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本体，耳边是教官教学的声音，酒井空睁开眼，外边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晒在身上传来一丝丝微不可查地异常感受。

快速过了一遍系统控制这具身体时的记忆，若不是知道那是系统托管，酒井空几乎看不出一点与他相异的表现，一切就仿佛是他自己所经历的一般，行为逻辑上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我真的平时活得像人机’

想起曾经松田对自己的评价，酒井空忍不住怀疑，不过这样也能帮他搞定无法分心操控两边的缺陷，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安山朝与本体相隔大洋，时间上有着近乎12小时的时差，系统的身份转换也存在着一日冷却时间。

更何况安山朝的任务时间大都在夜晚，而酒井空的活动时间又处于白天，时差导致他们在同一时间里活动。

“酒井，不去吃饭吗？”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耳边响起，酒井空抬头才发现已经下课，几乎是24小时没有休息的意识让他对外界的反应慢了半拍，揉了揉过分疲劳而隐隐抽痛的太阳穴才回道，“我们走吧。”

看来意识在不同身体中转换也会消耗不少的精力，就平时而言，一天不休息对他来说并不会感到疲惫，之后要多注意这一点才是。

走在小路上，细碎的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撒落，酒井空靠近树木躲过光线，皮肤的异样感也随之消散，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劲。”诸伏景光担忧道，尽管早上的酒井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但心里就是莫名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刚才他又看到往日里总爱站在阳光里的他今天又刻意避开了光线。

种种迹象都透露着酒井空的不对劲。

被看出来了？自己都觉得正常的生活居然会被诸伏看出不对劲，对于他的敏感酒井空不无惊讶，“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而已。”他摇摇头随口解释了一句，但他眉眼间显然比先前更为上挑，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不少。

在自己都无法发现异常的情况下能看出上午的‘自己’存在疑点，这其中能代表的含义就足以让他忍不住感到愉悦。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取代了……’

余光从诸伏景光的侧脸扫过，在他察觉并转头看向自己之前酒井空又收回了视线。

‘那么，希望你们能够找到真正的我。’

刚才那节课上只有酒井空跟诸伏景光二人需要上，所以等他们从角落的教学楼走到食堂时，里面早就是人山人海只能偶尔看到零星的几个空座位。

“这边，诸伏，酒井！”闻声望去，松田朝他们挥手示意，在他身边坐着其余四人，还有在旁边的两个空位置，显然是好友们提前帮他们留下。

在窗口迅速打好饭，在人群进一步变得拥挤之前在位置上坐定，酒井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抱怨道“食堂就不能扩张一下，这人是越来越多了。”

“临近毕业，看样子来的人不少。”诸伏景光绕了一圈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时间过得很真快，一下子就五个多月过去了。”

“也是时候该决定之后的方向了。”伊达航坐在酒井空旁边，视线依次落在诸伏、降谷身上，“萩原跟松田决定去爆/炸/物处理组，酒井准备离开，你们还没有想法吗？”

伊达航的目标是警视厅搜查课，他始终以自己的父亲为路标，尽管之前他们之间存在着误会，但他的目标从来没有改变过。

“到时候看安排吧，对我们来说都一样。”降谷零与诸伏景光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长大，在这点上也意外地相似。萩原研二笑着打岔，“班长你上回说毕业就带女朋友来跟我们认识认识，到时候可别忘了。”

“一开始班长就是因为她才格外关照降谷和酒井的吧。”这时松田阵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班长的女朋友也是个金发，外貌上与一般国人不同，外貌的迥异向来会引来人与人之间的霸凌，降谷的金发大概率是因为祖上有外国人遗传，但酒井的那一头灰毛……

他凑近酒井空试图拔下一根来研究一番，“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好奇，酒井你的发色是？”

警校学员肯定是不允许头发染色，所以灰色肯定就是他头发的底色。

微笑着打掉松田阵平暗地里伸出来的两只手，酒井空不动神色往班长那边靠近，试图避开松田锲而不舍的行动精神，“天生的，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基因突变吧？”老实说…

嘶--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

按常理来说他的发色本该是白色，但自从他开市记事起就始终保持在灰色偏白的颜色上，与发色如出一辙的虹膜也是相同的遭遇。

“基因突变？”降谷零表示惊讶。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你营养不良。”松田阵平搓着手里两根战利品回到了原位。

酒井空看了眼自己餐盘里先前莫名多出的一道菜，沉默片刻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话，“就算是营养不良，在你们每餐都给我加一道的行为下，也早就变成营养过剩了。”

最后一个打完餐坐下的诸伏景光默默移开了目光。

“多吃点有助于身高增长。”

降谷零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我首先排除你是在说我矮的可能性。”

确实是六人里最矮的酒井空无语道。

“增强力量也不错。”伊达航想起前几个月里酒井的成绩，但凡是涉及到身体力量的科目，酒井基本都是倒数的存在，总分数纯粹是靠其他科目的高分撑起来，“下午没课要来跟我对练一下吗？”他发出邀请。

酒井空看了眼一拳下来能打五个自己的年级第二，又低下头看了眼还剩一半的午饭，“我选择吃饭。”锻炼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平日里的基础课程训练量就已经完全溢出，课余再加大训练……

自家人知自家事，酒井空想到了自己面板上显示的个人数据里那串早就停滞不前的身体素质数据。

不是他不想提高自己，只是身体条件受限只能到这里。

“比起长高和训练，空酱肯定是更需要回去画海报吧。”从几位女同学里脱身，萩原研二调侃道，“艺术家身体弱很正常，你们可别让他累得画不动，到时候海报就该归你们负责了。”

这话一出瞬间没了其他动静。

伊达航：画画？我？

松田阵平：跟我有关？

诸伏景光：干饭中勿扰

降谷零：听不见听不见

酒井空：懂了，这就去把自己累死

萩原研二：没个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