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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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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动,细雨霏霏,小城内的陀罗峰笼罩在朦胧的水汽里,如梦似幻、若隐若现,仿似佛陀修行处,凡人不得真相。

崇应彪站在山脚下二号入口,望着迷离的雨丝和稀稀疏疏的行人,等待着一个人,雨声簌簌,不辨它音。不一会,崇应彪望见一个撑伞的男人由远及近踏雨而来,雨水模糊了面容,却掩盖不住他长身玉立、温润俊雅的气质。待那男人走近,崇应彪以为是被雨水模糊了双眼,又或者这是一场没醒来的梦,那人怎么那么像伯邑考?还未回过神,对方已经在有趣地打量着他,嘴角微微扬起,绽放着两个小酒窝。

“山子?”男人试探性地问了下。

“是。白警官?”崇应彪也试探性地回应到,对方点了点头。

他昨晚收到信息,让他今天在此等候上面下派的接头人。他打量了下来者的穿着打扮,符合信息特征,应该不会错了。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又问了一句:“说一下对接信息吧。”

来人笑了一下,坦诚答到:“7月4日上午7点30分,卧底警员,代号山子会在陀罗山2号入口处等待,他身穿黑色T恤,深灰色休闲运动裤和运动鞋。”

崇应彪见他分毫不差答出来,心里更踏实了些,也回应到:“我的信息是7月4日上午7点30分,在陀罗山2号入口处接头白警官,他身穿蓝灰色短衬衫和白色T恤、淡蓝色牛仔裤和白板鞋。”

崇应彪正欲继续,对方却突然考验他:“这次行动的文件号是多少?”

他心领神会,默契答道:“朝警密[2013]176号。”

回答正确,对方笑得更深了,和悦地向他发出邀请:“山警官,欢迎同行,和我一起爬爬这座蜿蜒崎岖的山吧。”说完转身走进烟雨蒙蒙的山道,崇应彪也转身跟了上去。

山道湿滑狭窄,只够俩人并行。他们二人一边走一边聊,遇到难走之处,还相互帮助拉一把,扶一扶。崇应彪看着眼前人,这默契又熟悉的感觉分明就是伯邑考,甚至会因为偶尔的肢体接触有一些敏感的生理反应,让他好几次都尴尬到脸颊微红,但还是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他,也许世间真有长得和他特别相似的人吧。倒是偶尔对方回看过来若有似无的眼神,仿佛已经窥见了他内心的想法。

就这样俩人一路攀谈,快至山巅的阳亭时,雨停了,温和的晨阳从云层后探出了头,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描出淡淡的彩虹,俩人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丁达尔光照下空蒙的群山。崇应彪看着白警官在阳光下清俊的侧颜,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了对方:“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伯邑考的人吗?”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回头看着他爽朗大笑,忍不住调侃到:“这一路上你的满腹疑虑都写在脸上了,山警官,你的山字下还有个宗字吧?”说完对他眨了一下眼,然后大手轻轻勾着他的肩,看着远方说了声:“是我,小彪。”

他如梦初醒,那个梦里身外等了八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崇应彪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透着晨光的天花板发呆,眼角有淡淡的泪痕。床头柜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他拿起来看了下,屏幕上推送来一条消息。独家新闻:原朝歌集团经营管理部经理申公豹、采购部副主任石姬等人因涉嫌贩卖毒品被正式逮捕。

他迅速起身仔细查看了内容,这条新闻是警方通告,以官方渠道将申公豹等人多年来参与大型跨国贩毒的犯罪事实公之于众,并暗指朝歌集团有重大嫌疑牵涉其中,新闻中也提到刑侦队进驻朝歌集团开展调查,殷寿、苏妲己等相关人员被要求配合调查。崇应彪看着手机推送的新闻,感叹他的伯邑考用生命博来的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希望他在天有灵,保佑一切顺利。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条通告经各类新闻媒介转载,迅速在社会各界引发激烈反响,舆论沸腾了,朝歌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殷寿领导的商业王朝犹如华丽的锦袍,轻轻掀开一角,就窥见了深藏在里面的虱子。

崇应彪暗中观察着事情的发展,其他人却炸开了锅,尤其是苏全孝,这会知道他姐让他来照顾小孩的真实意图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让小祖宗知道,整天打电话叨扰崇应彪他们。崇应彪虽然知道这次殷寿十有八九脱不了身,但也不愿朋友担心,安慰他说静观其变,有事随时搭手。

经过律师团担保,当天晚上虽然殷寿和苏妲己回到了家中,但是被要求随时等候传问,殷家和公司现在已经十分危险,顷刻会被过去深埋的地雷炸个粉碎。阴影笼罩在殷家人的头上,虽然殷寿佯装镇定,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其他人人心惶惶、战战兢兢,连仆人都不例外,除了天真无知的小祖宗,每天还拉着他舅舅到处玩。

又过了两天,一家人刚结束晚餐,三辆警车就停在了门外,姜子牙副局长亲自带队上门,宣布朝歌集团账目有大量资金流水不明,涉嫌洗钱、账目不明、巨额偷逃税款等犯罪行为,经审讯,朝歌集团财务部经理和帐务人员已经招供,请殷寿、苏妲己、苏全孝、家仆配合调查,警队封锁住宅进行搜查。一夜之间家都没了,小祖宗抱着他妈又哭又闹不撒手。无奈之下,苏全孝只好求助殷郊和姜文焕。

俩人匆匆忙忙赶到警察局,殷郊见了他父亲最后一面,没想到父子俩多年后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境遇。殷郊心中百味杂陈,虽暗骂他罪有应得,但看在小孩的份上还是给他留了薄面。他径自走到小殷洪面前,骗他说爸爸妈妈要在警察局办事,办完了就来陪他。苏妲己眼看自己脱身困难,也只得配合殷郊骗小孩,小殷洪一脸不情愿地被殷郊抱走了。当天夜里,苏全孝做完笔录也脱身了,24孝舅舅和漂亮小祖宗就这样暂时生活在了殷郊家,姜母对这两个客人很是欢迎,尤其是对小殷洪,一家人没两天就哄好了小孩。

大厦将倾,以往被殷寿一力弹压的集团各种势力开始相互内斗倾轧、势如山崩,送往国家、省、市的匿名检举信也不计其数,全市警局立刻行动,把案件当作多年未有的大案顶格办理,一时间甚嚣尘上,每天都是爆炸新闻,整个朝歌政商界即将迎来一场影响深远的大地震。

在殷寿被扣押五日后,朝歌市原市长、副市长、原警察局局长、商务局局长等十一人因官商勾结涉嫌贪污受贿、玩忽职守、权力寻租、利益输送等职务犯罪被立案调查。拔出萝卜带出泥,因此牵涉到的公职人员和相关利益企业负责人不下百余人。

在殷寿被扣押七日后,崇应彪归队。隔日,一条新闻震动了全社会,朝歌集团董事长殷寿、经营管理部经理苏妲己涉及贪污腐败、洗钱、虚假财务、偷逃税务及参与大型毒品犯罪被立案调查。形势如此严峻,正当大家以为殷寿已如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时,殷寿却成功潜逃,消失在了警方的视野里。他以命相搏,利用自己患有心脏病的缘由,刻意在审讯时激烈对抗引发休克,在救护车送医救护过程中,通过事先买通安排的医院和警方人员,乱中取胜,成功狸猫换太子,消失在转运的车中。

朝歌市立刻下令封锁各交通道路,排查所有出城车辆,市警察局立刻召开短暂的作战会议,下达了行动指令。时间争分夺秒,崇应彪重装上阵,带着三个警员开着一辆小警车守在一处郊区柏油车道处,通过设置临时路障开展交通检查。虽然此处来往行车不多,但他们四人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展排查检查工作。随着下班车流的到来,这条并不繁忙的小道也陆陆续续排起了长队,司机们都耐心地等待检查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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