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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澜蛊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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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魏陵州不知她在说什么,俯身凝着她。

然而她不信他在失去祁东和段离之后,还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疑心她。

云思浅又问:“您会舍弃的,是什么?”

男人发梢的汗珠顺着肌肤淌落在她的肋骨处,云思浅闷哼一声,忍不住攥紧魏陵州的手臂,身子抖得厉害。

皎洁的月色映在女子白琉璃似的面容上,光滑细腻的玉颈一把就能握住,喘息间暧昧的气息渗透每一根毛孔,交叠的两个人睫毛眨一下,都能刮到对方的脸。

良久,魏陵州摩挲着云思浅的肋骨。她的肋骨部位有一个烙印,那是象征着忠诚的烙印,用血泪凝结而成的。

烙印处是灼烧的伤疤,被烙铁滚过的肌肤坑坑洼洼,比旁边完整的皮肉都要厚,她潜伏在他身边五年,什么屈辱都忍了,唯独这个部位的烙印,是她不愿回想的。

何必呢。

可若真怀疑她,猎场行刺她被祁先所伤,魏陵州怎么会管她的死活,何苦送药。换个角度想,万一只是试探、检验她的忠诚?

……忠诚。

这东西,她有吗?

也许有,只是不忠于魏陵州。

那红色烙印是两年前魏陵州亲手印下的,即便已经结痂,却在这一刻,隐隐作痛。

也许对于魏陵州来说,他们的关系依然不能见光,他是蛊王,不能有弱点,也不能把背后交给别人。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而就在刚刚,她愣住了。因为她触到了他的伤。

西澜常年严寒,平日里魏陵州身穿玄黑貂皮大氅,无人知道这具高大伟岸的身躯竟然如此千疮百孔。

健硕的胸膛横着一条深沟,狰狞可怖,宛如裂谷,刀疤纵横交错地蔓延在男人野性十足的腹肌上。

这么多伤,每一处都是致命的,像是用工具,在他身体上反复虐打,难怪睡觉时都需要铠甲护体。

又被魏陵州按住发泄了一通后,她瘫在榻上半死不活,隐约听到他说:“无用的东西。”

“什么?”

“无用的东西。”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会舍弃无用的东西。

云思浅问道:“那我有用吗?”

魏陵州抚摸着她的手指,扣入指缝:“你这双手,我自有他用。”

没错。

她这双手可以杀人,可以制蛊,自然有用。

云思浅下了榻,穿好夜行衣,套上黑斗笠,她回眸看了眼榻上的男人。

她这样看着他。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骨骼比例完美,微驼峰的鼻梁。

男人雄伟的轮廓映在墙壁,形单影只的样子,似乎有种凄凉的孤寂感。

他不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愿将软肋暴露给旁人。

“主上……”

扑通——!

云思浅蓦然跪下,竖起三根手指:“阿浅一颗忠心,绝无二意。”

男人顿了顿,沉沉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他撩开帐幔走出来,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你想留在这里?”

云思浅知道,他是在赶她走。

若再墨迹,他会让她死在这里。

她磕头外地:“就算您对我挖心掏肺,阿浅也不会离开您!”

似乎是被取悦到了,他一声哂笑,说:“记下了,起来吧。”

虽然这个答案她不够满意,但有必要的她要让他相信,祁先和段离都靠不住,失去云思浅是他的损失。

***

回去以后,云思浅赤身于浴桶。

从贴身荷包里掏出两件东西——

一个是香囊。

里面装着满满的薰衣草,布袋上缝着人名:萧驭之。

另一个是锦衣卫腰牌。

由皇浦国玄天寺卿亲自签发,刻着魏陵州的名字。

五年前,就是这两样东西,支撑她千里迢迢从皇浦来到西澜。

西澜有三大派,她在千蛊门和天仞宗都安插了眼线,眼下祁先不在了,她正在筹划培养下一位同伙。

五年如白驹过隙。

云思浅每晚跟魏陵州同房,她都控制不住杀意。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是谁,该做什么。

紧攥住锦衣卫腰牌,她眼里满是愤恨。

虽然很想杀掉魏陵州,为十年前的惨遭灭门的云家报仇,但她知道,不能心急。

当皇上的细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在所有计划完成之前,她必须让魏陵州无条件信任她。

***

第二天晨练,关于下个月奴隶比武大会的事情也传开了。

燕东广派小暗卫传话,要约云思浅和朗缨去醉仙居喝酒。

醉仙居是千蛊门中最高贵的酒楼,持有特令牌的人才可入内。燕东广倒是经常约人在这里。

昨晚魏陵州太能折腾了,云思浅本想多睡会,奈何燕东广跟催命似的,她只好套上黑色暗卫服,晕晕乎乎下了榻。

到了醉仙居,燕东广当即就骂她,“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话音未落,忽然顿住,指了指自己唇角暗示道:“你这里,被狗啃了?”

云思浅咬紧牙,捂住嘴说:“爆辣炒米粉吃多了。”

毕竟总不能说是魏陵州咬的吧。

酒过三巡,云思浅想起昨天的事:“段离怎么样了?”

“关着。”燕东广垂眸倒酒:“还能怎么样。”

朗缨坏笑:“东广,你有过女人吗?”

燕东广一顿,随即说:“死丫头,什么话张口就来,不知羞耻。”

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再结合昨日之事,云思浅看得出来,燕东广是喜欢段离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明示。

想想当年她和段离那场比赛,虽然是平手,最后魏陵州却让云思浅做了指挥使。

如今看来,大概是他早就看透了这俩人的关系,若段离也做了指挥使,那她和燕东广影响整个逐林卫,也会给暗厂的和谐埋下隐患。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朗缨:“若真有了心怡的女子,蛊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知道,彪哥和祁先已经不在了,蛊王之前的兄弟,也就剩下你和赵云霄,只要你不像梦魇堂里那位,蛊王会替你做主的。”

听了这个名号,云思浅的脸瞬间阴了几分,燕东广则是满眼鄙夷:“梦魇堂?你啊,别拿我跟风宴臣比,那个整天就知道祸害女人的东西,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朗缨吃着酥糖,嗑瓜子,跟燕东广唠嗑:“是啊,梦魇堂的信徒在外面大肆宣扬,风宴臣每每练功时,都会拉着七八个女信徒一起进山洞里闭关,几日过后,石门开了,里面乌烟瘴气的,岩石上都是血,还有奇怪的腥臊味道简直……”

啪!

羽觞一倒,刚温好的酒洒了。

朗缨:“阿浅,你怎么了?”

“没事。”

云思浅不会告诉他们,方才是听了风宴臣的风流韵事脑仁疼,不小心碰倒了羽觞。

她赶紧收拾了。

燕东广说:“今儿暗厂里新来了一批入甲暗卫,蛊王让我盯着,一同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三人去了暗厂,看到长老正在指挥暗卫训练。

露天比赛,非常残酷,要克服严寒,也要时刻保持警惕,防御同僚背后捅刀。

按照抽签方式,选出两两一组。

暗卫等级按照甲乙丙丁分类,今日这些是入甲的一批,考核以近战为主。

比赛的铁笼中分出两个面积相同的安全区,中间是危险区,安全区边缘放置这供暗卫选择的冷兵器,只有在危险区杀了对方,才算通过。

一招一式下,两个人比赛,落下风的,就会被杀。暗卫在笼子里互相厮杀,留下最厉害的,剩下全是尸体。

有些尸体还没死透,在地上挣扎,就被管理员冲上来,套麻袋,拖走,鲜血淌了满地,最后丢进写着“焚”字的麻袋里,随后赶紧招呼过来杂役清理干净。

看着铁笼里的战斗,云思浅想起当初他们几个,也是这样厮杀出来的。

为了争夺名额,为了活下去,暗卫在铁笼里暴露出最恶的一面,哪怕并肩习武的战友,也会鱼死网破。

像极了魏陵州养的蛊,所有蛊虫,最后厮杀出来的那个,才是最厉害的蛊王。

但是云思浅心里有一杆尺,新来的这些暗卫,跟他们这些旧人当初的实力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目光越过血液横飞的铁笼,远远望去,她看到宝座上那个黑氅男人。

修长的五指极尽宠溺地逗弄着一只蛊虫,放进铜制器皿,脚边的雪莲哇哇叫,被主人踹了一脚,毛绒的身上缩成一团。

铜制器皿里血肉模糊,粘稠糊状蛊虫尸体,活着的还在奋力厮杀,慢慢死了好几个,最后留下了一个。

这时,铁笼里的暗卫也杀到最后一个,器皿里的蛊虫也剩下最后一个。

虽然见怪不怪,但还是大为震撼,百闻不如一见。

云思浅侧眸,远远看着魏陵州。

从面相看,他属于西澜和高壑少数民族混血,有着西北男人独特的高大,宛如镇守边境线的勇士,乌黑茂盛的墨发,许多细细小小的麻花辫垂下。

小麦色皮肤,眉宇间凌厉,浑身肌肉虬结不知经过恶劣环境恶锤炼,才能刀枪不入,适应各种严寒。

她薄唇微启,长吁出一口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所有暗卫的生命,都如同器皿里的蛊虫,主人的恩威只在一念之间。

身旁的朗缨忍不住鼓掌,满眼崇拜:“蛊王好冷静。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

云思浅:“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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