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起拖累着。
“这话说的可真……”我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又恢复刻薄的本能来挑起眉问道:“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说这话时,把自己都给感动到了?好呀,米克,如果你想要我感动些,那我唯一能够对你说的话就是那句‘亲爱的爹地,把你的裤子脱掉,让我用嘴唇来尝尝你的味道’。”
“啊,洛蔓,”我听到米克无奈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并不着急继续说话,挑挑拣拣最适合我的安抚,又在几分钟后开口进行了最差的那种方式,“我想告诉你,你也许是得到演技认证的演员,但生活里,却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孩子。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你的眼睛就是一切……当人们出现在你的面前,当他们用自己的眼睛来看向你的眼睛,他们会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想要从这样疯狂的一切里面逃走,但是你没办法这样,因为洛蔓,你是个胆小鬼。”
“你怎么能这样说?”直言不讳的指认让我突然变成了无法为自己找出不在场证明的犯罪嫌疑人,无力的感受自己的孤独感逐渐席卷,又突然变得暴怒起来,挥舞着自己的手掌,警告着身边的男人道:“如果你再胡说的话,米克……”
“洛蔓,别再这样了。”米克毫不畏惧的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有着掌控我的能力。
似乎有着无限平和的双眼笑起来时令眼尾出现小小细纹,不靠近甚至没办法察觉的存在就像被泯灭在洛蔓贝尔下面的那个浅淡背影,我想没人会在乎她的悲欢喜乐,但米克却要把我堵在耳边的双手都扯下来,就用那句:“我在乎你,我在乎你,洛蔓。”来使得我的全部构造都轰然倒塌。
他以为自己伟大的不得了。
聒噪的声音让耳膜嗡嗡作响,但这里不是有着高大音响与电吉他演奏的舞台,我的手也并没有被丝线一般的弦刺破,留下粘稠的血液与泪水,所以,得到了解脱的它们便开始紧紧地抓住了米克的头发。
我本想要说些不顾一切的话来刺痛米克的内心,让他输家一样从我的面前消失,但出于某种原因,在一声匆忙的关闭车门声音之后,我的身体却率先一步出现在了飘着雨水的街道旁边。
没有丝毫遮挡的大胆仿佛随时都要付出一些闪着光点的代价,我大声喊着:“我讨厌死你了!米克!少对我喋喋不休的展示你男人的一面!”,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背叛生硬的语气,在最后一个单词刚说了一半的时候便开始挪动起脚步。
重新返回的俱乐部似乎是在今晚唯一能够容纳我的虚伪,米克没有选择跟上来,他有着十足的把握,觉着我会在不久后想清楚他的话,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最在乎我的那个人,索性停在原地进行着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会得偿所愿的等待。
推开的门将空气一分为二,雨水冲刷带来的腥气覆盖了我的全身上下,但俱乐部中却仍然有着无法被破坏的氛围。
踩到香蕉皮的那种不安感令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起脚步,眼睛很飘忽的扫视着各种对着面前饮品沉溺其中的酒鬼,播放的黑胶唱片记,捕捉冰块碰撞的声音,接着,就在我没有想到的角落里,我看到了没有一丝隐藏意思,将被打开的信件紧紧攥在手中的大卫·鲍伊。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点燃在我们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看起来有点肮脏的橘红色头发将他变成了某个需要毛发修剪的臭小狗,但当他带着它们来到我面前时,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就令我的手主动摸了上去。
不太好的触感。
他的头发,嘴唇,连带着瘦弱到似乎并不能进行趣味击打的身体都这样消磨着我的耐心。
他从没问过黛西·梅是不是我,我也没有问过弗雷德·泰德是不是出自于他的笔下世界,就好像我们都了然于胸,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彼此更加疯狂到用文字来沟通的人一样,在一切话语之前,身体便紧紧地奔向了彼此。
被吹出粉色泡泡的泡泡糖出现在心形眼镜下面,大卫靠着吧台,喝了一杯又一杯被我调配出来的酒,不知道会不会在第一杯下肚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胃痛,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重新抓起外套的动作,口齿不清的问我:“你想要去哪里?小梅?”
“我也不知道,”我短暂的升起无法消除的迷惘感,又极其乐观的说:“也许我要回到垃圾桶了,你知道的,就是梦想有个男人能把我捡回家里。”
“这可太无趣了,”大卫冲着我的方向摇了摇头,手掌撑起吧台让身体直立,又敞开瘦弱的双臂来问道:“不过,天啊,天气这么热,我们应该一起爬上房顶,或者是一起读点什么,你想和我躺在床上,一起重新读一遍《道林·格雷的画像》吗?”
“你是正在求我来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吗?弗雷德?”
“也许是这样的。”大卫咧开嘴,不加掩饰的笑起来时,明明牙齿紧闭着,我却有一种想要立刻投身进入他无人打扰的美梦中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