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他迅速关上了门，跑下走廊。又过了几秒，大门再度打开，克劳奇迈了出来，身后跟着贝拉特里克斯。两人迅速走下楼梯，朝主大门走去，刚好经过哈利和西里斯身边。

“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哈利嘶声说。当门被打开，贝拉特里克斯准备离开。

“那好。”西里斯说。“在这里等着。我来第一步。”他手脚并用在桌子间穿行，折回他们刚刚来的地方。哈利不确信他准备干什么，但他已经做好准备，以防他们逃跑。他也开始朝大门跑去，靠近克劳奇和贝拉特里克斯交谈的地方。无论西里斯准备做什么，哈利都要准备好帮他打好掩护。

“还有贝拉。”克劳奇想了想，补充道。哈利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们不能被杀或着伤害，根据【他】的命令，所以努力控制一下你的热情。”她邪恶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你好，堂姐。”一个声音从房间另一端响起。

贝拉特里克斯旋即转身，刚好看到西里斯惬意的坐在椅子里，腿翘上了桌子。他看上去非常轻松，在椅子里伸了伸身体。当克劳奇认出傲罗时，他脸上露出了纯然的震惊。西里斯甚至没举起他的魔杖。

“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克劳奇厉声说，魔杖对准了西里斯。哈利在桌子下面游移，来到了最靠近门的那张。他准备好了。

“跟你一样。”西里斯孩子气的回答。“通过门。”哈利爬出自己的掩护，从两人背后缓缓逼近，距离克劳奇越来越近。他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距离魔法部长只有两英尺。

统统石化！

哈利在克劳奇突然石化向后倒地的时候抓住了他，贝拉特里克斯转过身来，惊讶划过她的面孔。她认出了他。她的手臂飞速的飞向魔杖，眼睛惊讶的睁大了。她的手还没来到一半，一道缴械咒就击中了她的背部，西里斯的还礼。她恶狠狠的盯着西里斯，重新找回了平衡。目光从哈利扫到西里斯身上，又扫了回来。她的眼睛飞快的扫过四周，寻找出路。随后轮流注视着他们两个。西里斯一脚踢飞了她的魔杖，魔杖横穿房间滚入了角落。贝拉特里克斯停顿了一两秒，随后重拾了她的冷静。

“啊。”她故作镇定的说。“浪子回头。”

“交出你的魔杖，莱斯……布莱克。”哈利说，魔杖对准了她的喉咙。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火光，手迅速滑入长袍冷静的抽出了她的第二根魔杖，两只手指并用将它夹起丢在桌子上。西里斯手一挥，这根也滚过去加入了第一根的行列。

“若你们能进来，看来你们还有些本事。”她冷冷地对哈利说。“可是若你们以为自己能带着他出去，一定是脑子疯了。”哈利低头瞥了一眼倒地的克劳奇。不会太难。他能火焰移行，但贝拉特里克斯一定不能看到他这样那个做，否则他的特异功能就暴露了。

“希望总是永存的，特丽克西（贝拉特里克斯别称）。”西里斯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贝拉怒视他。“现在做个好女孩，跪在地上，手背在后脑勺上。”

“如果我拒绝？”贝拉特里克斯冷冰冰的问。

“我们会把你放倒。”西里斯回答，眼睛里流露出彻底的厌恶——一种他通常专门留给斯内普的神情。

“让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最近新到位的安全措施。”贝拉特里克斯随随便便的说。“黑视现在可以监测整栋建筑物里面的所有魔法。这意味着小到清洁咒大至死咒都会被傲罗监控。因此，若是有人在凌晨三点半入侵魔法部，并在魔法部部长本人身上施加一道全身禁锢咒，就会发生这事。”

她抬起一只手，在哈利能阻止她之前，她的手就对准了大门。双门开启，露出了五名身着深黑色长袍的傲罗，每个人的胸口都用白色粗体字写着“傲罗”大字。哈利的胃猛然沉了下去。他看着黑视步入房间，在他还没做出反应之前，一道缴械咒就击中了他的肩膀。魔杖嗖的一声从他手中脱落。他没有立即找回平衡，相反，哈利利用这股冲力迅速倒在地上，滚了几圈，顺道带上了克劳奇。当他再度站起来时，他抽出了备用魔杖对准贝拉特里克斯，将克劳奇架在前面当肉盾。

“放他走，波特。”一名傲罗说，向前迈了一补，魔杖举起。哈利瞥了一眼西里斯，后者的魔杖已经被打掉了，面前对着好几根魔杖。贝拉特里克斯露出自鸣得意的冷笑，将魔杖召了回来，瞄准了西里斯的喉咙，恶毒的盯着哈利。她的意思是显然的。

“动手，”西里斯喊道。“杀了那个混蛋！去啊！”哈利将魔杖高举至克劳奇的脖子，但是没有更近一步的行动了。他的眼睛从贝拉特里克斯一路扫到西里斯。他能带克劳奇出去，他也可以杀了克劳奇。但无论他选择哪方，西里斯都会被落下，他会被杀死的；贝拉特里克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无论选择哪一条，他的教父都会死。他又一项职责要做，他要了结这场战争。然而，它不会以克劳奇的死亡完结；必须以伏地魔垮台告终。他不能让自己被抓住。天啊，这真难办。

“他不会做的，堂弟。”贝拉特里克斯嘲讽道。“他太习惯波特的行事方式了，身上一丝一毫的杀手都已经离他远去。他再也没有力量了，也没有那种感觉去。瞧瞧他；他能想的只有他的教父。真感人啊。”哈利想要冲着她的嘲讽高声尖叫，但他还有这个理智保持冷静。天啊，若他不放克劳奇走，他们会杀了西里斯。如果他放了克劳奇，那么西里斯有可能还是会死。哈利没办法将他们两个弄出去；他距离西里斯太远了，差不多有10英尺远，他无法很快就火焰移行出去。

“不要犹豫。”西里斯说。“动手啊！”

“我们都知道，他下不了手。”贝拉特里克斯说。“放开他，波特。”

哈利没有动，他盯着西里斯，随后是贝拉特里克斯，最后是克劳奇。其他的傲罗都将魔杖对准了他，但他们只会在接到命令之后才开火。

“我数到3。”贝拉特里克斯说。

“她只是在练习一下如何虚张声势。”西里斯补充，贝拉特里克斯伸手用手背扇了他一个耳光。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身面对哈利。

“如果你不及时放掉他的话，我数到三下，”贝拉特里克斯说，“他就会死。一……”

哈利将魔杖对准了贝拉特里克斯，但傲罗们向前迈了一步，加强了他们的优势位置。如果他开火，他就没时间变出防护保卫自己。

“二。”

毫无指望。

“好吧！”哈利说，在贝拉特里克斯数到三之前。“咒立停。”克劳奇再度能动弹了，他立即向前一步，远离哈利，咳嗽着喘着气，好让他的肺重新获得新鲜空气。他拾起自己的魔杖，转身面对哈利，目光锐利的如同匕首。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那肮脏的泥巴种的手能放在我身上？”他浑身的怒火都沸腾起来，静脉在脸上突突直跳。“不管怎样，”他继续。“还有人想见你们。带走他们！”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投降了，但他们没办法出去。对手人多势众，他们被困住了。他能火焰移行，但那会暴露他的特异功能。除非他足够靠近西里斯，他无法带他一块儿出去。这不是个好的选择。他再度失去了他的教父；他不能再来一次了。

哈利感觉一根魔杖抵住了他的后背，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鼓。“前进！”

哈利跟随克劳奇走出房间，走入走廊，每走一步都比以往何时候都更清楚有一根魔杖抵着他的后背。他走着，双手交叉举过头顶，西里斯就在他身后某处。他们一共有九人，组成了一个不祥的游行队伍，一路走过冰冷的走廊。他们经过的黑暗也似乎变得怪异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惨景。若克劳奇需要对谁汇报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看起来他们要被投入大牢，去拜访某位老人了。

难道哈利这次真是用尽了他的运气？他会当场杀了他么？西里斯又如何？当他被带着走向楼梯时，更多问题涌入了大脑。他们基本上列队前进，这样就将哈利和西里斯隔开，傲罗们也都分散在各个角落，魔杖对准哈利和西里斯，这样他们就不会试着逃跑了。

他们向右走被带着来到了一处楼梯，走入了一个异常昏暗的走廊。哈利不需要灯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他们正在接近那些隐藏的牢房，还有神秘事物司。右侧头部上方的那副画像就是入口。一想到他上次通过那些门的经历，哈利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寒战。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无意中将摧毁凤凰社的关键拱手让给了伏地魔。

他们必须做些什么，并且要迅速。身旁有五个傲罗，再加上克劳奇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局势几乎毫无希望。突然，他们身后的一扇门开了，露出了一个身着蓝色工作服，看起来很像个清洁工的男人。他显然被傲罗们的出现吓得快要休克了。足够了。当傲罗们的注意被片刻分散时，哈利立即行动起来，他抓住其中两人握着魔杖的胳膊，迫使他们彼此撞上了对方的肋骨。

【昏昏倒地！】

红光一闪，两名傲罗同时倒地，不省人事。克劳奇和贝拉特里克斯转身看着对方，意识到了他们的错误。西里斯已经缴了一名傲罗的械，打碎了另一个的鼻子。哈利抓起他的魔杖，俯冲倒地避开飞来的咒语。他借着惯性滑动了好几步，对准最后一名傲罗送出了一道昏迷咒。咒语打飞了，哈利再次一跃而起，刚好贝拉特里克斯朝他发射了一道紫光。

Sanctius！

绿松石盾再度出现在魔杖杖尖，直径不超过一英寸。哈利像雨伞一样举起它挡住了咒语。食死徒躲过了袭击，但她身后的傲罗腿脚可没她动得快。男人跌倒在地，痛苦的高声尖叫着，从他嘴里冒出的汩汩鲜血判断，是内腔大出血。

正当哈利与几人激战时，克劳奇已经被西里斯炸飞了地面，撞上对面的墙皮，他像个破布娃娃一般倒在了地上。贝拉特里克斯挫败的尖叫了一声，冲着她的堂弟发射了一道死咒。西里斯及时躲开，咒语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贝拉特里克斯趁机后退，再度将魔杖举过头顶。西里斯正躺在地板上，无助的看着她的魔杖开始向下一挥。哈利立即冲了过去，手指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向上指向了天花板。咒语猛然击中了天花板，落下一阵塑料瓦砾雨。一声尖叫，贝拉特里克斯的胳膊软了下来，她跌倒在地上，被一片落下来的碎片砸晕了过去。

西里斯扶着墙站了起来。贝拉特里克斯就躺在哈利的脚边，她还有呼吸，但已经没了意识。鲜血正从她脑袋上的伤口汩汩流出，将她的头发异常恐怖的粘在一起。她看起来真可悲。

“我能做到。”哈利突然说，盯着她空洞的脸。她杀死了西里斯，好几次都差点杀死哈利，她折磨过纳威的父母，天知道还有多少人。若有人理应去死，那就是她。哈利感觉自己的手下意识举起了一块大石头。只需片刻勇气，一切就结束了。她已经手无寸铁。若是他将石头砸向她的脑袋，有多少条生命就会得救？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而他也为西里斯复了仇。

“哈利，”那个哈利正在考虑的人突然开口。“她不值得。”

“她还会出来杀人的。”哈利说，想起了那些她毁掉的家庭。“我们知道她会的。”

“有一天她将面临公正。”西里斯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还记得我在农场告诉你的么？公正与报复不是一回事。若是一切都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世界将无法运转了。这是你的话。”

哈利盯着面前这毫无生气的面孔。他所作的一切就是举起石头；重力自己就会完成剩下的部分。如此简单，但它依旧是谋杀，简单而又明了。

突然哈利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抬起头来，他看到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傲罗！”西里斯大声喊道。“快——到这里。”哈利再看了贝拉特里克斯最后一眼，随后猛然冲过西里斯跑入一扇门中，身后西里斯变出一团烟雾挡住傲罗的视线。

当哈利穿过大门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跑来了哪儿。那间有着许多扇门的熟悉房间在西里斯关上门之后又开始转动了。它转了一会儿，随后静止了。他最后一次拜访时的恐惧再度浮现眼前，一幅幅一幕幕不断在他眼前上演。

“哪一扇？”哈利问。

“随便哪扇。”西里斯说，大跨步就朝左边的一扇跑去。他将门推开，消失了。哈利紧跟其后。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忽然僵住了。在房间的远远一角立着一座拱门，被帷幔覆盖，似乎在不经意的随风飘荡。哈利的脚似乎钉在了原地。过去的记忆霎那间全部在眼前活了过来。他能看到西里斯跌落进去；他看到了他的死亡。

“西里斯，【不！】”哈利冲着跑向帷幔的西里斯喊道。“离它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