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苏尚早吓了一跳，“你在我脑子里吗？”
那声音沉默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存在于万物之中。”
“整的挺高深。”苏尚早撇撇嘴，不太想和这个意图杀掉自己的系统说话。
“我说了我不是系统。”那声音缓缓响起：“你口中的系统，相当于我投放在这个世界的道具，低级的小玩意，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你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苏尚早差点蹦起来，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刚刚发现自己又回到这个暗黑空间。
“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苏尚早想抗议，又不敢大声嚷嚷。这东西的实力深不可测，她还是别触这个霉头好。
“我也不是这东西。你可以叫我元极。”元极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贴在她的耳边。
苏尚早有些无语：“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纠正你的姓名？”
元极停顿了会，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是。”
他是王八吗，推一步走一步？苏尚早控制不住内心活动，忍不住吐槽他。
苏尚早还没问出来个所以然，就被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吵醒。
“早早，早早？”秦未时慌乱的喊着，一边摸上她的额头，又发烧了。
还没等他出去叫医生，苏尚早就醒了。
“秦未时，我没事。”苏尚早起来之后没有任何不适，大概是见元极那种高维生物CPU承载不住，所以容易发热吧。
秦未时又探上她的额头，确实凉下来了，但他还是不放心：“不行，你刚刚又昏过去了，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别。”苏尚早赶紧拉住他，那种乱七八糟的检查她可不想再做了。
“我真的没事，你看外面天都黑了，我们就别折腾医生了，好不好？”
苏尚早赶紧转移话题：“我昏迷了几天？你请假了吗？上面批你的假吗？”
秦未时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让他安心。
他没接苏尚早的话，只是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手心里。泪水无声地流下，打湿了她的手背：“早早，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
后悔他那样一走了之，以至于让她一个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昏迷几个小时。
后悔他因为可笑的赌气，故意迟迟不回家，让早早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一次次被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
“秦未时，这不是你的错。”苏尚早察觉出他此时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强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秦未时下意识握紧，随后意识到什么，手止不住地颤抖，还是慢慢松开。
不仅是手在颤抖，身子也止不住发颤。
“秦未时，秦未时！”苏尚早连忙去摇他的肩膀，着急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秦未时像是从噩梦般的回忆中突然抽离出来，他回过神，扑在苏尚早身上，用力抱住她。
两个人跪坐在地板上，苏尚早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耳边全是他泣不成声的抽泣。
“秦未时，我好好的，我在这呢。”苏尚早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秦未时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从苏尚早的脖颈处抬起头，周围围绕着她好闻的清香。
“早早，我们不要小孩，不要小猫。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求你了，我们不要分开。”秦未时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她温暖的触感，像是对待一件极易消逝的珠宝，绝望又虔诚。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在无意识地摩挲他的脸颊。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求你......”
“秦未时，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聊聊。”反正也回不去，唯一的指望没有了，苏尚早这会也难受地很，她都想抹眼泪了。
“我不会走的。”苏尚早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认真说道。
秦未时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痛苦。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停下，只说了一句：“我知道，早早。”
苏尚早有些慌，秦未时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不会被她整的有点PTSD了吧？
“秦未时，你听我说。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你要相信我。”苏尚早顿了顿，抓起他的手：“你摸，是不是一点也不烫？刚刚只是意外，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那声音突然冷哼一声，似乎对她的不自量力嗤之以鼻。
“你不要搞我了塞，你怎么就盯着我们两夫妻霍霍，你看看秦未时都成什么样了？他不是你的重要人物吗？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给我适可而止。”
苏尚早气得牙痒痒，莫名其妙被搞到这个世界她都没跟这个系统算账呢。
你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好人不跟狗斗。
她就不信这个系统没有弱点，到时候，走着瞧！
那声音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我能听到你想什么吧？还有，我叫元极”
“就是说给你听的，滚！”
元极一下子被噎住了，不再出声。
苏尚早重新握住秦未时的手：“我不是不想要小孩，只是没有做好准备而已。我...很害怕。”
苏尚早午夜梦回，想起小姨最后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想起她身下的鲜血顺着担架的边缘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暗红的血泊。
那时苏尚早还小，小姨难产给她留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知道，早早，我不会逼你。”秦未时扯出一抹笑，目光眷恋，停留在她脸上，“你能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虽然现在时机不对，苏尚早却觉得这样的秦未时似乎有点诱人？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脆弱，眉头微皱，鼻子红红的，下颌微微颤抖。泪水从他的眼眶中缓缓滑落，像是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顺着他的脸颊滑向下巴。
秦未时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一通，试图抹去泪水，却又显得有些笨拙。
苏尚早又心疼又好笑，抬手轻轻擦过他的泪珠，他却突然微微抬起头，将脸庞轻轻凑向她的手心。
苏尚早突然觉得有电流划过心脏，酥酥麻麻的，竟然有些莫名兴奋。
她真想把他扑在床上，跨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慢慢哄...
“你还是先问问他瞒了你什么事吧。”元极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悦。
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苏尚早差点wei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没等苏尚早吐槽完，秦未时突然开口了。
“早早，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苏尚早看着他郑重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我要转业。”
“什么？”苏尚早觉得她现在脸色一定很难看，拼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我已经递交报告了。”秦未时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坚定地说。
苏尚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组合起来，怎么这么令人陌生。
“你疯了吗？你是整个军区最年轻的营长，前途大好。你跟你爷爷商量过了吗？越南那边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要当逃兵？你家人允许吗？部队上怎么说？”
苏尚早有些崩溃：“秦未时，你是个成年人，不能这么任性妄为啊！”
秦未时还想说什么，被苏尚早直接打断：“你吓唬我的吧，你真的把报告交上去了？”
苏尚早声音有些发颤，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看着秦未时，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相反的答案。
“我已经把报告交上去了，也和爷爷通过电话。”秦未时反而平静下来，缓缓开口：
“你昏迷的这几天，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我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三叔硬拉着我要回部队，军队的纪律是铁纪，我不能擅自离开。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再离开你半步，哪怕你最后离我而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秦未时平静地说出最疯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