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师！”小霞笑着叫了声。

“你好，小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在柜台前停下脚步，当看到是小霞向他打招呼时，走过来，笑着问，“你咋在这儿哩？”

“这说我的柜台啊，”小霞笑着说，“我自己干了。”

“哦，”段老师笑着点点头，连连说，“好，好！”

“段老师买什么呢？” 小霞笑着说。

“想捎几十个1寸的数码管回去，”老段笑着说。

“我这儿有数码管啊！” 小霞笑着说。

“就是，”老段笑着说，“那中啊，你给我拿吧。”

“我记得段老师用的是共阳的吧？” 小霞笑着问。

“对，对，”老段笑着说，“小路记性真好，这么长时间了！”

“要多少个？”小霞笑着问，“段老师？”

“要二十个吧。” 老段笑着说。

小霞把一寸的数码管拿出来，刚准备数，段老师忽然说：“不对吧，小路，这个笔段细吧？”

“一寸的不就是这一种吗？”小霞一愣，问，“段老师？”

“不是，不是，”老段又摇头又摆手地说，“后来一寸的笔段都比以前的粗，恁阿姨那儿有！”

小霞哦了一声，说：“那你先从她那儿拿吧，我回头给你进点儿。”

“行，行，”段老师笑着说：“你进吧，我回头来你这儿拿！”

“进多少，段老师？” 小霞笑着问。

“反正俺常用，”段老师笑着说，“你一次进一千两千只都行。”

“好的，”小霞笑着说，“段老师，我知道了！”

老段走后，小霞对老公说：“这是一家做医疗器械的，公司在西郊，老板是三个人，他，还有个老何，还有个老袁，老段搞技术，老何跑业务，老何管财务，他们用数码管量很大，品种还多，从四寸一直到0.39的，得赶紧把一寸的进过来，再把其它单子抢过来！”

小霞一边说，小齐一边点头。

“就是有一点儿不好。。。” 小霞说。

“啥？”小齐忙问。

“他们要发票，”小霞说，“咱没发票这个生意就没法做！”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咱没发票，好多生意都做不成，还是要想办法办发票。”

“咱柜台都没有，”小齐皱着眉头说，“咋办发票呢？”

“小蔡卖电阻不用发票，”小霞小声说，“他就不办，光为咱他会办发票？肯定不会！”

小齐皱着眉头，陷入冥思苦想中。

“我问问石瑞瑚？”小齐说，“他在税务局上班呢！”

“离这么远，”小霞说，“他能给咱弄成喽？”

“冒问问呗！” 小齐说。

石瑞瑚单位电话有人接后，小齐客气地说：“麻烦帮我叫一下石瑞瑚。。。”

“喂，”石瑞瑚喂了一声。

“瑚，”小齐直接说，“能帮我办办发票不能？”

“齐勇了？”石瑞瑚问，然后想了半天，说，“你要在新乡咋都好说啊，离这么远。。。”

“想想办法呗，”小齐说，“俺好多生意都需要发票，没发票做不成！”

“那想想呗，”石瑞瑚说。

挂了电话，小齐对妻子说：“瑚说帮想想办法。”

“你赶紧给丁会杰打电话，”小霞对老公说，“一寸粗笔段数码管的事儿你还没问呢！”

小齐忙又拨通丁会杰电话，笑着问：“丁总，一寸的是不是有两种数码管？”

“对啊，”丁会杰笑着说，“以前是细笔段的，现在新出了种粗笔段的。”

“我看你给我发的是细笔段的，”小齐笑着说，“我想要粗笔段的，要一两千只。”

“行啊，”丁会杰笑着说，“你发个传真过来吧，传真上标注清楚点。”

传真发过之后，小齐对妻子说：“我这几天在这儿想呢，咱现在数码管越来越全，得赶紧想办法找客户，抢市场，不能光守在商场坐等。”

“中啊，”小霞笑着说，“你出去跑吧。”

“漫无目的，”小齐说，“去哪儿跑啊？”

“那你啥意思？” 小霞笑着问。

“《大河报》上有好多广告，看看有没有线索。” 小齐说着便拿过报纸，在广告栏仔细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指着一条广告，笑着说：“这不有个用数码管的？”

小霞一看，是一家做电子人体秤的，图片上的电子人体秤，用了好几个数码管。

“上面有电话，”小霞笑着说，“你打电话问吧。”

小齐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笑着问：“你好，是黑马公司吗？”

“是啊，”一个男人回答，“你好！”

“你好，”小齐笑着说，“我是中州商场卖数码管的，我看你们的产品上有用数码管。。。”

对方哦了一声，说：“我们用。”

“你们用的是哪一种呢？” 小齐笑着问。

“1.2的。”

“共阴共阳的呢？” 小齐笑着问。

“共阳的。”

“你看能不能给你们供货呢？” 小齐笑着问。

“行啊，”对方马上说：“你先送三十五个吧，我们做几台机器看看。”

“好的，好的，”小齐高兴地说，“我去了找你是吧？”

“行，找我就行。” 对方说。

“贵姓？”小齐笑着问，“咋称呼你？”

“免贵，姓李，”对方说，“李卫平。”

“好的，好的，”小齐笑着说，“李经理，我一会儿就送过去！”

“恁的多少钱一个？”李卫平问。

小齐忙用唇语问妻子多少钱，小霞用手势及唇语回答：“三块五！”

“中，中，”李卫平听过价格后，说，“送过来吧！”

“地址就是报纸上的地址是吧？” 小齐笑着问。

“是，是！” 李卫平说。

“你看，”挂了电话，小齐笑着对妻子说，“还真有效果。”

小霞笑着冲老公竖起大指。

黑马公司在中原西路临街的一栋楼里，小齐在一个车间似的大厅里，见到了好多正在调试的电子人体秤，每一台上都有正亮着的数码管。

李卫平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长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长着一嘴凌乱发黄的牙齿，一张嘴，还有一股酒气。见到小齐，倒是很和气，把数码管接过去，打开看看，也没搞价格，就把款付了。

“试试要是能用，”李卫平笑着说，“后面要的就多了。”

“好的，好的，“小齐高兴地说，“没问题！”

小齐准备离开时，被李卫平叫住，拿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问：“恁商场有卖这的没？”

小齐也不认识什么东西，接过来，说：“我给你问问吧。”

“有的话，”李卫平笑着说，“给我找几百只！”

回到商场，小霞笑着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给他们了？”

“给了。”小齐高兴地说。

“钱给了？” 小霞笑着问。

“给了。”小齐笑着说，拿出那个黑黑的小东西，问，“你知道这是啥东西不知道？”

“槽式光藕啊，”小霞看了一眼就笑着说，“你从哪儿拿的？”

“黑马的想让给他找点儿，”小齐说。

“小六那儿就有。” 小霞笑着说。

“多少钱一个？” 小齐问。

“我去给你问问。” 小霞笑着说。

不一会儿，小霞拿了一包东西回来，老远就往柜台上一撂，说：“你看看，一样不一样。”

小齐仔细比对了一下，还真一模一样，问：“多少钱一个？”

“小六让咱卖两块六一个。” 小霞笑着说。

“他给咱多少钱？” 小齐问。

“一块二。”小霞低声笑着说。

“好，”小齐说，“我给李卫平打电话。”

挂了电话，小齐笑着对妻子说：“李卫平让先给他送一包---这一包多少？”

“一包四百个，”小霞笑着说。

“我现在就去！”小齐拿了光藕就往外走。

“等会儿，没给你说完呢！”小霞笑着说，“小六说：不要让客户先上机器，先测一下，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退回来。”

“为啥？”小齐问。

“这都是拆机的，”小霞低声笑着说，“里面有好的有坏的，他们从陈店儿背回来的，利润要不这么大？几毛钱就进了，小六还卖咱一块二呢！咱有利润吧，不和他计较了！”

不到一个小时，小齐乐得合不拢嘴地回来了。

“咋啦，”小霞笑着问，“这么高兴？”

“光藕给李卫平了，”小齐笑着说，“没清帐，李卫平说测完了给清。。。”

“中，”小霞笑着说，“这你高兴啥的？”

“数码管他们上机试了，”小齐笑着说：“李卫平说能用，订了一千只！”

“老公你今天没白跑！”小霞一下子搂住老公。

小齐忙一脸通红地推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