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管！”李然拍了拍柜台，笑着说。

“多少？”小霞一跃而起，笑着问。

“一千套吧。” 李然笑着说。

小霞一边从柜台里拿货，一边笑着问：“你昨天来了？”

“昨天买东西来了，”李然笑着说，“想捎点儿回去，恁提货没来，我着急走，先走了。”

李然走后不久，李富义来了，笑着说：“给我拿三百套。”

李富义走后，小霞一边记账，一边对老公说：“昨天到两件货，说没又没了，你还得下单子，催厂里发货。”

“要多少？”小齐问。

“给厂里说，”小霞说，“每半个月各一万吧。”

“一万套卖完卖不完啊？”小齐说，“多少钱你算了没？四万加三万，七万多！半个月七万多，一个月就十五万！光计费器数码管就得十五万，再加上其它的。。。”

“发吧你尽管！” 小霞说。

“这批货卖完了，”小齐写着传真，一边说，“郭工还不知道呢，给他说不说？”

“咱不说，”小霞说，“工厂能不给他说？光发钱不要了？”

发完传真上来，小齐对妻子说：“光发传真也受不了啊，一次十块，一个月也得一两百块钱！”

“我就说自己买个传真机，”小霞说，“现在家用传真机又不贵，不到两千都买了。”

“真的？”小齐问。

“《大河报》上那么多广告，”小霞说，“你没看？”

小齐抓过一份《大河报》，翻看起来。不一会儿，指着一则广告说：“就是，这一家卖厦华的，才一千八百多，样式还挺好看。。。”

“是吧？”小霞笑着说。

“不过，”小齐想了想，说，“也家伙住了啊！”

“咱生意要一直这样，”小霞小声说，“还在乎这点儿钱？”

“小霞，”小敏过来，笑嘻嘻地说：“晚上去俺家吃火锅吧？”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小霞笑着说，“咋想着晚上让去恁家吃火锅呢？”

“这不天冷了，”小敏笑着说，“刚才兆安和赵迅说晚上想吃火锅呢，我说叫上小霞呗，就来给你说了。”

“去呗！” 小霞笑着说。

小敏见小蔡坐在旁边，笑着对小蔡说：“小蔡，晚上一块儿去俺家吃火锅吧？”

“不去了，”小蔡笑着说，“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好，”小敏一边离开一边扭头笑着对小霞说，“下班一块儿走啊！”

小霞说了声好，又笑着对小蔡说：“晚上一块儿去呗。”

“不去了，”小蔡笑着说，“跟兆安赵迅一块儿有啥吃头？俩人抠屁股眼儿吮指头，跟这种人吃饭，没意思！”

“她请俺了，”小霞笑着说，“俺不去不得劲。”

“恁该去去！” 小蔡笑着说，又笑着对小齐说：“去小商品城去逛逛吧？看看有啥新碟子没。”

“走呗，”小齐笑着说，“好长时间没去了！”

小商品城卖光碟的已经由一楼挪到三楼，生意更火爆了，整层被卖光碟的和买碟子的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小齐小蔡一头扎进人与碟子的海洋中，手指尖飞快地拨动着，尽情挑选起来。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查碟子的！”登时，现场一阵大乱，商户抱起纸箱四散奔逃，柜台里的人瞬间跑了个精光，只剩下柜台外的人，目瞪口呆左顾右盼地望着发生的一切。

“走吧？”小齐有些紧张地小声说。

“着啥急呢，”小蔡笑着说，“等等看呗。”

小齐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急急地说：“你快点儿回来，公司来人了！”

挂了电话，小齐对小蔡说：“我有事儿，得回去了！”

“那你先回吧。” 小蔡笑着说。

小齐匆忙回到商场，远远看见三个穿着整齐的男人在柜台外面腰板挺直地站着。

小霞指着小齐，笑着对那三个人说：“我老公了！”

“你好，你好！”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白白胖胖，斯斯文文的人笑着和小齐握握手，说：“我是杨伯敏！”

“你好，你好，”小齐笑着问，“你们从郭工那来的吗？”

“没有，没有！” 杨伯敏马上摇头说。

小霞不想让这几个人在商场待太久，笑着对老公说：“你带他们去办事处坐坐吧。”

“就是，”小齐笑着说，“我们去办事处坐坐吧---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用了，不用了。。。” 杨伯敏笑着说。

“你们来了，”小齐只好立在那里，笑着问：“怎么没听丁总说呢？”

“丁会杰已经滚蛋了，”旁边一人忽然语出惊人，“这是杨总，公司财务总监！”

这个人三十岁左右，瘦高个儿，一双大大的眼睛，目光总是闪闪烁烁飘忽不定。

更令小齐惊讶的，是他讲的一口地道的河南话。

“我叫郭松利，”他见小齐关注他，笑着和小齐握握手，说：“叫我小郭吧！”

“这小子姓余，”他又介绍另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给小齐，“叫他小余好了。”

小齐又和小余握握手。

“前几天那两件货收到了吧？” 郭松利笑着问。

“收到了，收到了。” 小齐笑着说，“差点儿让公安局缉私大队的没收。”

对方三人都吃了一惊，问：“让公安局没收？”

“是个误会，”小齐笑着说，“放回来了。”

三人都松口气。

“以前的货款你都是给谁结的？” 郭松利笑着问。

“郭工啊。”小齐说。

“以后不要给他，”郭松利笑着说，“给杨总吧！”

小齐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笑笑。

“没事儿，”对方也察觉到他的不信任，笑着说：“俺就来转转。认认地方，名片也都搁恁柜台上了，有事儿再联系吧！”

“啥意思？”三人一走，小霞马上问老公：“这三个人来干啥的？”

“你没听见？”小齐说，“来要钱的，说不让给郭工清了，让给那个姓杨的。”

“是个人来要钱就把钱给他了？” 小霞说。

“他们说丁总不干了，”小齐说，“我得给丁总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放下后，小齐说：“不接。”

“那你咋弄？” 小霞问。

“肯定得和丁总联系过后再说啊！” 小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