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在众人簇拥下,一路入了蓟城大学,她走向礼堂内搭建好的高向,站在高台上,只见台下站着密密麻麻全是年轻的面孔,他们眼中激动闪烁着崇拜与狂热,仿佛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这一刻。
“诸位学子,你们是第一批学生,十年前,朕建起小学,你们陆陆续续而来,一路过关斩将到即将毕业,”刘琼开口,声音清朗而有力。
这群学生,是第一批整个北方的学子里挑出来的,她一直在等他们长成,可惜这幼苗太稚嫩,还有的磨炼。
“你们都是天子门生,朕今日来此,不仅是为了见证你们的毕业,更是为了告诉你们,天下之大,国家初立,百废待兴,正是你们施展理想与才华的舞台。朕希望你们能以天下为己任,不负所学,不负此生。”
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学子们齐声高呼,“谨遵陛下教诲!”
原本刘琼酝酿好的情绪,差点被这整齐划一的声音破功,不是,这排练多少遍了?形式主义过于摆在明面了。
排练肯定是排练过的,但是学生们都是自发的,毕竟听说陛下要过来,毕业生们就集合在一起商量了。
原本也就两千来人,所以也很是简单,但陛下想着他们是真真的,他们想给陛下一个完美的好印象也是真真的。
“春闱取士三百,你们与外面的士子同考,大部分人肯定是入不了榜,但是朕希望你们并未考上的人,不必执着于功名。如今大建学校,却缺夫子,你们学有所成,朕希望你们能将所学的知识,传道授业于其他学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入校当夫子是辛苦的,可朕盼望着你们日后桃李满天下,盼望着大明更上一层楼。”
天下不是一朝就可以改变的,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建设,如今天下百姓连字都不识,更别说发展科学,实在是没有土壤。
她一个学渣,以为要末日逃生,什么都想到,什么都采购了,就是没买书,她的空间什么图纸都有,古法造船的都有,但很惭愧,是一本书也无啊。
开挂都没能救她这种从不读书的人,而今只能让大儒写教材,大儒写的当然是儒家教材,但好在,数学人才大汉也是不缺的,慢慢来吧,她还是边打天下边啃的兵书,刘邦看一眼都得大呼不愧是他的后人。
学子们原先是一心奔着科举去的,今年不成还有明年,而且现在并不是考上就能当县令,他们错过了好时候,以前前二十就有官职,现在只能前三有官职,其余的都是从小吏开始,有政绩有胆识才能往上升,不然很有可能,这一辈子就是小吏了。
而今陛下却对他们说,希望他们不要执着于科举春闱,让他们桃李满天下,为了天下,为了大明,去教书育人。
很多对刘琼盲目崇拜的,他们真的会为了陛下一句话改变理想,不就是教书育人,陛下都亲自来与他们说了,他们能不应吗?
当夫子也没什么不好,不必去官吏基层勾心斗角,重要的是,陛下说学校需要他们啊!
自从刘琼过来蓟城看学子,所有的学生都是亢奋状态,不论是不是今年毕业,更小的反而更激动,虽然他们进不了礼堂,但他们议论激动的,可不比礼堂内的学子们少。
刘琼看着这些眼睛里亮晶晶的孩子,他们是未来,是希望,还会播撒出更多的希望,然后将她的天下,成为理想中的盛世,万国来朝时,大明就真的变成了外人眼里遍地黄金的样子。
晚上学校为她举办了晚会,不光各大学,很多中学小学的孩子们也准备了节目,学校层层筛选,选出了几个精品,她看得很是高兴。
蓟城的建筑虽然古香古色,一点洛阳那般水泥建筑也没,但她在蓟城待了十年,这里反而是思想生活最靠近她的地方,他们住着古老的房子,却格外自由开朗。
事后她回了明王府,这里她虽搬离了,但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云起云时前几天住进来的时候也很是感慨,仿佛又回到了在蓟城的时候。
刘琼也怀念过去,果然她来到蓟城,什么烦闷都散了,这里的人们是她最忠实的臣民,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为她欢呼,都为她奔走,这是最善的因,结出最善的果,一切烦忧都在蓟城远去了。
她躺在房里新换的被衾里,这房间摆件还是原样,不过三年,竟使她恍若隔世。
果然洛阳还是太烧脑了,蓟城更适合她,但凡这边交通便利,水系发达,她就以此立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了。
刘琼住了两天,便决定微服私访,只带着赵云陆铮与云起云时。
云起有些懵,“陛下,在蓟城您还微服私访呢?您出门就能被认出来,他们都看了您十年了,隔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刘琼被反问得有些噎,“那咱们就乔装打扮,我打扮成道士,你两打扮成道童,让他们跟后面,去街上看看,从后门走。”
“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听朕的!”
他们乔装出了府门,刘琼还往脸上贴了胡子,在丫鬟们手艺下,女扮男装得有模有样的,毕竟这个时代很多敷粉郎君,口红眉笔也是士人的专属。
她这样就很正常了,微服私访她还是第一次,街上往来行人如织,有摇着纸扇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也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在人群中,叫卖声此起彼伏,刘琼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胡子,大摇大摆的走着。
云起怕她过于装把胡子捏掉了,陛下啊,咱们是假胡子!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伙计们热情地招呼着顾客,自从陛下来蓟城后,什么种子都有,导致如今的美食多种多样,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糖炒栗子在锅里滋滋作响,香甜的气味钻进鼻腔,令人垂涎欲滴,刘琼忍不住停下脚步,云起见她想买,忙拉住,“师傅,出家人不吃俗物。”
那伙计哈哈大笑,“你这童子,你师傅得道成仙了不成?”
云起道童模样哼了一声,“那可不好说。”
街头艺人的表演吸引了刘琼,她拉着两童子过去凑热闹,杂耍艺人身手矫健,在空中做出各种惊险刺激的动作,引得刘琼阵阵喝彩,“好!”
一起凑热闹的看见她,“大师好生面生,头一次来蓟城吧?”
刘琼没想到还有搭话的,“是啊,几年前来过,蓟城今天很热闹啊。”
“那你可算是来对时候了,陛下来蓟城,周边很多人都来蓟城凑热闹,最近大伙都高兴,热闹就多了,你好生玩吧,说不定还有人找你算上一卦,让你赚点闲钱。”
“哈哈,是吗?”她一个假道士,哪会算命啊,云时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会的,我们蓟城像你这样的江湖骗子还蛮多的,总有人傻钱多的会上当。”
怎么说话的!她长得像骗子吗!
走累了找个茶馆坐下来,点壶茶,就听见说书先生手持折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如何打天下的。
云起云时听着连连点头,她是僵着脸,这茶是喝不下去了。
沿着街道前行,便是热闹非凡的集市,蓟城由于地理位置,很多关外的东西传过来会卡在蓟城。西域的香料摊位前,摆放着色泽各异的香料罐,浓郁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氛围。摊主熟练地为顾客介绍着各种香料的用途和功效,手中的小勺轻轻舀起香料,展示给顾客看。中原的瓷器摊位上,精致的青花瓷瓶、细腻的白瓷碗碟琳琅满目,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商人们操着不同的口音,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热闹而不失秩序。
她一路走过,一路笑着,买了很多零碎东西,挂满了陆铮身上。
下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刘琼还是准备找个豪华酒楼去尝尝,这边酒楼味道可比洛阳正多了。他们刚踏入酒肆,里面传出阵阵欢声笑语,食客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酒佳肴,谈论着世间百态。
楼中大堂有个舞台,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舞女们轻歌曼舞,身姿婀娜。
“这儿不愧是师傅待了十年的地方,吃饭还能听丝竹管乐。”
刘琼咳了一声,“徒儿多嘴。”
她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还荡着卖艺的女子所唱的词,蓟城的繁华更甚洛阳,出去玩比办公一天还累,她的脚都是痛的,宫婢们忙打热水给她泡澡,洗漱完又重新泡脚揉捏,她才缓过来,方沉沉睡去。
第二天云时看着被宫婢照顾洗漱的刘琼,走进来道,“陛下,蓟城太守问,陛下要不要见见蓟城大小官吏。”
“见见吧,他们干得不错,见完说说话我们也该启程回洛阳了。”
毕竟出来玩了挺久,主要是路上耽搁时间太长了,但这时代无污染,青山绿水天空碧蓝如洗,很是漂亮。
刘琼的銮驾缓缓驶出蓟城,身后是贾诩率领的蓟城官吏,百姓也跟随在后,一直送到十里长亭。她掀开车帘,望着渐渐远去的路,心中感慨万千。
车队继续前行,每地休息停靠的时间很短,每到天黑前赶往城池里休息,他们走了几天,行到一半的时候,官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刘琼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她掀开车帘。
“陛下,前方似乎有商队争执挡住了路。”
只见前方官道上停着一支商队,十几辆马车横七竖八地堵在路中间,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正在争吵。
"让开!天子仪仗,闲人避退!"陆铮策马上前喝道。
那几个商人却仿佛没听见,反而吵得更凶了。刘琼眉头微皱,心中警铃大作。这把戏,不就是白衣渡江吗?也敢用在她身上,真是不知所谓。
果然她身边执金吾与锦衣卫一拔刀,商人们纷纷拔出刀,林中死士也现了身,于此地伏击她。
感恩于她的百姓越多,想让她死的就更多,这些死士是专职杀人的,个顶个的狠厉身手。赵云枪出如龙,将对面射出的箭刃纷纷打落,陆铮也拔刀,激战在一块,她的士兵列阵,欲困死绞杀这些人。
但有一高手剑客从薄弱点杀出,握着快剑直奔她而来,赵云目眦尽裂,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