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萤，你先和木兔前辈练习吧？”
岩永凪领着月岛萤站在赤苇京治身边，他已经推了一筐排球，准备一会儿给木兔前辈托球。
她又指了指不远处被黑尾教导的灰羽列夫，说道：“列夫还需要我做记录，结束了我再来找你哦。”
月岛萤乖巧的点头，“好。”
这两人一副妈妈嘱托孩子不要走远的样子，赤苇被自己的联想逗笑，扯了扯嘴角。
木兔光太郎大咧咧的打断他们，“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扣球了！”
见状，岩永凪不再多说，抱着笔记本往体育馆的另外一处走去。
灰羽列夫接球和发球的技术还很稚嫩，今天轮到作为队长的黑尾铁朗给他特训。
黑尾不断发球，他接球的姿势从游刃有余到气喘吁吁，没一会他就已经累的趴在地上了。
灰羽列夫的汗水洇湿短袖，他趴在地上耍赖：“我要休息一下！阿凪拜托你劝劝黑尾前辈！”
“可是你还没完成规定的数量。”岩永凪看了一下筐里剩下的排球，还有二分之一。
黑尾铁朗又拿起一个排球，语气暗含威胁：“好~赶紧起来，练完剩下的就结束了哦~”
就算再不情愿，灰羽还是爬起来，勉强保持着接球的姿势，准备一鼓作气坚持到结束。
另一边，月岛萤他们已经开始了拦网练习。
赤苇站在木兔右侧方不远处，球筐里的球由他托给木兔光太郎。
月岛萤则站在球网另一方，他要拦下木兔每一次的强力扣球。
起跳，三色球被强力扣向对面。
起跳，手臂高举，手掌张开，指尖绷直，却没有碰到高速飞来的球。
“再来一球！”木兔光太郎不断喊着。
从斜线球到直线扣球，就算月岛萤及时判断出他扣球的线路，也没能拦下他的大力扣球。
“哈哈！好耶！”
木兔光太郎再一次突破拦网后，落地举着手臂欢呼。
“只是赢了单人拦网而已。”赤苇冷静地评价。
月岛萤撑着膝盖喘气，汗珠从鬓角滑至鼻尖，最后滴到地面上。
“给。”
一块干净的毛巾出现在他眼前，是岩永凪递给他的。
他直起身，伸手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水，“谢谢。”
他歪头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孩，有些疑惑，不是在看别人的训练吗？
岩永凪看出了他的疑惑，指着他身后主动解释道：“列夫结束了，正在休息呢。”
他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气喘如牛。
月岛萤：这是死了吗……
“单人拦网没意思的话，那接下来试试双人拦网？”
黑尾铁朗走到他身边，笑着问对面的木兔光太郎。
“求之不得！”
岩永凪闻言立马收走了给他的毛巾，退到一旁。
“眼镜仔，你要防好他的直线球啊。”黑尾在起跳前，轻声嘱咐道。
木兔光太郎再次起跳，停滞在空中地短暂瞬间，他快速思考着。
双人拦网，拦直线扣球的面积大大增加，这时再来这招是一定会失败的。
他寻找着对面的破绽，手掌大力触球，扣球的方向是球网的斜右方。
只不过没想到，黑尾铁朗仿佛早有预料，本来竖直向上的双臂突然往右，直接将球挡了回去。
这一次，扣球失败，拦网成功。
“耶~！”黑尾得意洋洋地欢呼。
“可恶啊！”木兔哀嚎，又突然抱臂思考，讲着自己的感受。
“怎么说呢……眼镜仔你啊，预测球路很准确的。”
“就是……拦网太弱了啊，嗯！手腕细得一下就可以折断一样……”
月岛萤听得脸色不太好看，撑着腰，给自己找回场子。
“我还在发育中，身高和力气都还有进步空间呢！不像前辈已经三年级了……”
岩永凪早就在木兔前辈评价的时候凑近月岛萤了，她拉着他的手臂，怕他一时情绪上头，开始无差别攻击前辈了。
黑尾接上话茬，“话说得这么轻松，小心被你们队里的小不点抢尽风头哦~”
“你们都是副攻手来着吧~”
他都做好了被月岛嘴炮的准备了，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黑尾、木兔：？
岩永凪：！！
月岛萤扯着笑，说的话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抱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和日向的才能还是有区别的呢。”
“阿萤……”岩永凪担忧地扯了扯他的手臂。
另外三人都没想到月岛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音驹的其他人都吃过晚饭，来到第三体育馆。
犬冈走跑来，兴奋的说：“欸？你们在扣球练习吗？我来拦网吧！”
夜久卫辅早就看到趴在地上装死的列夫，喊道：“列夫，赶紧给我起来练接球。”
“啊啊啊啊？夜久前辈？阿凪和队长说我可以休息了！”
“少来，肯定休息好一会了！”
月岛萤转头看了来人一眼，拍拍岩永凪的手，说道：“看来我帮不了什么忙了，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岩永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到门口时有些犹豫地停下来。
原地三人看着两人的背影，一阵沉默。
片刻后，赤苇率先出声：“黑尾前辈，你好像踩到他的雷区了。”
黑尾：……
木兔再添一把火：“人家生气了~擅长挑衅的黑尾同学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黑尾：“我也没想到啊……”
她看着出了体育馆一直往前走的月岛，又折返回黑尾面前，说道：“黑尾前辈，我先结束今天的工作了！”
说罢，她抱着笔记本再次往门口跑，她要去追上走远的月岛萤。
“诶诶！岩永同学！”夜久卫辅叫住了她。
无奈，她只好再次折返回去询问夜久前辈有什么事情。
她因为灰羽列夫一直喊着不要再练接球，结果被夜久前辈锤了一脑袋后闹脾气的事情，绊住了脚。
等她花了好一阵功夫才脱身，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夜幕已经降临，月亮安静地挂在空中，远离体育馆的喧嚣，只剩下连绵不绝的蝉鸣。
她不知道月岛去了哪里，决定先给他打个电话。
等了几秒，电话被接通。
“阿萤，你在哪里？”她不等对面说话，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好一阵悉悉索索，“……在教学楼，我准备去洗澡。”
岩永凪长长地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干嘛？我只是流了很多汗，想洗个澡清爽一点。”
“没事，你洗吧！”岩永凪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见他一面，“等你洗完，就把剩下的伴手礼都拿给我吧。”
“……馋死你得了，知道了。”月岛萤有些无语地答应了。
“嘿嘿，你不用着急，慢慢洗。”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突然想起什么，跑回经理休息室，拿上自己的钱包往校外去了。
虽然不知道最后为什么阿萤的情绪不对，但能让他心情变得好一点的方法，她还是知道的。
森然高中外不远有一条商业街，现在还没到关店的时候，只是不知道甜品店里面还有没有草莓蛋糕……
这么想着，岩永凪的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
月岛萤洗完澡，从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回到休息的教室时，发现大部分人都坐在里面休息。
“啊，月岛，你洗完澡了啊。”泽村大地率先注意到进来的他，打了个招呼。
月岛萤点点头，“学长们快去吧，热水供应时间有限。”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快马加鞭收拾好洗漱用品，一股脑挤向洗浴室。
只有山口忠留了下来，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默默收拾背包的月岛萤。
“怎么了，山口？”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被注视着的人早就发现了。
“阿月……下午你没事吧？”
山口犹豫开口问道，他问的是下午结束训练后，月岛说要立马去洗澡睡觉的事情。
“没事，本来要回来的，路上被拉去帮人练了会扣球。”
“我得去找阿凪一趟，这家伙要吃剩下的东西。”
他挑挑拣拣，选了几个好消化的零食放进袋子里，一边打开手机查看消息，一边起身说道。
山口挠挠脑袋，问：“这样啊，要我陪你一起吗？”
月岛摆摆手：“你还是先去洗澡吧，等下就没热水了。”
等山口抱着衣服走后，月岛的手机响了，是岩永凪发来的消息。
【阿萤，来教学楼后面的走廊，我在这里等你哦。】
月岛萤点点手指回了个“知道了”，就提着袋子换鞋下楼。
等他来到走廊，只见岩永凪坐在台阶处，一双茶色杏眼闪亮如星，见到他来，欢快的因子顿时活跃在空气中。
“来来来，坐！”岩永凪拍了拍旁边铺了垫子的空地。
月岛坐下，长腿无处安放，只好伸直。
“给你。”他将袋子递给岩永凪。
岩永凪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袋子，拿出喜久福拆开，一口吃掉半个。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月岛看得笑出了声。
“慢一点，没人和你抢啊。”
她嘴巴很忙，没空说话，月岛坐在身边看她吃，不想说话。
两个人坐了好一会儿，微风徐徐而过，恍惚间，好像回到小时候在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平常夜晚。
“我也有东西给你。”
岩永凪手伸进放在另外一边的袋子里掏啊掏，拿出一个粉色的纸盒，递到他面前。
“打开看看吧，阿萤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月岛萤接过盒子，轻轻打开。
两个雪白浑圆又软又糯的雪媚娘安静地展现在他眼前。
“这是……？”他有些迟疑。
岩永凪又掏出一次性手套给他，“雪媚娘啊，里面是草莓和奶油，外面是糯米。”
“尝尝看。”
月岛萤戴上一只手套，问道：“在学校里怎么有这种东西？”
“啊，我刚刚去商业街的甜品店里买的。”岩永凪望着他的眼睛，语气轻松。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草莓蛋糕的，但是店员姐姐说卖完了。我就问有没有放草莓的甜点，就剩下你手上的雪媚娘了，所以我就买下来给你啦。”
他轻轻咬了一口，外皮软糯，内里奶油丝滑，草莓的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奶油的甜。
岩永凪不在意他有没有附和，自顾自说着。
“我下午拜托黑尾前辈找你一起训练，因为我感觉他们的排球技术很厉害呢。所以下午训练结束后，他才喊住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就跟我说，我明天去找黑尾前辈沟通。”
“没有不愿意。”
“真的？那你今天走的那么匆忙，喊你等我都没听见。”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烦躁。”
“嗯嗯，我看出来了，所以我给你买了甜点，想让你开心一点。”
岩永凪的语调上扬且跳跃，话语中的自得之意都要溢出来了，“阿萤，你要好好感谢Nagi大人才行啊~”
只见月岛萤停下咀嚼，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
“喂喂，什么意思啊？”她有点不满，声音大了一点，“阿萤还是我们三个人里最成熟的呢，我看是最幼稚的吧！”
“小时候天天拉着我陪你打球，长大了反而变得别扭起来。如果心里喜欢，就要尽力去做，如果只是随便应付一下，才是最最糟糕的！”
“我……”
月岛萤垂下手，看着纸盒里最后一个雪媚娘，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喉咙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