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就靠着墙睡着了,应该是睡了,其实在这个环境下睁眼和闭眼都一样的黑。
被窗口打开的吱呀声吵醒,我只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窗口就被关上了。
我扶着墙起身,腿并没有恢复好,身体不自觉晃了晃,等眩晕感消失之后开始慢慢走向那个地方,蹲下开始四处乱摸。
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我把东西凑近鼻子闻了闻,是个馒头,怎么不送盒饭了。
算了,有吃的就行。
馒头扔到地上肯定脏了,我把馒头扒掉一层外皮就开始往嘴里塞。今天算是便宜老鼠了。
不够吃。
好饿。
我又开始跪在地上继续用手寻找馒头,我记得掉地上的应该不止一个馒头,还有的应该滚远了。
又找到一个。
我拿起馒头就开始啃,快吃完了才想起来我没扒皮。
操。
我狠狠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被关了几天小黑屋就变成弱智了还能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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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又来了,我透过门外的走廊的窗户辨别出现在是晚上。
“怎么样,馒头好吃吗?”他蹲下看着我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好久没说话了,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
“为什么没饭。”
“做错事情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说点好听的,我让你从小黑屋出来。”
.
其实我根本没听清他说的话,我一直在走神,但是我听到了什么好听的,出来。我抬起了头。
“想让我……说什么。”
他好像真的在思考。过了十几秒吧,他突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算了,不指望你说点好听的,这样吧,你先出来,我给你准备张稿子,三天后你在大会上照着念,念好了就不用回来了。”
我费劲的听他说的话。让我读稿子?在大会上?这是什么精神病院版国旗下讲话吗?算了,能出来就行。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笑着拍拍我的脸,然后离开了。
又是两个医生领着我回到了病房。我一瘸一拐的跟着,真他妈痛。其实恢复的不错了,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怎么走动。其次我爸没打断我的腿,伤全在肉上,我是不是要谢谢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蒙我,好吧其实不蒙我也记不住路,这路跟迷宫似的,一会左拐一会右拐,走廊上全是房间,看得我眼花缭乱,就算是逃跑了也会因为迷路无处可躲吧。
回到房间,无事可干的我还是躺在床上,不知道哪天起我开始时不时有了耳鸣症状,但不是很严重。我捂住自己的耳朵,尝试分心去想别的事情来缓解。
又睡着了。我咋这么能睡。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人拍醒的。我迷迷糊糊翻身,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我可能是脑子抽了,毫不犹豫就念出了心里一直想着的那个名字。
“小欲?”
过了一会没人反应,我突然反应过来。
哪来的小欲,老子在精神病院啊。我猛然起身,对上的是一张年轻面庞,年龄比小欲大。他旁边是一辆推车。
“呃……我……介绍一下自己……我不叫小欲,我叫诸木,是实习的……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院长让我来管照你……”
诸木?我还朗马峰呢。
我重新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
“现在是晚饭时间了,舒先生,你应该吃饭了。盘子旁边是院长让我给你的演讲稿,不要扔掉了。”
我从被子里出来,那个叫诸木的已经把小桌子立好把菜摆端正了。我拿起筷子就开始把菜往嘴里狂塞,像在小黑屋那样。
“舒先生!吃这么快是不行的!”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大叫,但是我顾不上,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就应该这样做。
吃着吃着真被噎住了,我开始咳嗽,咳到把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但是我还是在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吃东西,不然会饿。
诸木把我的筷子抢走,把盘子也拿走,我就像程序结束的机器一样停下了,茫然的看着桌板,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先……舒先生,这是演讲稿,你……你好好看,我先走了!”他推着小推车逃也似的出门了。
我展开纸张,上面是打印的字体,我仔细辨认着文字,在黑暗环境待久了眼睛也要坏掉了。
我在看完所有内容后脸色苍白,全文都在不断的让我贬低我自己,说我不懂感恩,不知廉耻。
放他妈的狗屁。
我把纸扔到地上,烦闷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眼眶又蓄满了泪水。
这段时间流的眼泪都能把我淹死了。
不行,我不能死啊,小欲还在等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