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秘密”两个字，程穆深回想起那天他听到的那条，严灼给谢霁雪发得语音。
这两句话给他的感觉太相似了。
严灼似乎能把他心里想着的一切都给看穿，给猜透。
从前的严灼在程穆深眼里很乖，很懂事，做事情滴水不漏，招人喜欢，可他现在所认识的严灼有点打破了他之前的认知。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了解严灼这个人的本质呢？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严灼靠在柜子旁，看起来很苦恼地蹙眉，“难道说......你现在对他产生感情了？不会吧……”
“严灼，实话和你说，谢霁雪现在对我已经不存在之前的那种情感了，他非常想要和我离婚，想和我撇清关系。你是我弟弟，就怕谢霁雪知道你对他的想法后，也会像对待我这样，和你撇清关系。你可以懂吗？”
“谢霁雪之前......”程穆深回忆了一番，“他之前的性格很极端，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可能会被逼得喘不过气的。”
“我不在乎。”严灼摊手摇头，“极端吗？在我这里他的这种情况只能算是有点粘人。喜欢一个人就是想粘着他啊，只是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才觉得厌烦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从别的方面想想看，你这么优秀，嫂嫂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你在一起，他当然会担心你丢下他啊，被逼得越来越疯，疑心越来越重，都是谁导致的。”
程穆深好心劝告严灼，没想到严灼会反过来教育他。
严灼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样说太突然了，你可能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
他往前走了两步，把程穆深的视线挡死了，“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你是耀眼的大明星。爸妈，粉丝，还有谢霁雪都在无回报的爱你。可是我呢，我在国外干得都是些刀尖舔血的买卖，我回来后爸总派人监视我，我还是个正常人已经不错了，正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在我身边啊……”
程穆深瞳孔颤了颤，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问：“你说得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爸可能怕我犯事给你们添麻烦吧。”
严灼顿了几秒，俩人都没说话，几秒后严灼又说：“哥，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谢霁雪，那样对他也太残忍了，发热期可比易感期难熬多了，看得出来他之前是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他以后也可以这样喜欢我。”
程穆深沉声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严灼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他哪有那么不堪，哥……你别说太过了。”
程穆深：“？”
他刚才说谢霁雪什么了？
程穆深被搞得一头污水，启唇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发现严灼已经转身要走了，余光中，谢霁雪站在了门外。
严灼直接走到谢霁雪身边，亲切地笑着，“饭做好了吗？辛苦了。”
谢霁雪的目光越过严灼看向程穆深，他过来的时候，刚巧听到了严灼的上句话。
他不知道程穆深说了什么，但从严灼的回答来看，程穆深应该没说什么好话。
怎么还背后讲究人。
谢霁雪也没打圆场，当面吐槽，“怎么还背后说我坏话？”
严灼没给程穆深开口的机会，一边推着谢霁雪的肩膀往那边走，一边替程穆深解释，“哥其实没说什么，可能是我听着不太舒服就反驳了，嫂嫂别误会。”
谢霁雪其实根本不在意，只是听见就随口问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只留下程穆深一个人，他咬紧牙关，气笑了。
真的这么巧吗，谢霁雪刚好到门口，严灼说出了那样让人误会的话？他倒是觉得严灼是故意的。
刚才聊得还好好的，为了谢霁雪至于吗？
心情跟吃了狗屎一样，臭。
谢霁雪把盛好的饭放在严灼面前，每一颗米粒都被蛋液包裹，只是一碗简单的蛋炒饭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严灼边吃边聊，“很好吃，可你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
谢霁雪吃了一大口，“会一点。”
复杂的菜谢霁雪并不会做，简单的家常菜他倒是很拿手，毕竟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要自己做饭吃了。
程穆深坐在沙发上，看似刷着手机其实连密码都没输，竖着耳朵听着俩人对话。
刚结婚的时候他记得谢霁雪弄了一桌子吃的，后来他在厨房发现了外卖的小票。还有一次，谢霁雪非要给亲手做一顿，然后把菜炒得黢黑，程穆深把那个锅都扔了，换了个新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
做饭也不难，学会好像也很正常。
程穆深抬眸往那边瞟了一眼，正巧对上了严灼的视线，严灼看起来吃得很满足，又看向谢霁雪说：“听谭姐姐说，你想找房子？”
谢霁雪点头，“还没找到合适的。”
程穆深放下手机，“你要搬出去？”
谢霁雪侧过身子，回头奇怪地看着他，“对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
程穆深：“你......”
他欲言又止，似乎把什么话给咽了下去。
要说什么？
谢霁雪想要问一嘴，却被严灼抢了先。
“我有个朋友好像有套房要卖，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谢霁雪没注意到严灼最后一句话的异常，回答说：“没什么需求，交通方便，采光好，也不用太大。”
严灼记住了，“好，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帮你问问，我先给你拍个照吧，如果可以，我就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谢霁雪同意了，“可以。”
一碗饭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严灼抢着把碗拿了下去，放在了洗碗机里。
快要凌晨一点了，谢霁雪对严灼说：“这么晚了要不然你在这住......”
严灼生怕谢霁雪拒绝，“可以吗？”
谢霁雪指了指程穆深，命令说：“让你哥去客房给你换个新床单吧，我去睡觉了。”
安排好，谢霁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灼冲着程穆深摆摆手，“不用了，我不介意，晚安。”
程穆深觉得自己像一颗皮球，俩人都没经过他同意一人就给他来了一脚。
-
第二天谢霁雪起床时，严灼早就走了。
要出门前，程穆深穿好衣服跟在谢霁雪身后出门，“我送你吧。”
谢霁雪嘴里叼着的面包差点掉地上，这又吃错药了？
“麻烦你了。”谢霁雪给严灼让开一条路让他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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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程穆深开口说：“你知道严灼他对你......”
谢霁雪点头，“知道，怎么了？”
“我发现他跟我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可能还是我没有完全了解他......”
谢霁雪抬手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这就我们两个，他又听不见。”
“离他远点。”程穆深抿着唇，晲了一眼窗外。
几小时前。
程穆深昨天晚上都没睡好，严灼临走前，他跟了出去。
程穆深伸手拦住他，他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小灼，你昨天晚上什么意思？”
严灼立马就反应过来程穆深说得是什么事。
他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程穆深的肩膀，“哥，被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吧。”
程穆深重复，“误会......”
严灼按下车钥匙，径直走了过去，上车前他又笑着跟程穆深摆手，“拜拜，我走了。”
-
程穆深大概猜到严灼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他在为谢霁雪打抱不平呢。
谢霁雪长“嗯”一声，不太理解地问：“你说让我离他远点，倒是要给个理由吧。”
程穆深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半天，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你便吧，跟我没关系。”
车停在车位，时间还早，谢霁雪没有下车，意味深长地冲着程穆深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程穆深，你觉得严灼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程穆深摇头，“不知道，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那种性格，毕竟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有隔阂也……”
“那我呢？”谢霁雪反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接着说：“那你觉得我陌生吗？”
程穆深沉默，他静静地盯着谢霁雪看了一会儿，眸中的湖平静无波，却在暗处刮出一阵风，吹起了湖边的落叶。
程穆深又侧了侧身，“你想表达什么？”
谢霁雪坏笑挂在脸上，逗他说：“万一，我不是谢霁雪呢？你就没有怀疑过？”
“如果，严灼也不是严灼呢？”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程穆深的，还是说给系统的。
【宿主，您还是怀疑严灼是其他的穿书者吗？】
如果说他之前的怀疑只有百分之四十，那今天程穆深反常来送他上班就又给他的怀疑增加到了百分之六十。
他要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严灼到底是不是……
果不其然，程穆深阴阳怪气道：“你没睡醒吗？”
“开玩笑的。”谢霁雪解开安全带下车，他实话实说：“严灼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暂时还不可以离开他。”
谢霁雪关上车门，转身的同时，发现了不远处的俩个人。
严灼换了身衣服和谭欣欣的视线很统一，齐刷刷地看向他。
从店长瞒不住事情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刚才的话被俩人听到了。
程穆深也开了车门走到了谢霁雪身边，他刚要说什么，也顺着谢霁雪的视线看了过去。
程穆深：“你怎么在这？”
谢霁雪 ：“严灼？”
谭欣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