瞪得滴流圆。

魏陵州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他的神情淡漠,毫无波澜,仿佛这个结果是他预设好的。

这微小的细节,被跳下台阶的云思浅尽收眼底。

他一抬眸,也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二人相视一笑,转头间却双双变了相。

拥有这样的暗卫,做主人的都有些自豪感,但魏陵州却不是一个轻易满足的人。

更何况,麾下暗卫的武功越高,越容易产生独立意识,独立意识一旦形成,很难将“忠诚”发挥到极致。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感,云思浅敏感地察觉到她和魏陵州之间有些微妙。

这么多年一直在隐藏实力,她的真实武功只暴露了七成,所以看起来,她跟燕东广和朗缨不相上下。

可是这样隐藏实力,她能做到,魏陵州看不出来吗?

也许这就是魏陵州不愿重用她的原因。

她的实力忽上忽下,虽然知她有先天性寒症,会对武功施展有影响,但她若用此情来遮掩什么,也未尝不可。

怀疑归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魏陵州也不会轻举妄动。

***

黄昏后,云思浅来到关押段离的审讯室,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地上一堆散乱的绳索。

段离越狱了!

自从千蛊门成立暗厂,暗卫逃跑就不是新鲜事,每年都有。

但往往是底层暗卫,中上层混得好,有人庇护,衣食住行是上等的,门派补贴高,谁会放着舒坦日子不过,去外面吃沙子呢。

地上绳索是刀割断的,显然有人来过,云思浅一过脑子,就知道帮她逃走的人是谁。

这时,门外有暗卫巡查。

云思浅急忙关上门。

抄起旁边倒刺满满的鞭子,抽在地上,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巡查的暗卫以为指挥使在审讯犯人,也不敢打扰,转了一圈走了。

良久,云思浅走出来。

无论如何,燕东广也是魏陵州的兄弟,她不可得罪,但是她也知道,重伤的段离走不远。

这些年的记忆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残影。

云思浅还是觉得,这个段离诡异得很。

五年前云思浅刚进入暗厂,两个女子被前指挥使安排在同屋,再加上武功势均力敌,段离成了她的竞争对手。

起初魏陵州格外偏向段离,无论吃穿用度还是重要任务,都是绕过云思浅,交给段离去做。

云思浅明显感觉到,魏陵州防着自己。

哪怕她为了取得魏陵州的信任,爬上他的床,这个男人依旧对她有所防备。

更令人后背发凉的是,魏陵州对她的一切行踪了如指掌。

有一次,她偷偷在居舍窗棂处,接起飞来的乌鸦。

乌鸦不知道从那以后飞来的,头顶被蹭了一撮白,更奇怪的是,那次乌鸦脚上没有绑密信。

万幸没有,因为那次过后,当着段离的面,魏陵州把她叫到审讯室,阴恻恻地逼问她,近日可曾收到鸟类传信。

看着他从放置一排排刑具的铁桌上路过,云思浅强装淡定,道:“主上,昨日确实有一只乌鸦飞到居舍,可属下不知其主,想必是边境的村民家里的宠物迷路了。”

魏陵州没有言语,他看着她,那眼神仿佛一把锋利冰冷的血滴子,云思浅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当心,被削去头颅。

从那日起,她就再也没有收到皇上的密信。

虽然这件事蒙混过去,却丝毫没有打消蛊王的疑心。

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魏陵州指使段离监视自己;

要么段离想在主人面前邀功,告了密。

后来云思浅通过算计段离,终于让蛊王主子对其的信任大打折扣。

但不管如何努力,始终感觉隔着一些什么。

即便段离已经被主人放弃,云思浅依然视她为眼中钉。

如今她们俩位置翻转,这人就算是死了,临死前她也要问个明白。云思浅乔装打扮,走出暗厂。

明媚的光芒洒落大地。

她掏出西洋镜,眺望远方。

巍峨山脉,雾气氤氲。

远处连绵不绝的冰山,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宛如仙境。

千蛊门位于西部边境,从西边南下的整片毗邻区域,充斥着各种邪教巫术。包括西澜目前的混乱,遍地奴隶苦不堪言,也跟这些有很大关系。

段离自然不会从这三个方向逃跑。

云思浅大胆揣测。

许是燕东广提前打点好了接应,让段离从北部出发,先进入高壑城,再从高壑向下,去往皇浦。

她规划好路线,手握司南。

从绿洲进入广袤无垠的荒漠。

空气中裹挟着炽热的沙土,金灿灿的沙砾迎面扑来,就算覆上头巾,也会迷眼。

出发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茫茫沙尘中有个黑点。

一个女人背着包袱,果然看到远处,半个身体嵌入荒漠。

这个女人是段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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