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当真是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浩然和坤少,但又不敢轻易就联系他们。徐永晨反复关照过我,值此关键时刻,让我不要去打扰浩然和坤少他们,以免这二位分心。我当然知道这是实情,因而就选择了乖乖听话。
然而树欲静却风不止,越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家里,心里面就越是会胡思乱想。无奈之下,我只得出门换气。上海说大很大,但真正属于同志的地方其实没几个。转来转去,我最后还是去了君再来。
一进君再来,自然先就有一番应酬。虽说已经退出了江湖,可江湖还有我的传说。宝妈自不必言,从头到脚打量我之后便是啧啧称奇。不但说我命好,一身的珠光宝气,还顺带着夸一通他这里的风水极佳,出去的都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
接着就是一群名流的姐妹过来搭讪,真心不真心的全都有。其实这个圈子又有几个人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呢,不过都是嘴上赞美,心里下刀罢了。好在我并不在意这股子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了一阵也就过去了。
再接着就是一些之前的老客人了,他们才算是最让我头痛的。不管怎么说,之前这些人也跟我有过肌肤之亲,说起话来注定会比较放肆。言语上的撩拨还是轻的,有些不知趣地竟然还主动上手,一副还想要再有点什么的做派。好在这个时候,华子很应景地出现了。
可能是我之前的那些话起了作用,现在的华子已经彻底换了外形,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清爽帅气的男孩。他先是鼓动如簧之舌,借故支走了那些烦人的客人,然后就拉着我在吧台边坐了下来。酒保小伟见状,立刻就端来了两杯鸡尾酒。
“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华子笑吟吟地端过酒杯喝了一口。
“还行,凑合吧,就那样。”我也端过酒杯喝了一口,顺便看了眼场子里的情况。“杜飞,佳灿还有羽哲呢,怎么没见他们几个?”
“杜飞请假了,好像是他那个香港的相好来了。佳灿在包房陪人喝酒呢,这小子现在也是一张红牌了。”华子抓了一把杏仁给我,“羽哲今晚没来,在宿舍待着呢。这孩子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心神不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羽哲的心事从何而来,我当然是最清楚的,根源还是在坤少那边。羽哲的年纪还小,对于爱情自然是充满了奢望。虽说之前只是陪过坤少,但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已经有点把坤少当老公了。我心说这可不行,必须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我边说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华子,“外形变了,精气神变了,顺带着整个人都不同了。啧啧啧,最近肯定赚了不少钱。”
华子嘿嘿一笑,说:“那不还得感谢海洋你的帮忙嘛,我也想通了,必须得改才行。之前那臭脾气,谁见谁烦。现在想想,我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之前总听人说,这一个人的思想一旦通了,就没什么干不成的事。现在看华子的状态,当真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了。于是我又问起他最近有没有联络过欧阳赫,那可是个欲求不满的主儿,遇到华子这样的1,还不得日思夜想。
“找我好几次了,每次的出手都很大方。”华子剥了两颗杏仁放进嘴里,“他人其实挺好的,也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除了有点母。”
我被这话给当场逗乐了起来。其实这个圈子里的母货可真不少,有点都已经母上天了,但照样有人喜欢。欧阳赫确实有点母,但总算还是有规矩的。
“那你好好珍惜,不说做男友,起码抱住这条粗腿是需要的。”我漫不经心地说着,“你看那个林建,还有陈璐他们几个,最后都落得个什么下场。”
华子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估计还不知道吧,最近圈子里发生了很多事。那个林建已经被诊断为植物人了,下半辈子估计是醒不过来了。陈璐已经死了,这你也知道。那个冬冬姐前两天也跟着死了,死因是艾滋病的并发症。”
如果是放在从前,听到这个消息,我肯定是要大大地感慨一番。现在则完全不同,我已经是彻底无感的状态,甚至还会觉得他们这些人是咎由自取。既然出来偷吃咸鱼,那就不要觉得口干。一人做事一人当,到头来怪不得任何人!
“那个郭欣瑶呢?他把林建打成植物人,总不会逍遥法外吧?”我问道。
华子递过来一根香烟,说:“那个混账东西,当然有他的报应了。整天吸食违禁品吸得脑子都傻了,现在已经成了个疯子,正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呢。”
我心说这家伙就是活该,这都算是便宜他了,就该枪毙他才算真正解气。
“还有那个杨孟,已经被警察抓回来了。”华子点上烟抽了一口,“预谋杀人,这小子这次是跑不掉了,吃颗枪子那是一定的。”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种东西就该枪毙,留着也是祸国殃民。”忽然我又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就问起了那个张帅跑哪去了,怎么今晚也没看见他。
“跑了,前几天连夜跑的,连东西都没收拾。”华子对着烟灰缸,很用力地弹了一下烟灰。“这小子就是个骗子,全国各地跑着骗人钱,然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次来上海之前又骗了一圈,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安全,所以躲进了名流,没想到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前几天有人放话说要搞他,所以连夜就跑了。”
我心说这都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就在我还想问华子两句的时候,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新的微信。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