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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嘒彼小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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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是关键。”谈怀玉见他不出声以为陈浮确另有见解,“有何不对?”

“你那时几岁?”

她明显不愿意开口,他偏是不依不饶地想要了解细节。

“除了周妍姝的话,我都不记得了。”她顿足,“就算将军知道又能如何呢?再说他们所言不假,我确实是个药罐子。”

陈浮确恨铁不成钢:“是该说你大度?还是该说你麻木?就这么不在乎,随便让人骂了去?”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想骂便骂。同理,你又焉知我没骂他们?”她不为所动,“反倒是陈将军,别人骂我,你因何激动?”

“本人嫉恶如仇,侠肝义胆。”

谈怀玉心中冷哼一声。嘴上说得好听,当初在京还不是照样针对她。

“可惜我不是。既如此将军好生调查。我还有事,告辞。”

她转头回府,恰见青锁招呼婢女准备午膳。

“李密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青锁叹了口气:“大理寺至今还未处理。那夜所使用的冷箭是寻常人家就能买到的防身物,秋棠下的药也是习武之人常带在身边的普通蒙汗药而已。”

谈怀玉的心直直沉了下去,本以为秋棠定有同伙协助,结果又如那个马夫般找不到破绽。

“当时让李密以打伤谈府侍卫的罪名状告杨家。一个是兵部侍郎嫡女,一个武官府上侍卫。虽有证据,肯定想着大事化了小事化无。既如此,知会李密让他撤下讼辞。”

青锁端菜的手一顿,愤慨道:“那刺客明摆着要取小姐的性命!为何小姐如今要息事宁人?”

“步步紧逼只会自断后路。”谈怀玉略微思忖,“上回将伪装成马夫的刺客暴尸荒野仅是提醒,没想到更是变本加厉。奈何下元遇到世子,说不定他们正思考我与世子的关系,因而对我生了顾虑。”

青锁又道:“前几日京中下大雪,李侍卫在路边寻到了秋棠阿妹,按照小姐的吩咐给了她银子。”

谈怀玉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没心眼,就买了放在府上吧。”

她继续回忆下元,慢慢整理思绪。

其实若是提前转移秋棠,她很大可能不会被暗箭射穿喉咙。那灭口刺客身形不高,箭术精湛,想必多年习武。

听青锁说,秋棠识字不多。尚且不论真。她临死留在地上的符号,起势重,落脚轻,一寸余长,总觉得不像是一个文字。或许秋棠本欲告知主谋的信息,结果只是匆匆留下一个沾了血的符号。

既然处处都无破绽,那更是说明背后之人权力滔天。

待用过午膳后,青锁又差人添了些银炭。

她哈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般,突然问:“小姐还记得高家公子高成耀吧。”

“阳和坊的东家。”虽然没正式见过面,谈怀玉记得赏菊宴那回他就坐在陈浮确的旁边。

“高家家中和顺,高公子与妻子余淑鸾凤和鸣,令人羡慕不已。可就在我们离京不久,高余氏不知道是一脚踩空还是被人所害,竟然溺于高府湖中。那段日子下着大雪,派人打捞上来时,已然是全身冰冷,没有生气。高公子当即晕厥,卧床几日才有所好转。下葬那日,跟高家有交情大多都去了,高老太太那日都差点哭了断气。唉,恩爱的少年夫妻阴阳两隔,京城人没有人不唏嘘的。”青锁声调一转,豁然开朗地大拍手掌,“对啊,这段时日大理寺应是忙着调查这事去了。”

余淑年纪轻轻骤然去世,没有哪位至亲是能接受得了的。不过高成耀放任一群小孩在阳和坊里赌钱。这般只图眼下利益,谈怀玉实在不好评价。

青锁在金猊中添了些香,退了下去。

谈怀玉阖目倚在躺椅上,任由冬阳在眼处流转,仿若整个人被抽空,只留下一堆骨头。

从前她发呆时,谈怀安正好路过,见着谈怀玉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像被话本中的妖精抽干精气,着实吓得不轻。

他问:“阿姐,你就没有兴趣吗?整日在院子里不找点事做,难道不闷吗?”

她摇头说没有。

“有人喜欢书画,有人爱好玩乐,有人寄情山水,有人热衷赚钱。”谈怀安摇头晃脑,“你怎么可能没有爱好?”

她此刻仔细搜寻一圈,发现还真没有。

之前馋嘴喜欢的花糕被她用来给马夫下套,身边交往稍微密切的朋友都被她有意疏远,就连平常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解个闷罢了。

她不争不抢,没有爱好。正如陈浮确所说,她似麻木了,万事万物都是淡淡的。

不知过了多久,晒得通身暖和,她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远处一人正对着她,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仰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谈怀玉登时坐直身子。

虽说谈家匆匆赶至萧阳,临时在西南面寻了一处二进二出的宅院。前院过于狭小,后院开阔得多,偶尔一些相熟的客人会邀请至后院。

但不打招呼就这么进来,她跟他有那么熟吗?

对面那人发现这处动静,似笑非笑道:“原来谈姑娘下午的要事就是睡觉。”

她没好气道:“陈将军晨也来,昏也来,莫不是在我们府上落了东西?”

陈浮确笑了笑:“方才我让门房通报,发现姑娘入睡。杜姨娘怕我等急了,本想差人直接叫醒,是我体谅姑娘清晨劳累,不好扰了歇息。于是由着下人领我随处乱逛,恰好转到此处,索性边喝茶边等姑娘醒来。”

“这就怪了,我还以为将军在我们府上丢了东西呢。”谈怀玉意味深长地打量某人的脸。

他装作听不懂,唇角一挑:“怎么,看呆了?”

“唉,丢了便丢了。多一张少一张也不碍事。”

敢情这是在暗骂他不要脸和厚脸皮呢?

“确实,本世子就这一张俊脸足矣。”陈浮确毫不在意。毕竟那两个词,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

见他摆出世子姿态,谈怀玉咬牙一笑,恢复常态:“那么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瞧着方才张牙舞爪的狸奴瞬间收了爪牙,陈浮确不由失笑,然后不动声色地掠过院外一处颤动的绿植,用手指蘸了蘸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下几字。

谈怀玉发现他忽变谨慎,也察觉四周异样,上前几步,认出他所写正是“安富楼”三字。

“不去。”

“保证安安全全地送你回府。”

“为何非得让我去?”

“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陈浮确勾唇,“我这人记忆较差,却还记得谈将军曾许诺若缺人手,姑娘可与我一起调查。”

谈怀玉:“既如此,我去便是偿还了下元夜欠下的人情。”

陈浮确显然是已经忘了这事,微微一滞,才漫不经心应道:“行。”

两人一路沉默去了萧阳城西的高楼。

隔着几条街便瞧见了高悬的“安富楼”匾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是。”谈怀玉皱了皱眉,“赌坊?”

“沈临最近三日总会在酉正出现在安富楼。”他顿了顿,“从城东赶往城西需要小半个时辰,他却费劲横跨萧阳,用着少得可怜的月俸下注,只为在酉正推牌九,不觉得奇怪吗?”

谈怀玉:“此刻天还未黑,离酉正还早着。”

“那谈姑娘先去王记稍候。”陈浮确指了指对面酒楼,“我去处理跟在身后的尾巴。”

*

陈浮确在附近街巷中穿梭,偶尔停下来给身后的尾巴留点喘息的时间。

那人闯入小巷猛地见到陈浮确,愣了片刻,抱拳跪下:“世子殿下。”

“邵和,阿娘派你来盯着我?”

“世子恕罪。”

他眼风一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是。”

“起来吧,派人好好留意着沈临那边动静。”他总觉得萧阳往后不会太平。

不远处的路边,褐袍男子虽是吃着汤饼,可耳朵眼睛密切监视两人动静,见他们走后,正欲跑去报信。

谁知刚起身走了几步,双腿被石子一击,重重扑倒在地,吓走了好些行人。

邵和抽出粗绳绑住他的手腕,陈浮确眼疾手快地堵住褐袍男子的口腔。

“说吧,谁派你来监视我?”

他大声一喝:“西梁大将军卜兰。”

闻此杀人不眨眼的敌国魔头名号,周围零零散散的百姓都被吓得大惊失色。

“抱歉抱歉,奉命抓贼。”陈浮确含笑安慰各位百姓,接着毫不留情地朝刺客脸上扇了一巴掌,“这贼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陈浮确往男子嘴里塞了块布条,起身掸掸灰尘,似嫌弃那人脏了衣袍。

然后冷笑一声:“带回去,我倒要看看,还能从他嘴中撬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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