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看见门口的人是宁仲辛,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宁仲辛没急着进屋,虽然他现在也很虚弱,但他还是很想见白悦一面,只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就放心了。
走到房间门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白悦,他才放下心来。
原本还有些吃力的他,这一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白悦红着眼睛,心情复杂地盯着宁仲辛,看到他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心里一紧。
她也不管自己多难受,起身快步走到宁仲辛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关切地询问他的情况。
然后,她就被人抱在怀里。
宁仲辛将白悦搂的更紧了一些,似乎生怕她下一秒就要不见了一般。
白悦伸手在宁仲辛的背上拍了拍,也不说话,只是闭上了双眼。
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当宁仲辛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白悦的脖子上缠着绷带,还在往外渗血。
这一刻,他像是忽然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都是他,都是他的错,是他的实力不够,才会让他的爱人,受到伤害如此痛苦。
宁仲辛心疼的摸了摸白悦的脖颈,目光冰冷,像是一把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利刃。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年轻人嘛,等伤好了,再亲热也不迟。”
神医也不客气,直接走到白悦和宁仲辛旁边,嘲讽道。
白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还不算她的男人的男人抱在一起,连忙挣脱了宁仲辛的怀抱,尴尬的别过头去。
她的脸红扑扑的,耳根也红了。
宁仲辛看着白悦羞涩又可爱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又有些幽怨的看着神医。
两个人本来还可以再拥抱一下的,可是现在,白悦竟然主动推开他了。
神医装作没看见。
“王爷,你随我去隔壁吧,我有办法替你解毒。”
白悦一听神医说能帮宁仲辛解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涩,忙把他推过去:“快去快去。”
宁仲辛握了握白悦的小手,有些不舍。
白悦脸色一红,转身就走,背对着宁仲辛,羞涩的说道:“快过去,免得神医改变主意,不肯帮你。”
宁仲辛见她一副娇羞欲滴的模样,便不再打趣她,反而低笑起来。
“等我,悦悦。”
随后,两人便朝着隔壁走去。
直到宁仲辛离开,白悦才回过头来。
她刚才被神医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实际上,她更关心的是宁仲辛的病情。
想到这里,白悦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的往外面走。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清久拿着一个医药箱,两人看见彼此都点了点头。
白悦见顾清久拎着医药箱进去,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不时的往宁仲辛的房间里看一眼。
白悦很快就听见宁仲辛压抑隐忍的呻吟,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她走到门边,从缝隙里往里看。
“肖王,稍安勿躁,你体内的蛊虫已经苏醒,你要想彻底将其逼出体外,就必须承受痛苦。”
听到这句话,白悦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看到宁仲辛忍地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肯定是很痛的。”
白悦低喃道,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滴到她紧绷着的手背上。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承受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白悦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声音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肖王体内的蛊虫虽被驱除,但你的七经八脉却受了伤,需要修养三天的时间才能正常行动。”
“我研究过这种蛊虫,是用人的心脏之血炼制而成,一旦入体,就会伤及心脉,直到死亡。”
“只是此蛊有个特性,那就是此蛊一旦被人强行拔除,施蛊之人便会受到反噬,胸口处便会生出一大块黑斑,王爷若要查出谁是凶手,大可顺藤摸瓜。”
......
白悦松了一口气,听到宁仲辛身上的蛊虫已经被驱除了,她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不宜再听下去,于是退开了一段距离。
她也要去看看老爹怎么样了。
进了房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父,白悦走到父亲身边,给他掖好被子。
白悦看着父亲鬓角的几缕白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轻声叹息。
我要变得更强,这样才不会让父亲再为我担心。
白悦回到自己房间,累的坐在床上,她现在暂时不用去管鱼店的事情了,也不用担心蒋池等人的阴谋诡计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该面对的是始终是跑不掉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一股困意袭来,白悦沉沉睡去。
半夜的时候,白悦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多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但当她伸出手去触碰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触感,却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
“宁秦贝!”她叫了一声。
白悦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抓住宁秦贝的领子,将他拉进了钓鱼空间。
“娘亲……抱……”
宁秦贝也意识到自家娘亲在发火,主动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白悦的心都要化了。
放下他,白悦双手叉腰瞪了宁秦贝一眼,心里还有点不爽。
这分明只不过就是她的捕鱼空间里的灵识啊!就因为幻化成了美少年,迷惑住了她。
“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神医和他的弟子们出手相救,我刚才在街上差点就被烧死了!”
宁秦贝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母亲,看到母亲一脸严肃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时候撒娇是没用的。
他耷拉着脑袋,用手指头戳来戳去,就是不肯说话。
她从来没有教过孩子,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白悦听见有人敲门,她好奇的屏住呼吸,侧耳一听,发现是宁仲辛的房间外,有一个人在敲门。
该不会是他那边出事了吧?
“回去再说吧!”
因为宁仲辛的事情,她也顾不上教训眼前这个小家伙了,打了个招呼,便从空间中出来,穿好衣服就去了宁仲辛的住处。
“王爷?”此时天色已暗,白悦拿着蜡烛,走到宁仲辛的房间,轻轻推门而入,低声唤了一声。
“进来吧,悦悦。”
宁仲辛还躺在床上休息,屋内并没有点燃蜡烛,只有床上传来有些嘶哑的嗓音。
她拉了拉肩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虽然,这座神医的别庄,到处都是设着陷阱,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可这几天,白悦并没有被任何机关伤到,但是她必须要小心点。
烛火伴随着白悦的脚步声照亮了房间,宁仲辛住的这间房和白悦的房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就是这间房没有窗户,她那间是有窗户的,白悦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宁仲辛,她不由心里一凛。
“王爷,你还好吧?”
白悦将蜡烛放在桌子上,又给宁仲辛倒了一杯茶。
“我没事,就是浑身无力,希望你能在我身边陪陪我。”
白悦的体贴,让宁仲辛心里一暖。
“王爷,那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先喝点水。”
看到宁仲辛瘫软在床,白悦就想起了上一世,她一个人生病的时候,一个人住在医院是什么感觉。
堂堂王爷,受伤的时候,竟然连个亲人都不能陪伴,宁仲辛也挺可怜的。
白悦轻轻将宁仲辛扶起来,然后给他喂了一杯水。
做完这一切,白悦就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默默的陪伴着宁仲辛。
房间里点着昏暗的烛光,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太多的尴尬。
感受到宁仲辛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耳根都红了。
“那个,王爷饿了吗,要不要我给您准备点吃的?”
白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避开了宁仲辛灼热的眼神,站了起来。
宁仲辛一把抓住白悦的手,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别!别走,我只是觉得你越看越好看,舍不得不看着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很开心,所以,你再陪我一会。”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宁仲辛一碰到她手腕上的伤口,白悦就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宁仲辛赶紧松开手,把她的袖子往上拉。
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她就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他大喝一声。
宁仲辛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
白悦被他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坐下,见宁仲辛皱着眉头检查自己的伤口。
其实白悦的手腕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是嫣然郡主让人把她捆的严严实实的,这些粗鲁的侍卫都把她当成了死人,哪里还会同情一个小姑娘。
因此,当宁仲辛看到白悦白皙的手腕上,已经被粗糙的麻绳磨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他的眼神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是我大意了,现在还痛不痛?”
宁仲辛连碰都不敢再碰,只是拉着她的小手,抬头看了一眼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
“已经不痛了,我已经服下了神医爷爷开的药,过两日就能痊愈。”
白悦为了不让他担心,乖乖的摇了摇头。
宁仲辛握住了白悦的手,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明明身上好多处伤,竟然一下都不喊疼,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
“对了,我今天在门口听到神医爷爷说,给你下毒的人,也会受到反噬,王爷有没有派人去调查过?”
白悦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宁仲辛不让,一直紧紧拉住她的手,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问起了下午神医爷爷说的那件事。
养蛊虫的人若被反噬,胸前会有黑色斑块,现在宁仲辛体内的蛊毒被拔出,那个人肯定会发现肖王已经脱离险境,再不抓紧时间,恐怕连关键证据都找不到。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我已经吩咐卓格去调查了。”
宁仲辛的目光落在了白悦的手上,他的声音很是平淡。
“咦!也就是说,王爷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目标?那就好,如果找到他,你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养出这么一个祸害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悦低头,她这个角度,只看见宁仲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却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她只当他是大病初愈,没心情想太多,便拍了拍宁仲辛的肩膀,他一定会给那个罪魁祸首一个深刻的教训。
“啊……”
宁仲辛听到白悦说出这么可爱的话,脸上的冷笑再也维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悦儿怎么就那么可爱呢,可爱到他恨不得每天将她藏在心里,贴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不要笑,我是为了你好,你居然嘲笑我!”
宁仲辛低低的笑声,让白悦心里一热,她咬着下唇,气呼呼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别笑了。”
宁仲辛握住她的手,面上虽然没有再笑,可眼底却藏不住的得意。
白悦很尴尬,也很生气,如果不是看在宁仲辛还在养病期间,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就知道笑,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呢!
宁仲辛见白悦要生气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悦儿能时时为我考虑,我心甚慰!”
宁仲辛深情款款的看了白悦一眼。
白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的目光给勾走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么亲昵的叫着她,这么明显的爱,白悦不可能听不出来,但是她能坦然接受吗?
白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再靠近一点,她就要融化了。
“我——不能再和你聊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悦用力扯了两下,还是没有成功,她气鼓鼓的转过身,躺在了床沿上,也不管宁仲辛了。
白悦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宁仲辛静静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