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以后会注意的。”江慕容笑着说。
伊莱安感到有些意外。
江慕容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分量有多大,他十分开心地反握住伊莱安的手,注意到四周的氛围,以及其他人奇怪的表情,他忙松开了伊莱安的手,他一松手,周围的气氛又改变了。
那六名雌虫见他松开了雌君的手,瞬间觉得自己有戏了,殿下终于对雌君失去了兴趣!
见伊莱安正盯着自己看,江慕容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有几道热烈的视线正盯着自己,想到和伊莱安说过在外要扮演好雄主和雌君的角色,这样才不会被大家怀疑。
哦,还要表现得很恩爱,防止被雄保会的虫看出端倪。
想到这,他再次握住了伊莱安的手,一脸深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演技,注意到伊莱安脸色微红,他不由一愣,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伊恩现在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朋友?”
有人打破了安静,江慕容的注意力才得以从伊莱安身上转移,他感觉另一只手无处安放,干脆抱住伊莱安的手臂,一脸微笑的点头,“嗯,希尔特先生也是我的朋友。”
希尔特闻言心里很惊讶,忙停下磕cp的劲头,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微微低头道:“不胜荣幸。”他看出江慕容是真心的,他心里非常高兴,能交到像殿下这么有趣,这么大方的朋友。
那六名雌虫都看呆了,在虫族,雄虫和雌虫之间没有纯友谊,只有情欲与施舍,还有冷漠与伤害,雄虫与雌虫交朋友简直前所未闻,而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么友好的一幕,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伊恩与伊莱安交换了眼神,才扬起微笑,低头行了一礼,“在下不胜荣幸。”
伊莱安忍不住盯着江慕容看,察觉到有两道恶意的目光,他看向那两位大臣,那两位正盯着伊恩看,神情有几分不爽,这两个雌虫是大贵族出身,他担心伊恩会有麻烦,他对江慕容道:“雄主,你站这么久一定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好!”江慕容当然也察觉到那些恶意的视线,不过,只要对方的目标不是他和伊莱安,他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去管,只是现在觉得在这站着说话很傻,又想吃甜品,才迫不及待地和伊莱安往皇宫的花园走。
那两名大臣愣了下,忙追上去,“殿下,等等我们。”
剩下的四名雌虫虽然是来自大贵族,却不像皇宫大臣能自由出入皇宫,只能注视着江慕容远去,然后神情不舍地离开。
伊恩望着江慕容和伊莱安远去的背影,勾唇笑了一声,“伊莱安的雄主,很特别。”
“是啊,不仅特别还很搞笑!”希尔特忍不住笑着说道。
伊恩想起江慕容那冰冷的眼神,表情和语气有点不认同,“搞笑?”认真的?
“啊,伊恩上将,我得走了。”希尔特见江慕容他们走远了,不免有些着急,怕自己跟不上他们,他边跑边朝后挥手,“那我们下个月再见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伊恩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到了花园,江慕容路过昨晚那只狂族死去的地方,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痕迹,心想卡诺克的那两名手下打扫得真干净,话说他们会如何处理掉那具尸体呢?
他带着疑问思考,如果这件事情被民众知道势必会引起恐慌,更会打草惊蛇,那些潜伏起来的异族极有可能会现身。到时候整个帝星都会陷入混乱,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隐瞒下来,再逐一排查……
凉亭内,就只有江慕容和伊莱安他们两个在,那两位大臣被江慕容随便找个理由给打发走了,希尔特则是兴致勃勃地在附近拍照,乐呵呵的说要拍给莱诺看看。
伊莱安看了江慕容一眼,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江慕容不再去想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他笑着伸过手摸向伊莱安的额头,开心道:“伊莱安你的额头不烫了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伊莱安吓得赶紧拿下额头上的手,往后一躲,才装作平静地哼笑一声,“当然好了,雌虫的自愈力可是很强的。”
江慕容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手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既然好了,那肚子一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我吃这些就好。”伊莱安被看的乱了心神,随便拿过桌上的一份看着就不太好吃的甜品,在江慕容的盯视下,尝了一小口,虽然这甜品看着不怎么样,但皇宫的东西怎么会差呢,还是很好吃的。
江慕容也尝了一块,这种甜品他在星舰上吃过,很安全。
注意到伊莱安嘴角下沾着奶油,刚想伸手帮他擦擦,就看见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舔干净后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江慕容愣了几秒后才收回手掩唇咳嗽了一下,他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热?”
“没有啊,这里很凉快。”伊莱安说,“你要是觉得热的话,这儿有冰饮,很好喝的。”
“谢谢。”江慕容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从椅子上起身,跟往常一样满脸笑意,“我刚才看见那边的花开的很漂亮,想去那边看看,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转身走了。
伊莱安看的一愣,想到刚才江慕容的动作,有点惊讶,“他,是想帮我擦嘴吗?”
这边,江慕容快步离开凉亭,在小道上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害羞地咬着手指,刚才的画面仿佛被印在了脑海里,正不断的浮现。
“感觉好奇怪,我……”没等他思考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那边好像有谁发出了痛呼声,隔这么远就嗅到了血腥味,想来伤得不轻。
“该死,竟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疗伤!”那边传来了戈尔德的声音。
江慕容好奇地朝那边走近,发现修米安被戈尔德粗暴地推倒在花丛里,那种花的枝杆上有针刺,修米安的脸都被划伤了,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他的眼神带着屈辱与不甘……这副模样与记忆中的青年意外的重合到了一起。
江慕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阿镜?”
“哼。”戈尔德很满意修米安的这副狼狈样,嗤笑道:“不就是一个雌奴生出来的贱雌,就算是二皇子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你不让我碰你,我还嫌脏不想碰呢,别老是装柔弱装可怜,装作一脸清高的样子,你不过是一件我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物品!”
“……”修米安被激起了怒火,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呵,竟然敢瞪我!”戈尔德因为太过愤怒面容狰狞起来,他拿出一把小刀,笑得十分恶劣,“你知道吗?就算我现在把你给杀了,陛下也不会当回事,没办法,谁叫你的命这么轻贱呢。”
修米安微微张口想要反驳,却被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惊住了,只见戈尔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整个虫被狠狠地摔在花丛中……
戈尔德是迎面摔倒,他的脸都被针刺扎破相了,十分狼狈,满手满脸都是血,如针扎般密集的疼痛使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
修米安怔愣之余,看向了往这边跑来的江慕容,他愣愣道:“殿下?”
“阿镜!”江慕容跑到修米安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神情慌乱又紧张,还有担心,“你没事吧?”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修米安看到他不禁放松下来,还掉下了眼泪。
“啊,别哭。”江慕容很着急,想要为他擦眼泪又怕会弄伤到他,“让我看看你的手。”在江慕容的眼里,面前的人是他的朋友阿镜。
“呜……”修米安抽泣着把双手伸过去,“殿下,我的手好疼。”
江慕容小心地扶他起来,“我带你去清洗一下伤口,再给你上药。”
戈尔德挣扎着重新回到小道上,他现在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他们两个这么亲近,气得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指向修米安的手抖得很厉害,大笑道:“好啊你这贱雌!我算是知道了。你之所以会去那趟星舰就是为了勾引他!看来你成功了啊。”
他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恐怖,声音也变得尖锐,“该死,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修米安被吓得往江慕容身后躲。
江慕容安静了几秒后回头看向戈尔德,黑眸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皱眉命令道:“戈尔德,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戈尔德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神情变得痛苦,他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地面上除了他吐出的血,还有他的半截舌头,鲜血正不断地从嘴里涌出,跟这个比起来刚才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现在的痛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啊啊啊啊啊……”戈尔德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疼痛,脸色惨白,十分痛苦地跪倒在地,身心受到这么巨大的刺激,他很快就被吓晕过去了。
这画面太有冲击性了,修米安几乎忘记了呼吸,强装镇定的心彻底乱了。
江慕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朋友,却惊恐地发现他面前的人不是阿镜,而是二皇子修米安,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欸?”
想起帝星的律法和守则,以及一些曾目睹过的案例,修米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满眼的惊惧。
帝星的律法规定,雄虫遭遇到危险受伤,或是死亡,前者雌君和雌侍会被关在雌虫管教所受半年以上的教导,而后者则是被送上审判庭过一遍流程,毫无例外都是被判决割去双翼,轻则流放荒星,重则永远被关在深不见底的罪雌所日夜受折磨,每天生不如死……
“糟糕,我又把别人错认成阿镜了。”江慕容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戈尔德,他感觉十分头疼,那什么,雄虫伤害雄虫应该不犯法的吧?
这里所发生的动静引起了附近几个侍卫的注意,他们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我听到了戈尔德阁下的叫声,难道他出事了?”
“快过去看看!”
听到有虫要过来这边,修米安慌了神,“殿……殿下,我该怎么办?”
江慕容低头去看修米安,见对方那么惨,上次还气息奄奄的差点就死了,心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帮人帮到底……
唉。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指向不远处的大树,对修米安说道:“二皇子,你先去那边藏起来,这里就交给我吧。”
“可,可是殿下……”修米安仰起头有些犹豫地看他,注意到戈尔德的手动了,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修米安的神情更慌了。
江慕容露出一抹浅笑,“放心吧,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