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车回到市区的住处,已是晚上10点。
一下午的奔走,打开家门看到蹲在门口迎接他们的菜菜、辣辣和福福,所有疲倦都在这刻消解全无。
而后温念栀待在客厅撸猫撸狗,宋卿钰进了厨房,给她热了杯牛奶。
醇香浓厚的暖意在胃里缓缓化开时,温念栀感觉身上所有的细胞都跟着舒展开来了。
“哥哥,你对我真好~”
温念栀半靠在沙发上,笑嘻嘻地朝男人撒娇,穿着兔子棉拖鞋的小脚丫一晃又一晃,晃得宋卿钰浑身燥热。
“叫老公。”
宋卿钰俯下身,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的沙发背上,眉梢轻扬,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股痞气。
温念栀杏眸弯弯,笑成月牙形,并不接招:
“哥哥~”
宋卿钰舌尖慢慢舐过腮壁,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哥哥这么看着我干嘛?哥哥也想喝牛奶?”
温念栀眼珠一转,清淡又澄澈的双眸里,此时盛着明晃晃的狡黠和俏皮,挺翘的鼻子之下,是她那两瓣映着水光的唇瓣,唇峰处还留有一滴她方才喝的牛奶。
宋卿钰觉得他心口那处更热了,还掺杂着磨人的痒意,再开口声音里渗出一抹危险的沙哑:
“是啊,我想喝牛奶了。”
话落时分,温念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亲在了他的嘴唇上,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
“啵——”
双唇即触即离。
温念栀听到这预料之外的声响,明显一愣,险些打乱了她对男朋友使坏的节奏。
她轻咳一声,强迫自己目光直视面前的男人,她刚抬眸,对方的反击就落了下来。
“唔——”
她所有的惊慌和害羞通通被宋卿钰火热的吻技给封印住了,她瞪大眼睛,眼尾红潮潋滟。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前由此陷进黑暗之中。
沙发对面的壁炉,火焰攒动,干柴被烧得霹雳作响,不时迸出火星。
而温念栀这只小白兔,想要戏弄大灰狼,结果反被大灰狼压在沙发上,毫无还手之力。
她在宋卿钰身上撩起的火,此刻也烧到了她自己身上。
壁炉里明亮的火光在她脸上不断晃动着,忽明忽暗的光影之间,她脸颊浮现出了旖旎的绯红之色。
宋卿钰紧握着她的手,眼底的幽深冷寂,皆化为火山之下的岩浆,炙热翻滚着,就差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最后他呼吸越发急促,额前青筋暴起,在壁炉里的干柴又一次迸出火星的刹那,他眼底的炙热再也压制不住,尽数献给了他的小月亮。
木柴燃尽,火焰缓缓蕴回到晦暗里,只发出熹微的火红光芒。
“汪汪——”
叫声来得突然,还未在震惊中回神的温念栀,循声眼眸一抬,就瞧见原本已经被宋卿钰安置回房睡觉的菜菜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冒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楼下的他们两人看。
下一秒,温念栀在心中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她悬着那只又酸又胀的右手躲进宋卿钰怀里。
她忍不住想,人活在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方式社死!
“菜菜,上楼去,不然你明天就没有罐头吃了!”
宋卿钰拥住怀中全身羞成粉红色的女朋友,冷声对楼梯上的灰色萨摩耶说道。
菜菜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汪呜”了一声后,还是乖乖上楼去了。
“好了,老婆,它已经回去睡觉了。”
宋卿钰绷直唇线,但强忍住的笑意,从他柔情似水的桃花眼里漏了出来,鸦羽缠绵的眼尾润着一层潮红。
他低头将鼻尖抵靠在温念栀凌乱的乌发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她大敞的领口重新整理好。
温念栀不理会他,继续做她的鸵鸟。
“老、婆~”
宋卿钰含笑着去闻她的发香,说话间,呼出来的热气里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牛奶香。
宋卿钰的声音本就磁性且性感,如今又染上了氤氲的暧昧气音,听得温念栀一刹酥麻了半边身子,像只被煮熟了的小虾米般蜷缩起来。
“哥哥~你别再钓了,你女朋友的魂已经快被你钓没了。”
何止魂要被他钓没了,身体也快要被他钓虚了。
说着,她颤颤巍巍地从他怀中探出那只仍发酸发软的右手,摸索着从她头靠着的这侧沙发上扯过一张干净的纸巾,然后对着空气无力又可怜地挥了挥。
温念栀现在算是切身体会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白兔斗不过大灰狼,只能举白旗投降。
有个会钓的对象,真的容易体虚!
宋卿钰被她这副可爱模样逗得笑出了声,笑得他领口大开的胸前,胸肌起起落落的,震得温念栀脑袋晕乎乎的。
还真别说,男朋友的胸肌又弹又大,还挺好枕的。
*
一夜安眠,宋卿钰醒来时,温念栀还窝在他怀里酣睡,她那留有婴儿肥的脸颊,枕在他胸膛上,被挤出了一团白嫩嫩的软柔,清晨的阳光通过纱帘照向她,照出了她脸上细碎的小绒毛。
宋卿钰看着她,不知不觉看得入神了,心脏久久发软,眼中柔情荡漾不息。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他想。
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怀中人逐渐从睡梦中苏醒,浓密的长睫宛如栖息在花蕊上的蝶,在灿烂的晨阳之中轻轻煽动翅膀。
温念栀缓缓睁开双眼,里面波澜着迷蒙的水润,她还未来得及细细欣赏身侧人的俊颜,男人的吻已经翩翩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她随之再度闭上眼,含着几分依恋地去感受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温情。
“早安,老婆~”
宋卿钰嘴角勾起一抹缠绵的笑意,沿着温念栀挺翘的鼻梁缓缓低头,而后一边语气呢喃地和她道早,一边用鼻尖勾着、蹭着她的鼻尖。
呼吸纠缠,柔情无限。
“早安,哥哥~”
温念栀笑着微微侧过头,对着他的脸颊轻啄一口。
这是女朋友第一次在她早晨醒来时主动亲吻自己,宋卿钰双眼盈盈发亮。
经过短暂的愣怔之后,如海上狂潮般的欣喜在他心口处席卷开来,飞速奔涌至全身。
“老婆......”
“我们还没结婚呢,别这样叫我。”
温念栀最受不住他这样柔情得能溺死人的眼神,说完,她将身上的被子往上再扯了扯,然后把自己藏进了起来。
“那是不是我们结婚了,你就愿意叫我‘老公’了?”
宋卿钰是会抓重点的,并且只抓他在意的重点,他说着,学温念栀把脑袋埋进被子了。
昏暗的密闭空间里,温念栀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他视线相对。
凭着被子里绰约的光线,温念栀一眼撞进了他那双黑眸里,墨如星夜,璀璨非凡。
她的心,忽然被人拨乱了节奏,慌张羞涩地狂跳起来。
“老婆,真希望你现在就能毕业,这样我就可以马上跟你求婚了。”
是等她毕业了,他就和她求婚,而不是一毕业他们就结婚。
温念栀心脏一阵发酸发软,怀着一个似乎已知的答案问他:
“只是求婚?不想和我结婚?”
“怎么会,我现在天天盼着你快点毕业,早日把你娶回家,但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选择权应该交到你手里。”
小的时候,宋卿钰总能听见同楼领居夫妻吵架,女的撕心裂肺地斥骂、摔碗砸墙、痛哭宣泄;男的或是默不作声,冷眼旁观自己妻子崩溃到发疯,或是对着妻子拳脚相向。
他也见过像沈朝云、温正宁那样的夫妻,见神拜神,见佛拜佛,大半个人生都困于求子的封建里,在未如愿的日子里,相互怨怼,怨恨丛生,最后他们甚至还会把他们对婚姻的不满泄愤到唯一的女儿身上。
他还见过,不少男女迫于压力,没有感情就匆匆结婚了事的,千般挣扎,都敌不过父母的那句“只有你圆满了,我们死后才能瞑目”的绑架。
那时,他不明白,这世上的男女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为什么结了婚,即使不幸福也要坚持着不离婚。
后来,他亲眼目睹过母亲谢韵茹在婚姻里的悲惨模样,他便意识到:
无论多优秀的女性,在婚姻里,她依然可能会是弱势的一方,在婚姻只剩下怨恨和失望时,她本身的美好也会被蒙上一层灰尘。
幸运的是,他早早遇到了温念栀,使得他对婚姻并未产生太多抗拒,只是在态度上会更加谨慎。
因为对象是温念栀,因为有了他们如今的相处,他才认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会是美好、幸福的,是值得他们一起去尝试体验的。
虽然她是他的坚定选择,但结婚与否,选择权应该先交给他的小月亮,他想。
温念栀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显然没想到宋卿钰会这么说,确切领会了他话里蕴含的心意后,她心里像是吃了花蜜一般甜。
“那就看你表现喽。”
她吸吸鼻子,眨眨微红的眼睛,忍下了落泪的冲动。
“好,看我表现。”
宋卿钰凑近她,轻啄她的眼角,唇间有湿润泛开。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傻姑娘,容易满足到令他心疼。
“我们不会再走散了,小月亮。”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