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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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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纪新已然领了刑部的差使,协同京兆府以及各县衙追踪赵长元的下落,除此之外还得隔三差五到王锦跟前安慰。

正如眼下,他才从京兆府出来,那头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于是来到王锦府中,据说王锦守着尸体心如死灰,不肯入殓,连棺材都不愿意抬进来,府中老翁也差点背过气去,全靠一片人参吊着口仙气。

望涯亮了亮腰牌:“替王大人跑腿,你来查案?”

纪新点头,左顾右盼后低声道:“此案你能涉及否?” 望涯身为司直,照理来说并不能涉及此案,起码在这个关头不能插手,可昨儿王驰带她来探望,还差她到京兆府去盯,由此可得,并非不能插手。

“今早才给的差事,让我协同刑部和京兆府,缉拿赵长元。倘若你们有什么用得着的再来找我,其余的我无法干涉太多,毕竟头衔在这儿。” 望涯一早就在琢磨,王驰为何要让她掺和其中,于情,她跟赵邕有过节,应当避嫌,于理,她的职责不在。

“行。”

交谈间二人已行至后院门前,等待家仆通报后才能见到王锦。

望涯看看四下,虽说十分气派,可如今却覆上一层悲凉,连脚边的花草也快要枯死。

“出城的路就那么几条,昨日收到信件后京兆立马就出动了,至今还没有下落……会不会他其实还在京中?” 纪新环抱双手,腰间的玉环随着动作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望涯抬眼,正好撞见他投来探究的目光,她转头看了眼白墙,接着往上一靠,笑道:“京兆先你好几步,早就巡了一个来回,各县衙巡捕一班接一班,就差把京城拿起来抖一抖了。”

纪新的意思当然不在这里,张行简交代过,多留意望涯的行踪,赵长元消失大抵跟她有关,然而无论他是横看还是竖看,都没办法从望涯脸上看出半点蛛丝马迹。

正要再探,王府的家仆已然来报,于是二人跟随家仆见到了王锦。

不过一夜过去,王锦两鬓竟生出许多白发,双眼通红,苍老了许多。他先是看向纪新,接着转头瞥了眼望涯,最后问:“御史台的呢?” 御史台的不来,说明赵邕还能有转圜的余地,那他家二郎的命该由谁来偿?

纪新同望涯对视一眼,随后道:“大人莫急,想来其他章程都得等案子有着落才能走下去,下官正是来了解案情的。”

王锦缓了半晌,总算回过神来,先是闭了闭眼,这才道:“坐。”

几方坐定,王锦身为刑部侍郎,自然而然地开始陈情,他明白梳理案子需要什么证词。

王家二郎名为王攀,原先同赵长元没什么交情,前阵子二人忽然走得亲近,王锦劝诫过他,可王攀不听,非要跟着赵长元厮混,认为能从他身上学得写文章的诀窍。

“现在想想,他接近二郎必定是早有预谋,可怜我儿生性单纯,生生叫他毒害了!” 王锦言辞激动起来,一旁的家仆赶忙搀扶,却拦不住他拍案而起,圆睁双眼看向纪新:“此案一定要有个结果!”

纪新倒吸一口凉气:“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从王锦处离开后,望涯又要到京兆府去,她得尽快把赵长元的下落透露出去,否则拖得越长,赵邕的生机就越大。她抬头看看天色,阴沉沉的,叫人烦闷得很。

“你去哪儿?”

“京兆府。”

“是什么样的差事?”

望涯袖手,她的差事就是胡乱搅和,左一脚右一腿,得看起来无处不在,可又什么也没做:“打听赵长元。”

“倘若不急,你就先同我去一趟今朝醉。如今物证有那封书信,还差人证就齐活了。” 除此之外,还需得亲自去查看现场,确保赵长元没有被胁迫或污蔑,以及殴打顶罪。

“行。” 两人再次一道走了,望涯继续问:“王攀的死因清晰吗,御医是怎么说的?”

“尚未明了,大抵还需要些时间。”

———

赵俨合上奏折,觉得甚是无趣,今日呈上来的不是关于赵邕贪墨公款,就是赵邕御下无方,总算有个不同的,是质疑赵邕指使赵长元毒杀王攀,以报王侍郎的仇,望陛下严查。

除此之外,兵部库部司还翻出了几年前的那只‘硕鼠’,以及长篇大论计算了经过赵邕手的军饷,总而言之,赵邕有偷军饷以及强行征收地方税的嫌疑,望陛下彻查!

七手八脚的全都朝向赵邕,倒让人对王攀的案子起了疑心。

“赵长元还没有下落?”

洪长风称是。

赵俨沉吟片刻,将奏折拿起又放下,几份奏折中,既没有韩征的,也没有赵宇的,连詹事府的陆成融也没有踪影。他忽然笑起来,自顾道:“都在避嫌。” 然而里头能有几个手脚干净?

时辰一到,厨下就上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甜汤,赵俨起身离开书案,瞥了眼甜汤,发觉并无食欲:“给东宫送过去罢。”

甜汤撤走后,赵俨却没有回到书案前,转而摆弄起炼丹炉来,洪长风见状立刻上前伺候,将赵俨所用的物件都配齐了,再整整齐齐摆放好:“昨儿望司直去拜访过张少卿了。”

赵俨不作声,要是她没有拜访,那才是奇怪了,大理寺遇见这样的案子,王驰难免心力交瘁,此时正是张行简将功赎过的好机会,他们师徒俩怎能不好好把握。

银丝炭又被烧起来,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被倒进丹炉中:“你倒是提醒朕了,传令下去,让张行简协作王驰。” 赵俨封上丹炉,接过洪长风递过来的手巾:“朕就一个王驰,可不能把他用没喽。”

洪长风一笑:“陛下仁爱。”

直到将张行简复职的消息传下去,洪长风也没能看明白赵俨的态度,是杀是剐,还是保?

“师父,方才穆尚书路过给我塞了银子,是要找您说话,我想着先回来请您的意思再作答复,您看是见还是……”

洪长风瞥了眼新收的小宦官,打心眼里满意,机灵又有礼数。二人一道往回走:“不见,你找个由头推了,还有,手别贪,不该要的一点儿也不许沾。”

小宦官点头,正要撒开脚小跑,忽然背后汗毛直立,立刻端方起来,沿着墙根走得又平又快。

————

“一早就不见了赵郎君的身影,我还以为他如往常一样早早地走了,后来一问老孙才知,连账都没还呢。” 兰香推开房门,侧开身子,水袖一舞:“喏,里头就是,不过早也住过几位客人了。”

纪新四下查看一番,并无发现,回头看向望涯,她正贴着窗台查看,良久后可算回头:“一尘不染。”

“当夜都有哪些人在?本官要一一问话。” 纪新道。

兰香大抵不是头一回跟衙门的人打交道了,置空房,寻人证,行云流水,甚至还将赵长元以及王攀的账递给纪新。

纪新仔细翻看,从他们的吃穿用度,赊账还账,到彩头打赏,最终得出结论:“都是王攀买账,三天两头的,数目不小。”

在此之后就是挨个问话,几轮下来,都说王攀同赵长元之间没有什么瓜葛,甚至算得上相谈甚欢,出事当晚,王攀同赵长元饮酒作赋,一时兴起,召来附近私塾的学子,以一颗色泽上乘的珍珠为彩头,开始吟诗作对,场面十分热闹。

后来热闹散去,王攀在家仆的陪同下乘上归家的马车,赵长元则醉得不省人事留宿今朝醉,当夜,值夜的守卫并没有发现异常。

纪新翻看着笔录,上头密密麻麻,却没有一句是他需要的,于是第二轮询问开始,这回在开始询问之前,他先抛出了一口鱼饵:“王二郎同赵郎君当真没有过任何嫌隙?”

兰香顿时会意,眼珠一转,答:“嫌隙我就不清楚了,可两只蛐蛐拼到一块儿都得斗个高低,何况…何况以赵郎君的身份,话里话外的总少不得有些挖苦…”

望涯低头抿了口热茶,这话倒是真的,就算是在坑里,赵长元也仍是一副傲慢的模样。

从今朝醉离开后,二人分道扬镳,望涯拐到京兆府去蹉跎了一番汤介,这才紧赶慢赶回到大理寺。此时已经到散衙的时辰了,大理寺内却还是人来人往,只有何宝驹脚步轻快:“望司直前途无量啊,什么案子都得经过你的手,来日高升,可不能忘了我呀。”

“一天到晚拉磨盘,是得高升,不过是魂魄离体的高升,到时候还望何兄多烧点银钱,或者我亲自去讨。” 望涯不多停留,径直朝库房去,并没注意到身后何宝驹铁青的脸色,她的意思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啦?

晦气!

库房中点着油灯,桌案上铺满纸张,望涯收笔,将墨迹未干的纸拿到油灯下。这已经是她写的第十版药方了,每回递给贺进,他都要研究许久,做出修改才敢煎出来试药,就算如此,于秋的还是没有好转。

“您来得正好,望司直也在里边。” 小吏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门口处就出现了些光亮。

“小望大人,安医官来取卷宗。”

望涯赶忙相迎,一旁的小吏四下查看一番,发现偌大的库房里,只有望涯跟前的桌上放着盏灯,这怎么够用,于是提着灯笼多点了几盏,直到屋子亮堂起来才退出去。

“可是要无为的卷宗?” 望涯跟安医官还算相熟,在无为案时就是他医治的自己。

安医官点头,转头看向桌上的东西,就听她继续道:“就是这些了,要想判定赵长元的罪名,那封信件远远不够,得弄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毒,从何处得来,存储在哪儿,是否还有剩余。”

“望司直思虑周全。” 安医官上了年纪,手上的动作却还很利落,只是相关的卷宗太多,一一筛查需要很久。他颤颤巍巍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本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望涯:“望司直审理过此案,想来对案卷更为熟悉,还请看看有无同此方相近的卷宗。”

望涯接过册子,这是几位医官仵作聚在一处研讨许久,结合当时医治王攀时的症状,才得此药方,因为同先前望涯的症状相似,这才来到大理寺寻找卷宗。

“找到了。”

安医官将卷宗接过,在灯下仔细校对了三回,最终不得不认命一般,将卷宗放下,抬头看向望涯,略微点了点头。

望涯袖手:“我想刑部的纪员外郎大抵还在。”

于是二人开始整理卷宗,预备一道去刑部,望涯将卷宗放回架子上,顺便吹灭一旁的灯盏,再返回到安医官跟前,毕恭毕敬道:“安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不知您是否肯替晚辈指点迷津?”

安医官摆摆手,在望涯整理卷宗时,他也已经将自己的药箱打理好,两人一齐朝门外走去:“老朽恐怕只能答出医术上的问题,其他的就难啦。”

“晚辈这条小命都是您救的,也是打那以后,我就总想着学点医书,要是再有个小病小灾的还能自己开个药方。” 望涯将库房门锁好,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伞,没走多远忽然将伞撑开,没等安医官发问,一点雪花就飘到了他的脸颊上。

“你既有心向学,我自然没有不替你答疑解惑的道理。” 安医官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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