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水面浮着宋仪从杭州带回的桂花浴盐,金箔似的碎片在蒸汽里旋出细小漩涡。
权志龙枕在她肩头闭目养神,潮湿的发梢扫过她颈间,痒得她缩了缩脖子。
他懒散地伸手拨弄水面漂浮的干桂花,碎金般的花瓣黏在宋仪锁骨凹陷处。
他又想吻她了。
“哥哥,阿姨喜欢什么颜色的丝巾?
你说,叔叔会喜欢茶叶嘛?
要不送姐姐香水?”宋仪戳了戳他锁骨上的水珠,指尖陷进他温热肌肤里。
水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搅碎了倒映在瓷砖上的暖黄光影。
权志龙懒洋洋掀起眼皮,睫毛还凝着水汽:“宝宝,你把自己裹成蝴蝶结送我就行。”
“说正经的!”她撩起水花泼他,却反被扣住手腕压进浴缸角落。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权志龙眼底翻涌的欲色,他含住她耳垂呢喃:“我爸妈喜欢喝茶,你送什么他们都很开心,至于怒那...”
他的话语在此处戛然而止,微微后仰,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眼底翻涌的欲色愈发浓烈,他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将那指尖含入口中,齿关轻咬着她的指节,动作暧昧至极。
“她只缺个弟媳。”他终于把话说完。
......
水波在狭小空间里荡出细密纹路,宋仪的背脊贴上冰凉瓷砖,冷热交叠激得她轻颤。
权志龙指腹碾过她湿润的唇珠,像在揉搓一枚熟透的樱桃:“宝宝还没送我纪念日礼物。”
水波在他们肢体间流淌,他膝盖抵进她腿间时带起哗啦水声。
宋仪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晕开的光斑“不是有香樟叶嘛...”她徒劳地抓住最后一丝清明。
“那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嘛!”
“就不算!”
权志龙卷走她未尽的话语,舌尖舔过上颚,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后腰凹陷,激起一片战栗的涟漪,浴缸边缘的桂花碎瓣随着晃动粘上她颤动的锁骨。
水线漫过胸口时,宋仪恍惚看见雾气凝成无数银色游鱼,衔着他们断断续续的喘息在暖黄光晕里穿梭。
“去屋里吧。”
“好。”
将近半个月没做过,权志龙难免有些急切,他一只手握着宋仪的肩膀,吻着她的颈间肌肤,另一只手向床头柜探去。
抽屉合上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
权志龙潮湿的银灰发梢扫过她眼睑,喉间滚动的闷哼与宋仪不自觉溢出的柔情合奏,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她颈窝的弧度,恰好盛住一汪晃动的月光......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时,宋仪正对着衣柜犯难。
浅灰色小衫太素,酒红连衣裙又显刻意,权志龙倚在门边看她将衣服扔得满床都是。
“宝宝再试下去,我们可能要错过午饭了。”他伸手勾住她睡裙腰带,轻轻一扯便将她拉进怀里。
“那你帮我选一下嘛。”宋仪冲他撒娇。
权志龙从衣柜深处随机抽出一件珍珠白针织连衣裙,拎着衣领在她身上比划“宝宝,这个保证惊艳!”
她看见权志龙是随机选的,但秉着对权志龙品味的信任,宋仪还是抱着衣服钻进更衣室。
过了一会,她磨磨蹭蹭挪出来,转了个圈半信半疑问:“好看吗?”
权志龙看着她,晨光恰好漫过她发梢,垂坠裙摆勾勒出流畅腰线,长发松松绾成低髻,整个人像裹在柔光里的栀子。
他喉结动了动,一本正经点头:“丑。”手指却诚实地翻出首饰盒,将珍珠项链绕上她脖颈。
?
宋仪刚要发作,叫他别捣乱。
“丑得我挪不开眼。”冰凉的珍珠贴着她锁骨滑动,他在镜中与她目光相缠,指尖若有似无抚过她的锁骨。
此刻,他好想将时间快进,快进到晚上。
城北别墅区的樱花谢得早,残瓣在鹅卵石径上铺成淡粉地毯。
权志龙停稳车,转头凑近宋仪泛红的耳尖。“紧张?”
宋仪点了点头,手抚了扶没有褶皱的衣服。
权志龙捏住她的手指,喉结滚动:“别紧张,我在呢。”
两人下车后,便见姐姐权多美已经抱着三色堇盆栽冲出来。
“小仪!”多美将盆栽往弟弟怀里一塞,热络地挽住宋仪手臂,“妈妈从昨晚就开始念叨,说志龙终于舍得带宝贝回家。”她指尖点了点宋仪颈间的珍珠项链,“这个款式好衬你。”
“是志龙欧巴帮我挑的!”
“害,他打小就爱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权志龙抱着礼盒跟在后面佯装吃醋:“姐,我上次回来也没见你接我。”话音未落就被多美塞了满怀的盆栽:“去把花摆玄关!”宋仪忍笑回头,他对她说:“你先进去。”
权母系着碎花围裙迎出来,目光触及宋仪的刹那倏然柔软:“小仪来啦?快进来。”
权志龙跟上来,举了举手里拎的一堆礼物晃了晃“还有我呢。”
父亲闻声从二楼赶忙下来,后面还跟着怀里还抱着孩子的姐夫。
餐厅暖光如水,权父戴着老花镜研究茶罐标签,宋仪给他们介绍中国的茶叶,还说以后有机会带他们去中国玩。
“哦~这个就是你们那很有名的茶叶,谢谢你啊,小仪。”
权姐姐抱着儿子凑过来,小朋友三岁左右,藕节似的手臂在空中乱挥,咿咿呀呀去抓宋仪耳坠。
权志龙眼疾手快将侄子拎进怀里,小孩转而去揪他银灰发梢,奶声奶气地喊:“小舅,头发白啦!”
宋仪望着他被奶娃娃揪头发的狼狈模样,心里想着,哥哥以后当爸爸了会不会就是这样子啊。
牛骨汤在陶锅里咕嘟冒泡,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眼眶。
权母夹了块炖得酥烂的牛肋骨放进她碗里,汤汁渗进晶莹米粒:“志龙总说你爱吃家里炒的菜,你尝尝这个合不合胃口。”
宋仪吹散热气抿了一口,鲜香顺着喉管暖进胃里。
权志龙在桌下悄悄勾她小指:“宝宝,我妈妈做菜很好吃吧。”
“伯母手艺真好。”
“好吃就行,多吃点。”权母往她碗里添了几勺嫩豆腐。
就像所有天下的妈妈一样,总觉得怕你吃不饱。
多美突然举起烧酒杯:“小仪知不知道志龙小时候......”话没说完就被权志龙塞了满嘴辣白菜,餐桌瞬间笑作一团。
权母笑着冲她说:“小仪,一会给你拿志龙小时候的相册看。”
暮色如融化的焦糖般漫过汉江时,后备箱已塞满泡菜坛子和手作年糕。
回程路上飘起细雨,等红灯时,权志龙忽然勾住她小指:“怎么样,我家人很好吧。”
“好啊,好到我都想家了。”
夜色渐深,公寓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宋仪蜷在沙发翻权母塞给她的相册,五岁的权志龙穿着背带裤在樱花树下比耶,十五岁的少年顶着金发在练习室压腿,二十五岁的男人站在世界巡回演唱会的舞台巅峰......
“这张不许看。”权志龙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指着照片里穿装的自己,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小时候姐姐总把我当洋娃娃......”
她指尖抚过照片边缘,忽然轻声问:“哥哥,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你会让他学街舞嘛?”
权志龙愣了两秒,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抱枕堆里,眼睛亮得惊人:“宝宝,你这是在暗示我今晚......”
“是畅想未来!”她红着脸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头顶。
权志龙的吻落在她眼睑:“如果是女儿,就让她学想学的;如果是儿子......先教他怎么给妈妈挑珍珠项链。”
“但宝宝,我最喜欢女孩!”
窗外雨声渐密,相册从沙发滑落,摊开在六岁的权志龙拿着鱼饼傻笑的页面。
宋仪望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她想起他一路走来的点滴,那些或艰难、或痛苦的时光,而眼前的他,已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
她好期待,未来与他共度的每个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