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看去,打个盹儿嘀功夫,立马一行子就莫有咧。”
姥姥,“那不是一个猪我觉得,两晚上能毁那些子?公本苗吃掉咧,莫有咧,那就换一行子,把苞米籽籽子都吃嘀干干净净嘀。”
姥爷,“养狗千日,用狗一时,我们家嘀狗也该上岗咧!晚上喂嘀饱饱嘀,拉到地上扯野猪去嗫。”
天天野猪野猪的,夏天是人睡在地旁边看着,现在夜里风大又冻,人没法看。刚开始种田,这野猪就开始祸害了。
李亚茹,“三点咧,这阵外面也热和嘀嗫,但是也不是特别热,刚刚好。”
姥姥,“就是么,到床上躺咧半个小时还把人冻嘀。”
姥爷,“拿个棒把门支住,风刮嘀‘邦邦’嘀。”
说着就出门了,骑上小三轮车,继续上地。姥姥早也跟个小鸭子似的“咯吱咯吱”走到前面去了。
在这个无遮无挡的戈壁滩上,除了石头,就尽是大风。风把三十米外结满了榆钱子的大树吹得东摇西晃,一转眼,姥姥走到路口了。姥爷的小红车终于开动了,追上去,二老的身影消失在前边不远处的岔路口。
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抓紧时间,一点也不犹豫。姥姥、姥爷总是有很多事情去做,摘菜也好,洗衣也好,发面也好……姥爷昨个挖了个坑,搭好木条、石块,在周遭栽上钢筋,围上木板,搭了个简易厕所。一会子叫我扶钢筋,一会子自己跑去找绳绳,忙了一整天。他们总会把一天的时间安排得很满,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人跟着帮个忙,便从不觉得在这廖无人烟的戈壁上心中孤独了。
晚上一回来,姥爷便开始感慨:“老溜,干不动活溜。赶紧找工作呀,亚茹子,找个五六千嘀工作。”
“就考上咧,哪有五六千,发到手里就四千。剩哈嘀保险、住房公积金就交到咧。”
“女娃子么,买个房子干啥咧?”
“万一离婚嗫?”
“还莫结婚就盘算嘀离婚嘀嗫。你要好好过嗫,盘算嘀咋么过到人家前面去嗫。”
“啊……人生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