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比赛的初赛结果出来了,宋待最后还是写了议论文,就浅论了一下唐代诗人的风格变化,结果还不错,成功拿到决赛名额。
当然班里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拿到了决赛资格,不过大家报的比赛也不尽相同。
跟宋待一伙的就是他周围这几个人,李昱,吴尘,张池和王加浩。
张池对着张贴的表啧啧了两声,“还行,没给大家丢人”。
“虽然,没丢人,但是不是我说,你最后一天才写完,决赛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吧”,李昱说。
张池立马哭丧张脸,却又立马反驳道,“创作这种东西是需要灵感的,被时间禁锢的还能叫文学作品吗”。
“哎,你可打住”,宋待毫不留情地说,“就你那能叫文学作品的话,那大概我现在说句话就够载入青史了”。
“确实,宋待写的速度就跟他说话速度差不多”,李昱帮腔道。
“同样都是最后一天写完,你是从第一天就开始,待哥是截稿当天开始写,结果还一样”,王加浩刚说完就没忍住大笑出声。
李昱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原来王加浩也是可以笑得这么放肆的,好奇道:“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捂嘴笑的”。
“他之前一直这样,刚开学的时候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说话做事斯斯文文的,当时还吓了我们一跳”,张池说。
王加浩立刻收声,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乖巧的样子。
“为什么啊?”李昱继续追问问。
“一个姐姐说我这样更招人喜欢,就试试”,王加浩说。
“你姐姐骗你的”,李昱贱兮兮地说。
王加浩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李昱说。
吴尘手肘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人笑。
“接下来的几天由我带领大家参观学习和参加最后的决赛”。
站在大巴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女老师,笑起来很甜。
“我叫苏馨馨,可以叫我馨馨姐,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苏馨馨道。
李昱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五个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他戳了戳在一边儿玩手机的宋待,“哎哎”。
“怎么了”,宋待漫不经心地问。
他指了指站在最外边的人,“那人谁啊,就我们几个吗”。
宋待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向他指的方向,“那个人…”
宋待看着那人有点儿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来,只能大概记起那人是二班的。
“二班的吧,不认识”,宋待淡淡地说。
“二班的叫赵城,其他班好像只有他自己要参加这次比赛”,张池说。
“只有他一个?”李昱问。
“对,除了我们班其他班都要自费”,张池接着解释说,“我们参加这个,费用可不低,所以就他一个人”。
李昱点了点头,挑眉道:“有钱人啊”。
几个人下了高铁又转了三趟大巴,总算是来到了决赛所在的度假村。
度假村很大,乘着大巴一段功夫,才真正到达入住的酒店,办完入住已经傍晚了。
李昱和宋待一个房间,房间里远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精致,房间很小,在本不宽敞的过道里,硬生生又放上了一张床,一看就是为了应付这次比赛才临时租赁的场地。
李昱随意地把背包往那张小床上一丢,接着倒在房间本就在的那张大床上,伸了个懒腰。
“舒服”,李昱说。
宋待看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也瞬间放弃抵抗,躺到旁边。
“舒服”,宋待说。
“晚上没活动了吧”,李昱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
“晚上没有了,待会儿去吃饭”,宋待说。
“吃饭”,李昱重复了一遍,突然鬼上身一样起身上下摸索,“吃饭,刚刚饭票我放在哪儿了”。
“饭票不是都放老师那了吗,你他妈是不是傻”,宋待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开合,很是安详。
“要去拿吗”,李昱问。
“待会儿再去,休息会儿”,宋待说。
“行”,接着李昱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宋待听到了敲门声,眼睛极其不情愿的睁开,强撑起身体走向门口,打开门,外面的是吴尘。
“你怎么过来了”,宋待打着哈欠问道。
吴尘递过来一大张红纸,“给你们饭票,再不去,晚饭就要撤了”。
宋待揉了揉眼睛接过那张纸,“谢谢了,我们马上就去”。
吴尘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宋待拿着那张纸,把门关上,这饭票也是有点儿草率,还要自己撕。
他把纸放在桌上,看了眼李昱,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接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伸了个懒腰,一整天都在坐车,浑身不舒服。
宋待又深呼出一口气,从红纸上随意的撕了两张,走了出去。
餐厅确实跟吴尘说的差不多,已经没什么人,寥寥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
吴尘把餐票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又要了几个打包盒,把吃的零零落落的菜随意的夹到盒子里,整整齐齐的四大盒,被宋待这么拎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摸了摸兜儿,啧了一声。
艹,卡没带。
宋待伸手要敲门,但是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去。
拎着四大盒饭,来到封闭天井的露台旁,无聊地刷手机。
就在手机要没电的边缘之际,突然震动了起来。
宋待把从一边拿过来的书扣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接起来,“醒了?”
“嗯”。
对面的人显然还没有完全睡醒,嘟嘟囔囔的。
宋待把书放了回去,接着拎起桌上的饭盒,“那开门吧,该吃饭了”。
在距离房门还有几米的时候,门开了,李昱从门缝里钻出头来,左右张望。
刚睡醒的缘故,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倒是很可爱。
宋待笑了笑,赶紧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揉了揉他的头,“走吧,吃饭了”。
李昱奔波了一天,又刚睡醒,正饿的紧,从宋待手里接过袋子。
“你怎么不叫我,”李昱说,“你是不是也没吃啊”。
“还没”,宋待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那还愣着干什么,吃饭吧”。
李昱把筷子递向宋待,宋待自然地接过筷子坐在李昱对面。
让宋待想起很久之前,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这么对坐着吃饭。
李昱向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才算是真的满血复活,打包盒里的菜已经有点儿凉了,但李昱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你怎么不说话啊,不高兴?这我这不是累了吗,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李昱说,“我也不知道你没带卡,你回来就该叫我的”。
李昱自顾自的巴拉巴拉了一堆,宋待笑出声。
“笑了?你高兴了,我哪句话这么管用,你告诉我,下次我也这么说”,李昱说。
“下次?我经常生气吗?”宋待问。
“那可不是,小时候就这样,每次都要我去哄”,李昱嘴里塞得都是菜,说话含含糊糊。
宋待啧了一声,“我没生气”。
“行行行,没生气,没生气”,李昱说,“你现在还累吗,不累的话,待会儿出去逛逛吧,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池塘,水都结冰了”。
“你知道水结冰意味着什么吗”,宋待问。
李昱从饭碗上,试探地抬起头,“意味着什么”。
宋待漫不经心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外面很冷呗”。
“艹,还以为什么呢”,李昱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抱那么大的好奇心,更不应该搭理他,什么玩意外面很冷,“你去不去吧”。
“去就去呗,你怎么还急了”,宋待得逞地笑笑说。
“嘶”,李昱嘶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算了,叫着张池他们吗”。
“都行,看看他们谁愿意去吧,毕竟没有谁跟你一样,从来睡到现在”,宋待继续发动嘲讽技能。
李昱再次中招,这家伙果然很记仇。
宋待没吃多少东西,坐了一整天的车,胃口不好,不过还好有李昱,剩下的几乎都被他风卷残云搞定了。
张池他们居然也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出去,还叫了不是很熟悉的赵城,虽然赵城百般推脱,但还是抵不过张池的进攻,成功被说服。
“去哪儿啊”,张池问。
李昱手指向前面,“前面假山那儿,有一结冰的池塘”。
“滑冰?”,王加浩问,“这冰结实吗,别上去直接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游泳,而且还是零下几度的水”。
“待会儿扔块石头不就知道了”,李昱说,“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这些天确实挺冷的”。
“你问问水听不听你的”,王加浩嘲讽道。
“嘶,你怎么说话也这么呛”,李昱说。
“因为漂亮姐姐现在看不到了”,张池笑着说。
“学校不也看不到?”李昱说完,又转念一想,“你不会说的漂亮姐姐是学校的老师吧”。
张池突然凑过来,揽住李昱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哎哎,你再猜猜是谁”。
“张池!”王加浩突然大喊,妄想制止张池继续说下去。
李昱拍了拍王加浩,“都是兄弟,害什么羞吗”。
“谁害羞了”,王加浩大声辩驳,即使只是在路灯底下,都能看出他的脸刷一下变红了。
“那是谁啊”,李昱不依不饶。
刚刚站在一边静静吃瓜的吴尘,突然笑着说,“馨馨姐吧”。
李昱听吴尘说完,赶忙回头看王加浩。
果然,王加浩整个脸连同耳朵脖子,整个红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就说为什么今天你一直坐的笔直,跟得了痔疮一样”,李昱意识到自己说的很不像人话,咳了两声。
“确实,馨馨姐温柔知性还漂亮,我也挺喜欢的”,李昱说,“说起来,馨馨姐在高二吗,我怎么没怎么见过”。
“在高二,来实习的带的是八班,办公室在另一边”,王加浩道。
他这时候回答的很快,虽然脸还是很红。
李昱点了点头,怪不得王加浩在学校里装的那么好,但是馨馨姐一天都经过不了他们班的窗口几次。
“哦”,李昱说,“她是教语文吗”。
“对”,王加浩说,“语文”。
“行了走吧,待会儿天更黑了”,宋待知道如果让李昱继续问下去,估计都要后半夜了。
几个人又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假山后面,确实是一个池塘,池塘不是很大,水面上还挂着一座晃晃悠悠的吊桥,夏天走在上面,估计感觉会不错。
李昱朝池塘上扔了一大块石头,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冰面上,只是磕出一个白色雪花,没有蔓延的趋势。
“挺结实的”,李昱说着又朝着几个方向,各扔了一块石头,跟刚刚的效果差不多。
打了个响指,朝大家说,“没问题”。
李昱先从岸边滑到冰面上,没想到鞋底刚接触到冰面,就不受控制的开始打滑,在冰面上来来回回的踉跄了几步。
宋待刚要扶住他,李昱漂亮的做了个后滚翻,趴在了冰上。
岸边的人都开始大笑,“刚刚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冰面很结实”,张池补刀说。
“艹”,李昱难堪地站起来,“没想到还挺滑”。
大家陆陆续续滑到冰面上,晚上的冰面什么也看不太出来,灰蒙蒙的一片,只有路灯下的几片,还能看到被冻到水面下的夏天剩下来的荷叶残茎,和偶尔几条红色的锦鲤。
宋待手插在兜里,在冰面上秃噜,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每个冬天好像都是在那条河里这么所谓的滑冰,身边的人也没变。
“来比赛吧,老规矩,从这头到那头,再回来,双脚不同时离地,看谁快”,李昱拍了拍宋待说道。
宋待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不长记性啊,就这你从来没赢过”。
李昱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