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夜晚的鬼故事环节无疑是最令人期待的,被众人视线锁定的昔拉清了清嗓子。
“故事要从很早以前说起,大概是中世纪中叶。那是一个热闹的万圣节,两个年轻的孩子拿着布袋在街上挨家挨户地索要糖果”
“他们扮成海盗船长和副手的模样,架着行动不便的假木腿一瘸一拐地吓唬每个路过的的人。幸运的是,那晚有不少欣赏他们独特变装的人,他们获得了不少灵魂饼。不得不说那些葡萄干的确是晒得相当好吃,就是面包太……”
“等等!”
在昔拉意犹未尽地露出回忆的神情时,德拉科皱着眉头地打断了她。
“灵魂饼是什么东西?”
昔拉耸了耸肩回应
“就是一种用面包和葡萄干做成的小饼干。但当时大部分人都只能用黑面包做饼干,又干又酸,有的还有木头渣子,相当糟蹋葡萄干。”
布雷斯看指尖把玩着那枚金加隆,向她露出了质疑的神情。
“我怎么觉得你熟得像在讲自己的故事?”
昔拉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就被潘西出言开脱
“你懂什么,这才叫会说故事,看看多有代入感。”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潘西则是朝昔拉扬了扬头,示意她继续。
“咳咳……总之,他们原本能满载而归,却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看见了一艘停在岸边的小船,小河尽头是笼罩在浓雾中的大型城堡。扮作船长的孩子怂恿他的副手和他一起过去,他说:“老天!那么奢侈的城堡,它的主人一定是个爵士,他也许能给我们糖果而不是这些干巴巴的灵魂饼。””
“那副手有些犹豫地看着远处的城堡,他说:“可是……我们之前从来没见过它,我也没听谁说多了个什么男爵。”他想回去,却被船长小孩抓住了手臂,“听着!如果他能大发慈悲给我们一块糖,哪怕一块,都够我们两家能几个月不用挨饿了””
“就一块糖,至于吗?”
德拉科随手把桌上的南瓜糖扔进嘴里,颇为不解地看着昔拉,回答他的却是在旁一直沉默聆听的西奥多。
“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你家一盒糖估计也够韦斯莱家几周的餐食费。”
德拉科勾起嘴角嗤笑起来,颇为满意地看向后者。
“说得好,但要我说光是包装纸他们都买不起。”
昔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总之,他们还是去了。夜已经深了,他们穿过浓重的雾气越走越近,那座古堡逐渐变得清晰,那座豪华高大的城堡让他们几乎惊掉了下巴,它足足有五层,高耸的塔尖像是要戳穿高空悬挂的月亮。”
“他们鼓起勇气走到巨型大门前敲了敲,出乎意料的是,那门未关,随着沉重的吱呀声,他们看见屋内漆黑一片,像是无人居住般毫无生气。”
“船长男孩有些紧张,但他鼓起勇气朝黑暗深处呼喊,“有人在吗?”那副手颤抖着嗓子,他的手还紧紧抓着船长男孩的小臂 “我们是来讨万圣节糖果的……请问有…啊!!” 他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突然关门的巨响惊得尖叫。”
此时四人显然已经沉浸于剧情,神情各异地专心听着,胆子最小的德拉科默不作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船长男孩来不及转身查看就被突然击飞,他重重地撞在对面墙壁的大型挂表上,当他坠落时,挂钟也随之倒下压在他的腿上,那只假木腿碎裂开来,他惨叫着试图拖出自己的腿,但于事无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腿上的鲜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不断涌出。那副手哭喊着冲过去想把他救出来,可那挂钟太重了,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搬动的。”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低沉诡异的苍老男声,他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髅,瘦削苍老,就连嘴唇的皮肤都皱缩得像是老化的橘皮。那两只突出的眼球有着极小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昔拉满意地看着开始缩成一团的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
““肮脏的人类……”当副手尖叫着退到挂钟旁时,老人神情忿然地指向了他,“闭上嘴!你们真是太烦人了”,话音刚落,副手男孩的嘴唇突然从他脸上消失,他的下半张脸只剩下一整块皮肤,他试图哭喊,但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从他的脸上不断滴落,像是清脆的溪流声。”
布雷斯扯了扯嘴角
“所以那个被挂钟砸的反而幸运些?”
昔拉笑着点了点头
“这能怪谁呢,路易斯一向不喜欢太吵的小孩”
他们还没来得及疑惑她便接着说了下去
“老人皱着眉头将挂钟恢复原样,看着两个可怜的小孩抱在一起冷声开口:“一百年前的今晚,伟大的恶魔领袖们来到这里制定了邪恶而辉煌的计划。
他们在离开前签订了契约,约定一百年后的今天再次回到这里,就在12点来临的那一刻,从地狱返回这里。幸运的人类,接下来的事会被写进恶魔史记……当然,这没你们的份。”
他冷笑着踱步走向门口,而他们眼睁睁看着老人的右手变成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了门口侧方悬挂的火把。”
这次打断的人换成了西奥多,他左手搭在下巴上,像是在找出故事中的逻辑:
“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些?”
在昔拉看来时,他扯了扯嘴角,在众人谴责的眼神中补充
“我是说,他可以直接把他们杀了。”
“相信我,如果你独自守城堡一百年遇到两个小屁孩也会想唠唠的,城堡设了结界进出都会受限。可怜的老路易斯最后连灯都懒得点了。”
布雷斯看着神情自若的昔拉缓缓摇了摇头:
“我还是坚持这故事不太对劲”
而德拉科则是朝昔拉和西奥多均扔了块小型怪脸南瓜灯。
“献给最佳怪胎组合。继续说下去,请我们的杀人狂先生闭上嘴。”
昔拉看着面露无奈抱着南瓜灯的西奥多笑了笑,她抓着手里的南瓜灯继续说着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哦,那两小孩吓坏了,但多可惜,一个断了腿一个没了嘴,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祈祷着上帝降临。但十二点钟声响起时,在老人尖厉的笑声中,他们看着眼前的木板地面射出了黑色的光,地板在强光中逐渐变成拱形,像是什么东西将要破板而出。”
“在突然爆发的刺目黑光中他们闭上了双眼。那像是整个城堡被点亮,他们隐约听见了蠕动声,张翅声,甚至是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紧接着老人惶恐而尊敬地说着“尊敬的九大,在下愿献出……”他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年轻的男音打断,伴着轻笑着,像是毫不在意:“早听腻了,亲爱的路易斯,下次换点别的台词吧。””
“看来我们的恐怖故事走向奇幻了。”
布雷斯冷不丁开口,显然他的吐槽深得人心,就连昔拉也没有反驳。
“男孩们仍不敢睁开眼,直到瘦长的人影停到他们面前蹲下,那双漠然的眼似乎能够穿透灵魂,听见那冰冷的女声后他们终于忍不住剧烈地浑身颤抖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关于这两只小老鼠。”她拿走了他们手中的布袋。这时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出现“是的。我想众所周知——关于我不怎么好客的事实””
“男孩们预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他们睁开眼试图哭喊挽救,但睁眼的一瞬,甚至来不及看清眼前的场景,就被从九人身上发出的黑色的光芒转瞬间灼烧掉了眼睛。
船长孩子抓着自己的眼球努力向前爬行,求生的渴望甚至让他顾不上自己受压的腿,那心善的老人助他一臂之力,他取下墙上的巨斧切断了他的腿。
而另一个没了嘴的副手孩子哭着,他抓着自己的眼球盲目地向前冲,幸运的是,他撞到了九人里最好说话的一个。”
“那人温柔地拍了拍小孩的头,轻声说着:“很抱歉,但希望下辈子你能适应盲人的生活。”
男孩错愕地退后一步,他察觉到自己手中的眼球已消失不见。
“运气够差的,竟然能撞上贲薨。”是刚才抢走他们布袋的女人,她戳了戳他一侧空旷的眼眶,残留的组织垂落在他的脸颊“给你个痛快,小子。”
他来不及说话,当然,他也说不出话,女人眨眼就用非人的力气掐断了他的脖子。”
昔拉在众人呆滞的神情下施施然喝了口水
“那个船长小孩感知到朋友的惨死尖叫哭喊着想逃,他爬到了一个男人的鞋旁,鲜血融入了对方漂亮的红色裤腿,对方突然笑着开口“看看我们做了什么,这小鬼头是来讨糖的”是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他突然把什么塞进了男孩的嘴里,”
““番尼,你真够恶趣味的。”此起彼伏的轻笑声响起后又是那道低沉的男音:“……等会儿把我的地板打扫干净了再开会。”“行了,撒斯姆,过来帮我把葡萄干扣出来。”男孩随着口腔中扩散的甜味越来越重,逐渐忽略了身旁的声音。”
“这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甜味像春汛冲垮堤坝般漫过每一颗牙齿。他慌忙用舌尖顶住上颚,生怕这团融化的阳光从唇缝漏出去半点。
这时仿佛四周渗出的寒气消失了,他猛然意识到当下的处境,现在满嘴都是铁锈味——他在慌乱中咬破了舌头。原来极致的甜过后,血的味道会这么腥。”
见昔拉突然停下了,西奥多皱起眉头询问后续:
“之后呢……?”
昔拉耸了耸肩
“他的脑袋爆开了。大家喜欢跳跳糖吗?”
众人陷入沉默许久,直到潘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楚的笑
“至少,我们从故事中学到了一件事”
“不要随便闯进别人家——即使是万圣节。”
布雷斯挑了挑眉接上话,顺便捶爆了桌上一个快要熄灭的南瓜灯。当南瓜灯像故事中的男孩脑袋爆开时,德拉科尖叫着跳了起来,撞倒了桌边屹立的做成南瓜造型的巨型糖果盒。
在他们对侧的达芙妮不知听了多久,她从头上取下那个糖果盒,苍白着脸把夹在发间的裹着糖纸的跳跳糖全部拍下。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昔拉
“好故事,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跳跳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