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姥姥站在柜台前叫了一声。

“呀，姥姥，”小霞惊喜地跳起来，笑着问，“你咋来了？”

“牛村恁舅来了。” 姥姥说。

“牛村俺舅？”小霞奇怪地笑着问，“他来干啥？”

“说给恁志强哥办事儿哩，”姥姥说，“钱不够，来找恁借点儿钱。”

“俺志强哥办事儿，”小霞惊讶地问，“来找俺借钱？”

“不是是啥？”姥姥说，“恁有没，借给他点儿。”

“俺刚开始做生意，”小霞笑着说，“哪有钱哪？”

“没有就没有，”姥姥说，“让他找别人借吧。”

“就是，”小霞笑着说，“让他找别人想想办法吧。”

“那就这吧，”姥姥说，“我走了。”

小霞送出几步，笑着说：“姥姥歇会儿呗。”

“不歇了，”姥姥挥挥手，说，“走了。”

“这是恁郑州的姥姥了？” 剑灵笑着问。

“对啊，”小霞笑着说，“李兰她亲娘！”

“哦，”剑灵笑着说，“我感觉她眼神儿不对呢！”

“你也看出来了？” 小霞笑着问。

“太明显了！” 剑灵笑着说。

“你猜咱姥姥来干啥来了？” 小霞冷笑一声，问老公。

“我看她的眼神儿很往咱柜台里瞟呢！” 小齐笑着说。

“可不是，”小霞笑着说，“来给她妞当探子来了！看还不敢正眼看，你正眼看呗，就问：‘小霞，这是恁新上的数码管？’有啥？光明正大的！也不敢看也不敢问，就拿眼角使劲瞟，谁一看还不知道你是来干啥的？”

“你不说你恁姥姥对你可亲？” 剑灵笑着说。

“亲也亲不过人家妞啊！”小霞笑着说，“她哪儿对我亲？俺姥爷对我才亲呢，有好吃的硬要留给我，俺姥姥偏俺舅偏的带样儿，对我就是个支应儿！”

“恁老家啥舅啊？”小齐笑着问，“来找你借钱！”

“牛村的舅倒真是个舅，”小霞笑着说，“就是借钱也轮不到找我啊，肯定是来找咱姥姥借钱来了，咱姥姥也不知道借不借给他，反正打这个旗帜，来咱这儿踅摸踅摸，给她妞探探信息，看看咱数码管上的怎么样了！”

“咱可才卖几天啊，”小齐笑着说，“把恁姥姥都惊动了。”

“惊动的还在后面呢！” 小霞冷笑着说。

“小蔡呢？” 一个大高个走过来，问。

“咋啦，小军，”剑灵笑着问，“有啥事儿？”

“给我配点儿电阻。”小军举起手中的单子。

剑灵马上站起来，趴在对方摊开的纸上看着，笑着问：“这些都是？一样多少？”

“这不写着数量呢？”对方点着纸说，“多少钱啊？”

“给你四厘吧。”剑灵小声说。

“四厘太贵了，”小军收起单子，说，“现在白盒才卖多少钱啊！”

“就是知道现在白盒便宜了，”剑灵笑着说，“成包的才这个价钱，你是咱商场的，也知道当初进的多少钱，四厘进的，现在一厘一毫不挣，平出，还赔运费呢！”

“三厘吧，”对方说，“你就给我都配喽，要不我找他们，他们的货底儿我扒拉扒拉，估计两厘都不到，就是麻烦点儿！”

“那中吧，那中吧，”剑灵忙说，“你也知道，反正是赔钱！”

没等小军表态，剑灵一把拽过单子，说：“这么多，估计得给你配半天，商场肯定不够，小蔡从家里给你带。”

“中啊，”小军是，“下班前给我就行了。”

“燕丽，”剑灵笑着对燕丽说，“你电话我用一下。”

剑灵趴在身后的纸箱上，捂着电话筒，低声和小蔡嘀咕了半天。电话挂了，头扭过来时，一脸的傲娇。

半下午，小蔡押着几个扛货的兴匆匆地来了，电阻箱登时摞得比柜台还高。

小蔡兴奋地围着货不停地转来转去，对燕丽笑着说：“这么多货截三辆面的都不给我拉，后来加三十块钱，第四辆才拉了！”

当看到卖零食的小推车时，大老远吆喝过来：“来，来，来。。。给我拿瓶雪碧，要凉的啊，不凉我不喝！”

“你摸摸这一瓶中不中？” 推小车的女人递过来一瓶。

“不中，不中，不中！”小蔡手一触就大声说，“这是常温的，我要凉的，你去给我拿吧！”

等凉雪碧拿来，小蔡拧开盖子，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大半瓶，笑着舒舒坦坦打了一个嗝。

“数码管有没有？”李富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问，“给我拿一百套。”

“计费器上的吧？” 小齐马上站起身，说。

李富义笑着点点头。

小霞迅速把柜台里的货拿出来看了看，歉意地笑着说：“四位的够，单位的剩一百多了。。。”

“那不中，”李富义笑着摇摇头，说，“不配套不中，还下回吧。”

李富义走后，小霞对老公说：“咱的货还是不及时。”

“刚开始呗，”小齐说，“不知道都要多大量，配套有时候配的也不合适，慢慢来吧，得一段时间磨合呢！”

“钱瞪眼看着挣不成，”小霞说，“急啊！”

下班回到燕庄，曹银华的房门大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这鳖孙妞终于滚蛋了？”小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