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管家抱着头,连连求饶:“老爷息怒,刚刚小的真的看见一个人影,从那个院子里‘嗖’地一下,窜了过去。”
李宝荣也觉得李管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走,去那边看看。”
离那个院子越近,李管家心里越发慌,那个拿枪的小姑娘,可不是善茬。忽而,冷风一吹,李管家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等他们推门进了院子,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搜!”
还没等到家丁们出手,元长安就已经悠哉悠哉地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元长安的刹那,李管家身体一颤,然后还惊了他□□的马。
李宝荣手握着大刀,微抬着下巴,俯视着面前之人,神情不屑:“就是你杀了我的家丁?”
“不信?那你可以来试试?”
李宝荣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般狂妄的年轻人了,还是个小姑娘。他翻身下马,势必要给她一个颜色看看,顺便再带回太平堂,好好调教一番。思即此,李宝荣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明显。
李管家刚想叫住李宝荣,但是转念一想,自家老爷身经百战,那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果不其然,元长安几乎一直在防守,甚至破绽百出,和李宝荣来来回回纠缠了好几十个回合。正当李家的那些人洋洋得意的时候,元长安直接一击击杀,擒住了李宝荣。
同时,县令也带着役卒包围了小院。李家的那些人还以为看到了救兵,尤其是李宝荣,见到县令的那一瞬,急忙道:“县令大人快救我!”
李管家上前拉住县令的衣服,“县令大人,那个丫头,杀了我太平堂的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然而县令猛甩袖子,一声令下:“将太平堂的人拿下!”
元长安将李宝荣踹到役卒的面前,看着役卒将他扣下。
“为什么要抓我?!”李宝荣顿感不妙,怒气冲冲地直视着县令。县令的眼神先是装作不经意地向身后看,然后正色道:“你纵容手下火烧九顶山,要不是陈元及时报官,整座山头就被你们毁了!”
李宝荣和李管家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什么火烧九顶山?我没做过!”
但是县令很明显不想听他解释,毕竟像他这种无恶不作的人嘴中,是没有实话的。更何况,周城侯的余军侯就在他的身后,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李宝荣,他的罪必须有。
“带走!”余耀不想听他们无力的辩解,而李宝荣这才发现县令身后的余耀,大感不妙,张大的眼睛和嘴巴直到被带走也没有合上。
县令油嘴滑舌,余耀打着太极,元长安听得只打哈欠,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余军侯太过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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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堂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怀久,真是不可置信。”
“当日黄石堡相聚匆匆,还没来得及与知韫兄好好叙叙旧,就各分两路。”
余耀和陈治对桌饮茶,相谈甚欢。不过,同桌的元长安见他们说话文绉绉的,心里表示不能理解。
“不知怀久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余耀知道他之前是在清风寨生活,前段时间,恒王火烧清风寨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陈治和元长安开始变得警惕,余耀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异常,一脸诚恳地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去处。如果没有,可以跟我入周城侯府。怀久才识过人,今日放火烧山,嫁祸李宝荣在山上的弟兄,让县令不得不惩治他,否则难以向上面交代,更难以服众。此计冒险但最有用,除了怀久你,我很难想到会有第二个人也这么做。许侯爷身边最缺的,就是你这般人才。”
说完陈治,他转而对元长安道:“在黄石堡我就认出来你是之前跟我比武打擂的姑娘。你武功高强,年岁虽小,但我能看出来你很有天赋。若是能跟在许侯爷身边,我想不仅能让你的武功身法更上一层楼,说不定,你我二人还能在战场上并肩。”
余耀说完喝了一口茶,但是眼神一直在陈治和元长安身上打转。
陈治想报仇,就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周城侯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而元长安和他的想法一样,只不过她想要自己掌权握兵。刚才余耀的那句“你我二人还能在战场上并肩”,让她心里难以平静。
“陈怀久,我想去。”
而陈治看向余耀,只一眼,他就看出来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让长安来牵住自己。余耀不在乎元长安的武功以及以后,他只想留住陈治。毕竟在他眼中,元长安一介女流,靠着一身武艺在这乱世活着,已是不易。其他的,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我们一起去。”
余耀拿准了陈治的短,报仇和元长安。
翌日,因余耀还有别的任务要完成,无法与他们同路,分别前便将自己的令牌交给陈治,并叮嘱道:“等你们到了侯府,拿着我的令牌,就会有人带你面见许侯爷。”
“多谢。”陈治将令牌收好,“那就等我们在侯府再叙。”
“好。”
元长安和陈治回到小莲子村,和胡家母女还有苗苗道别。
临走前,陈治见苗苗对挖地和野草很感兴趣,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小孩子贪玩。
多少年之后,一本署名胡氏女的《农田记》,影响着当代和后世。
根据《匠心独运》记载:“晋末,有一女子,姓胡无名,故称胡氏女。其撰《农田记》一书,书中详载增产之法,以指导当时农夫耕作之术,俾使稼穑丰登,民生活计得以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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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德阳县的路面很滑,很不好走。元长安和陈治相互搀扶,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当他们再次因为路滑,一屁股坐地上的时候,元长安气得都不想再走了。
“好啦,快起来,地上凉。”陈治见她发孩子脾气,先是弯腰替她紧了紧衣襟,防止灌风,然后直起身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或许是路面太滑,或许是元长安多年习武力气太大,陈治没有拉起来她,倒是将自己给放倒了。
他的脸庞离她如此之近,以至于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甚至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
陈治的眼中情绪波动不大,歉意和爱意,但是他的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激动和紧张。
元长安的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轻轻拂过额前,增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是她熟悉的轮廓。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微妙的情愫。
“你……没事吧?”陈治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充满关切。
“我……还好。”元长安随即也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眼神却不敢直视他,而是略微垂下,似乎在掩饰心中的悸动。
就在这时,天空又落下了几片雪花,飘落在他们的发梢上。
银装素裹天地间,两心相依胜白头。
他们二人路过一个小村庄,赶巧碰到他们在举行什么仪式。
村子里一个破旧的土坛之上,坛子四周是用黄土堆砌成的高台,上面插满了五色的幡旗,随风飘扬。一个身穿宽大黑袍,脸上画的五彩斑斓的老人,正对着一个茅草屋又蹦又跳,嘴上念念有词。
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穿着破烂红袍的人,双手合十,看起来十分虔诚。
然后,两个穿着缊袍的壮汉,进了茅草屋,从里面抬出来一个类似动物尸体的东西。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可是,元长安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采生折割。”
“什么?”陈治之前一直听说过,这是来自定州的一种毁灭人性的手艺,源自于北狄。
元长安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村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正常。前几天又下过雪,想来路不好走,村子又没了粮食,才会用这种手段生存。”
陈治虽愤懑但也只能感叹一句,世道可悲,“我们绕过去吧。”
可是,元长安扯住了他的衣袖,“既然碰到了,要不要进村看看情况?”
“那我们就进村看看。”陈治挑眉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