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终于来了！” 剑灵指着小齐和小霞，大笑着说。

“这个年可过好了吧？” 燕丽也笑着说。

“就这她家人还不想让来哩，”小齐一边进柜台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是昨天小蔡打电话，她家人还不让来哩！”

“恁再不来，”剑灵笑着说，“咱柜台都让李兰抄了！”

“她敢！”小霞说，随即笑着问，“她两口来了她自己来了？”

“两口来了，”剑灵笑着说，“很在柜台外蹦跶哩。”

“她蹦跶啥哩？” 小霞笑着问。

“说恁两口咋不好咋不好，”燕丽笑着抢着说，“忘恩负义，抄她后路，说小蔡不该把柜台租给恁，让把恁撵走。。。”

“放她娘屁！”小霞气红了脸，张口便骂，“我哪一点儿对不起她？给她干那些年，一分钱没给我，让我给她打一辈子工？俺出来，两口想着点儿使坏，不让这个给俺供货，不让那个给俺供货，她老头不是说知道俺在燕庄哪儿住，掂刀砍俺哩？他咋不去？俺在这儿一年，从柜台前过一次都不敢过，天天绕着走，这知道俺过年不在这儿，跑来蹦跶，就这点儿本事儿？”

“你管她哩，”剑灵笑着说，“你让她蹦跶呗，谁搭理她？俺柜台想租给谁租给谁，得她允许？她算老几！”

“还让小穆把显示屏关了，”燕丽笑着说，“不能对着她开。”

“穆嫂，”小霞转过脸来，惊讶地问，“她真这样子给你说了？”

穆嫂笑而不语。

“我就看着她老头，”书记用手指点着，笑着说，“他敢进来动那个东西，我一掌给他推出去---他到底没敢动！”

“我回去给牛权说了，”穆嫂微笑着说，“牛权说她敢找事儿，先找人把她柜台砸了。”

“就是，”小霞笑着说，“真不知道自己老几，当商场人都怕她哩！”

“咱又回来了，”下班回到燕庄，小霞笑着对老公说：“晚上吃啥饭？”

“能吃啥，”小齐叹口气说，“兜里一分钱没了！过个年，花得干干净净，你是算着车费多少钱，把钱都给恁家人了。”

“就那几百块钱，”小霞笑着说，“还不都给他们吧，咱来了就能卖钱。”

“恁家煤车不是已经挣钱了吗？” 小齐问。

“买车借不少钱，”小霞说，“不能光让他们还啊，咱不出点儿力？”

“谁知道今年是爷爷奶奶呢？”小齐又叹口气说，“去年幸亏王福民救咱一命，要不年都没法儿过，今年还指望他哩？”

“一年一年看呗，”小霞说，“谁知道今年啥情况，算命的不是说，咱今年生意肯定好？”

小齐嗤地笑了一声，鄙夷地说：“恁也真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使劲敲门，王君的大嗓门同时响起：“小霞，小霞。。。”

“门敲破了，”小霞把门开开，张口就骂：“嚎啥哩！”

“恁咋才来哩？”王君搂着小霞笑着说，“马上十五了，都来了，就恁不来！”

小霞把她推搡开，做个手势，小声问：“他们也来了？”

“来了呀，”王君笑着说，“都来了。”

“俩臭肉还在一块儿耗着哩？”小霞不屑地说，“想着早蹬蛋了！”

“小霞，”王君极度兴奋地说，“你猜我年后这一星期挣了多少钱？”

“管你挣多少钱！”小霞翻了翻白眼儿，说，“跟我啥关系？”

王君趴在小霞耳边，用手拢住嘴，喜滋滋地小声说：“八千！”

小霞又不屑地嗤了一声，问：“吃饭不吃你？”

“吃啥饭哩恁？”王君笑嘻嘻地问。

“除了土豆丝稀饭馍，”小霞说，“还有啥？”

“我去吃老花砂锅哩---恁吃过没？”王君笑着说，“铁路边头一家，他家砂锅真好吃---酥肉，莲夹儿，鸡块儿，鱼块儿，啥都有---咱一块儿去吧，我请客！”

“不去！”小霞大声说，“你不吃赶紧滚吧，别耽误俺做饭！”

王君跳起来轻打了小霞胳膊一下，笑嘻嘻跑回自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