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苏活区咖啡馆正在上演天堂地狱联合茶话会。

克劳利第17次试图用眼神谋杀对面书店的窗帘——那里卡着半张写满"我绝不参与"的天使脸。当昔拉突然露出能让北极熊打颤的微笑时，他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史上首个被堕天使和天使联手谋杀的倒霉蛋。

"劳驾把对面的天使先生请过来。"她说话时窗外正好滚过闷雷，仿佛天堂在给这句台词做音效。

克劳利对着书店橱窗比划了段手语：

[她说要把你做成多肉植物]

窗帘后的天使差点把维多利亚时代蕾丝帘扯成波西米亚风。随着窗帘后爆发出撞倒古董花瓶的巨响，某位六翼大天使踩着《友谊地久天长》的节奏挪进咖啡馆。

他怀里的《如何与恶魔优雅相处》在慌乱中啪嗒掉在昔拉脚边，落座时带起的圣光差点熔化了克劳利的墨镜腿。

"午安？"拉斐尔硬挤出的问候甜得发腻，"需要我推荐这家的低脂司康吗？"

昔拉推开的饼干盘与瓷碟奏响死亡金属乐章："会打招呼，不错。比某些连'你好'都不会说的爬行动物强。"

而被点名的某位恶魔蛇此刻正用吸管在咖啡里画地狱符号，闻言满不在乎地拉了拉嘴角。

昔拉用叉子敲出安魂曲的节奏让两人视线聚焦过来："比起甜点，我更想知道——"她突然倾身向前，惊得两位同时后仰，"你们打算怎么向上面解释今天的下午茶聚会？说在讨论《圣经》同人续集？"

拉斐尔差点把茶匙捏成现代艺术雕塑："或许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计议时间结束。"昔拉变魔术般抽出一卷羊皮纸，标题用哥特字体写着《弑神者联盟团建计划》，"第一步，我需要去找个地方进修魔法——别这个表情，那些被称为巫师的家伙会有一根魔杖。它可以帮助我释放一点体内封印的能量，这样我就可以在非周五的日子自由行动，不需要再躲着那群烦人的天使，一想到碰见鬣狗米迦勒就能让我倒尽胃口。"

话毕她才突然想起面前坐了个现役天使，毫不抱歉地看向他扯了扯嘴角：

“哦，无意冒犯。”

拉斐尔手中的茶杯开始冒泡泡——通常这是他发动圣光的前兆，但现在更像是压力过大导致的能量泄漏。当昔拉轻描淡写地说出"彻底退休计划"时，窗外的雨突然下出了重金属摇滚的节奏。

"容我确认，"克劳利举起柠檬塔当盾牌，"您所谓的自由，是指我们不用再当天堂地狱的传声筒？"

"准确来说，"昔拉打了个响指，菜单上的"恶魔特调"变成了"撒旦拿铁"，"你们可以永远在苏活区当对笨蛋情侣。"

拉斐尔突然触电般跳起来，差点掀翻了身后的三个糖罐："我以圣名起誓绝不会——"

"哦得了吧亲爱的，"克劳利拽住他的衣袖将人拉了回来"你上周刚伪造了末日决算表。"

但看着昔拉严肃的神情，两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晚到的愚人节玩笑。他们交握的手心里，克劳利悄悄画了个恶魔符文——不是契约，而是某个只有彼此才懂的暗号。

此刻吧台后的咖啡机播放的音乐换成了《欢乐颂》。

"成交！"克劳利抢在圣歌进入高潮前喊道，"但先说好，要是米迦勒杀过来，您得负责拉住她的绳。"

而拉斐尔在听见“巫师”时就已经微微瞪大了眼。他本想像对天堂一样阳奉阴违，但想起九大堕天大战时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以及那句充满诱惑的“自由”二字。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认识一个权威的白魔法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是一所魔法学院的校长。”

当昔拉满意地勾起嘴角眨眼化作乌鸦消失在天际时，拉斐尔才发现自己头顶隐藏的的光环开始播放起了《地狱辞典》有声书。

"这算工伤。"他悲愤地把发烫的光环按进昔拉未再动的冰咖啡里，"至少该给天使买医疗保险。"

"知足吧，上次大战她让我搬的'小物件'其实是座火山。"克劳利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说真的，等这事完了...或许我们可以去阿尔法半人马星开家花店？"

玻璃窗外，一只知更鸟歪头看着这对史上最荒诞的搭档——他们交握的手掌间，星光与硫磺正在编织银河系最叛逆的私奔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