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察觉到山本打算回山石集团时,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窃喜。他心想,这得赶紧告诉胡秘书。于是,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刚要拨通胡秘书的电话,却被山本一把制止。
“叔,怎么了?” 王涛一脸疑惑,望着山本,“我这是给胡秘书打电话,她如果知道你回去,肯定会高兴坏的。”
山本却默不作声,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是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车窗外。王涛满心困惑,试图从山本的脸上找到答案,可山本的表情平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离公司还有两个路口的街道上。王涛看着窗外,心里琢磨着,“叔,你这是要带点礼物给大家吗?也是,好久没见,带点小礼物热闹热闹也挺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一起去。
然而,山本却坐在座位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王涛下车后,回头看着车里的山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山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山石集团,没打算和那些旧部下重逢。
“叔,你……” 王涛满是疑惑,刚想问些什么,山本只是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回上海处理点事情。”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涛无奈,只好转身往公司走去。一路上,他心里很是不解,甚至觉得山本有些不近人情。“大家如果见到他回来,肯定会很开心的,他怎么就……” 王涛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直到王涛回到办公室,手机 “叮咚” 一声,是山本发来的信息:“有些情感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尽管公司还是那个公司,可在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它已经有了新的发展轨迹,而自己也在新的生活里有了新的感悟。就像两条曾经交汇的河流,短暂分开后,即便再次相遇,也难以重回最初的交融。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总是在不断失去与获得,那些错过的情感,就让它成为记忆里的珍宝,而我们要带着新的感悟,勇敢地迈向未来。”
王涛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山本。他心里有些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自己的歉意。
正当王涛犯愁时,突然耳畔传来了电话声,王涛以为是山本打来的,于是欣喜若狂的拿起电话。可当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山本,而是一个陌生电话 。
王涛心情有些失落,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道:“王总,我…… 我是之前在路边救助了徐美丽的流浪汉。您还记得我不?之前您给过我一些钱,让我帮忙照顾她。”
王涛听到 “徐美丽” 三个字,心猛地一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声音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我记得,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流浪汉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忍和焦急:“王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徐美丽她…… 快不行了。这几天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您打电话。
王涛先是愣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而后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呆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神来,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交织碰撞。徐美丽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浮现,那些曾经的回忆,不管是争吵还是甜蜜,此刻都如潮水般涌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王涛坐在椅子上,呆愣了片刻,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心里清楚,不管过去和徐美丽有多少恩怨纠葛,此刻都不再重要,诺诺不能没有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立马打电话联系了诺诺的老师,声音急促又带着几分恳求:“老师,我是诺诺的爸爸王涛。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带诺诺离开。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跟学校请个假,我晚点再补办手续。” 得到老师的应允后,王涛一刻也不敢耽搁,驱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接上诺诺。
诺诺一上车,就察觉到了爸爸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你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涛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诺诺,妈妈她生病了,病得很重。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诺诺的眼睛瞬间瞪大,满是担忧和害怕:“啊?妈妈怎么会病得很重?她会不会有事啊,爸爸?” 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王涛伸手摸了摸诺诺的头,强装镇定地安慰道:“没事的,诺诺。我们去看妈妈,说不定她看到你,病就会好起来呢。” 话虽这么说,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路上,王涛把车开得飞快,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一闪而过。他心急如焚,不停地看时间,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徐美丽身边。但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尽管他已经全速赶过去,当他们终于赶到山西时,还是晚了一步。
徐美丽已经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诺诺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母亲,“哇” 地一声大哭起来,扑到床边,紧紧地抱住母亲的遗体:“妈妈,你怎么不理我了?你醒醒啊,妈妈……”
王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满心自责,觉得自己没能早点带诺诺过来,让她们母女俩留下了遗憾。他走上前,轻轻抱住诺诺,声音哽咽:“诺诺,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会在那里看着我们,保佑我们的。”
诺诺哭着转过头,满脸泪痕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不要我们了吗?”
王涛紧紧地抱着诺诺,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不是的,诺诺,妈妈很爱我们,她只是没办法再陪着我们了。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涛带着诺诺处理完了徐美丽的后事,随后赶回了杭州。一路上,诺诺安静得出奇,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就在下车前,她突然抬起头,轻声问道:“是不是从今以后我就没有妈妈了?”
王涛看着诺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诺诺没有等待他的回应,头也不回地独自走进了学校。她的小小背影透着无尽的落寞,让王涛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