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让白鸟泉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后,柯南开始一一反驳她的说辞:
“首先,如果你手中的琴谱能引出相关人员的名字,那它才是谜题的答案,不然前面弯弯绕绕,能得到的不过是数学题里写个‘解’字的同情分。
其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很清楚我变小的内情,也知道我在追查那个组织,既然如此,也该明白,我跟你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白鸟泉)真的如目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辜的话。
“其三,我们并不是‘求助无门’,警察不可信,但录音里不是提到了一个协助者吗?”
柯南将手中刚才记下的笔记展示在泉的眼前:
“‘本来以为是黑背的昆明,居然是下司’这一句,指‘盯上惠夫人的人’。如果联系下文的‘被抓住了’,理所当然以为是指组织的人。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将‘盯人’和‘仇人’联系在一起。而且……”
柯南另一只手抬起,将手机屏幕举到和笔记本一样的高度,上面的图文映入泉的眼中:
“‘黑背的昆明’和‘下司’都是种花特有的猎犬。
昆明犬又称昆明狼犬和种花狼犬,体型中等偏大,外形轮廓清晰匀称,体接近于方形,体长略大于体高。
根据其毛色不同分为狼青、草黄、黑背三个品系。
经常被用于边防巡逻,侦察破案,侦查毒品和□□,是种花自主培育的警犬种。
我想,如果这里‘黑背的昆明’是指代一个人,那这个人很可能是当初跟她一起在毒品搜查中伪装行动的人。
因为第一次出现‘被盯上’这个词,就在伪装行动之后。再加上昆明犬本就有用于侦查毒品。”
泉接过手机接着划动页面,是一只有点像老翁的可爱的白色长毛狗:
“下司犬,分为长毛、中毛、短毛3种类型,毛发粗硬,多为白色,脸上和嘴上有粗硬的毛发直立起来。
……通晓人性,悟性好,忠实听话,天生拥有很强的捕猎能力,是种花唯一的世界级猎犬品种,列为世界名犬排名第三的‘中华名猎’。
如果通过系统的训练,它们能成为‘小猎犬’……”
她从未过求惠妈妈如此赞誉一个人,“世界级”什么的……虽然大不敬,但她实在忍不住猜测,如果这‘犬’真的指某个人,该不会那个人是惠妈妈的恋人吧?
柯南没注意到泉不小心开了小差,将手中的笔记往后翻了一页,继续推理:
“是啊,如果我没猜错,当年的搜查队伍中,应该有且只有一个人会符合这些条件,黑发,体型相较其他人更高更壮。但后来这个人又脱离了‘警犬’队伍……”
不过也可能是年纪大了退居二线,虽然他还是觉得另一种可能性更大——从“警犬”到“猎犬”,且脱离警察体系,会是指公安吗?
泉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又觉得不太妥:“但是如果是毒品搜查官的话,人员变动会很大,且据有随机性。毕竟如果和场子里的人混成熟客就失去隐蔽性了。”
除非一开始就是奔着潜伏的目的去的。
泉已经相信了柯南的推理,但要找这么个人,难度也太大了吧!几十年前某次行动的人员,厚生省会存有记录吗?
“是啊。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个人目前的状态……”
柯南指着笔记上标出的某句话,道:“他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不然在这整段没有明确指向的录音里,这个描述也过于具体和详细了。
泉:“‘好像暂时摆脱了监视者’?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是暂时安全的意思吗?
柯南一脸凝重:“我猜这个‘监视’和前面的‘盯’一样,指向同一个人。惠夫人前面的话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要‘摆脱’的意向,突然这么说,再联系后面的突然的死亡预判,恐怕是这名‘侦察犬’突然失去了联系,她猜疑是否被组织发现,故有了不好的猜想。
但惠夫人并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状态,还抱着一丝希望,才会在最后又提到‘一个人无法逃离’,这样如果组织并没有追查到那个人,便可能被误导。”
泉:“一名不知是否存在、不知生死的秘密协作人……”
如果要寄希望于这么个人,还不如她自己投诚潜入,然后让柯南来当她的协作人比较现实一点。
“啊对了!”
柯南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扬起声音,手头将本子“啪”一声合上,又拿回眼镜重新戴上扶正,才悠悠地继续道:
“要反驳的点还有一个,并不是‘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吧。白鸟家已经只剩你一个人了(白鸟任三郎:喂!),还有更多的、无数的人在不断被吞噬不是吗?”
那些非法实验、药物滥用的受害者;像白鸟惠和灰原那样被胁迫的研究人员;像‘侦察犬’那样生死未知的协作者;还有无数可能存在的、一无所知的、被当作筹码的普通人……明明知道有这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收手不管?
“我最喜欢的福尔摩斯曾经这样跟犯罪天才莫里亚提说——如果可以确实的让你毁灭,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我也一样,虽然作为侦探,我的责任是找到真相,而不是‘维护正义’,但是,如果能摧毁那个伤害了无数人的组织,我会不停地深挖下去,挖出那些被掩盖起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当然,生命是最宝贵的,任何人的都是。”
所以,最好不要有什么“为复仇献身”的笨蛋想法,也不要想独吞谜题的答案后对惠夫人留下的信息里提及的人,使用什么非法手段。
“所以,也让我听听吧,泉姐姐关于名字部分的推理。”
柯南笑眯眯地以示期待。
泉:……不愧是“光之魔人”,贝尔摩德的“天使”。这一刻,亮瞎她眼的不是柯南眼镜的反光,而是那个灵魂,真的在闪闪发光啊!
有人在意一下能看到异界存在的她的眼睛的感受吗?好刺眼!
终究是叹了口气,泉拿着琴谱走回最开始的地方,那些摊开在地上的纸质资料前,重新盘腿坐下:
“可不敢在大侦探面前班门弄斧。这并不是什么推理,只是一点属于家人间的共知。
‘以前的时光,繁花之下,琴声袅袅,书声琅琅’,如果这里指的是伊豆的白鸟老宅的那段日子,只有佑人……山下佑人,才会在妈妈弹琴的时候,不解风情在那看书,看的基本都与医药类相关。”
说到这里,泉忍不住皱眉,不管怎么说她跟那家伙绝对是气场不和!
将浮动的心思压下,泉将那几本医学杂志按发行日期排好:
“惠妈妈不会作无关的安排,在那种情况下。这段乐谱,一定是按某种规律指向杂志中的信息。让我看看,人声部分开始的段落……指向的页码和行数……找到了!是用片假名写的——常盘荣策!”
“诶?!就这么直接地将杂志上的字迹改写成人名了吗?!”柯南趴在泉旁边,震惊地看着她指下的名字。
“因为片假名本来就容易产生歧义吧,这又是写在论文引述部分的小字,改动的时候用的是贴合杂志本文的印刷体,如果不是目的明确,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要得到这份名单,至少要懂电脑、乐理、医学……不然连医学论文的前后逻辑通不通顺都看不出来吧。”
“也……也是呢。”柯南有些怅然。
“常……盘……荣……策……呵。”泉看着手机里显示的搜索结果,忍不住冷笑出声:“今年众议院选举的热门人选,帝都大学药学系教授,多项新药的研发者,前途光明啊。”
“冷静点泉姐姐,只是出现了这个名字,还没确定对方的身份呢。”柯南看着身边只凭官网介绍资料都能积攒怒气值的女人,嘴角抽了抽。
“这是人声和乐声最开始相合部分指向的名字,合,即是合作,那不就是说,这个人录音里最先提到的,那个让惠妈妈挂名军区医疗所,将她正式绑上船的人吗?!”
这种时候,绕是柯南,也被白鸟泉的气势压迫得冒了冷汗。
柯南好像再次看见了那把,在金时邮轮上,被白鸟警官看管着的,仿佛随时准备出鞘的刃影。
“即便他真的是那个‘合作对象’,也不代表他就跟组织有关。要断定那个人是不是犯人,必须是要在尽力查找了存在的事实及所有可能性的前提之下……目前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不是吗?猜测、臆想、推理,这些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轻轻拖过泉手中的琴谱,柯南放柔了声音,继续道:
“更何况,后面的段落,名字,应该还有其他的吧。我想,这份名单,可能不单是犯罪者名单。
不管是那份录音、那个协作人,还是名单中的人的真实,还有更多的真相等着我们去发掘呢。”
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不要被捷径迷惑,那样永远只会通向绝路。
泉不甘心地咬唇:“如果,在我步向米尔沃顿的末路前,真相能大白于天下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至少,她已经得到了相关人员的名单。
“放心吧,不会的。最多,也就是像‘那位女士’艾琳艾德勒一样,不过,泉姐姐要成为‘艾琳·艾德勒’,也还差得远呢,不管是心智还是魅力~”
柯南开朗地调笑,内心却体会到了白鸟警官的不容易:怪不得那个山下上前挑衅的时候,白鸟警官一直紧拽着白鸟泉的手不放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