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这种惯例般的、顺理成章的未来的。
这种本不应该出现于此的、过于遥远的幻想,让齐路遥觉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们接下来400天都还会是拆不开的队友,按理说,这是不该被想到、或者说,至少应该被放在解散演唱会上思考的问题。
但人是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潜在想法的,就像齐路遥最近偶尔也的确会觉得,如今相遇的人远比他人生任何一个阶段身边的人都更特殊。
他从小住校很多次,加上在月城几年,有过不少室友,但面对他们,齐路遥……甚至连毕业后或者辞职后还要联系这种话都没有说过。
或许“长久的人际关联”这种诉求——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出厂自带,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会在生命历程的某一个时期,伴随某些特定的情感投射向特定的对象的……齐路遥想不到用什么词来进行概括。
就如同他多少心知肚明、但一时半会不能想特别清楚、所以也不可能放在日程繁忙阶段停下来去想的各种情绪、情感和想法一样。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先不想。齐路遥心说。
能放在现在想的则是一些简单问题——比如他在思考自己是怎么从一句话发散了这么多,最后觉得,大抵是受到了唐知年那段“毕业就分手”宣言的影响。
刚想到这里,他就因为这个类比笑了出声。
“你在笑什么啊?”
靳羽显然对齐路遥刚过去的一系列发散想法无知无觉——再心灵感应也做不到感应这种毫无边际的事,于是他一脸茫然地提问。
齐路遥如实回答,将这五个字再念了一遍。
于是这回轮到靳羽笑了,笑完夸了一句:“好天才的类比,好想告诉沈疏影啊。”
“那我俩搞不好也会被唐知年制裁的,”齐路遥眨眨眼说,又觉得这话题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于是干脆就顺着那一大段联想转移了新话题,“话说,我昨天听Rest说,文栩捷这回又在他们组当临时队长去了,感觉有点意外——你听说了吗?”
“他也给我说了,这人怎么谁都说,”靳羽说,“所以,你说的‘又’这个字,是相较于哪一次?”
“可能是三公。”齐路遥想了想,其实这话是出于本能,没怎么过大脑,但他还是接了下去,“三公那会他在你们组为什么要当队长啊?”
“我就等着你问这个呢,”靳羽低下头笑了一声,又抬头说,“如你所想,我前几天确实问了他,就你去考科三那天下午。我当时问他……”
靳羽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想让齐路遥猜测。
“你问他,你当时三公竞选队长,是不是想三公结束就退赛。”齐路遥判定为后者,于是他收敛了笑意,正色说,“他说什么?”
“你怎么还真开始学他说话风格了,好歹问一句猜对没有吧,”靳羽叹了口气,“他说本来是,但看上去我不想让他退赛,所以最后就没退了——这个人脑子里还想道德绑架我呢。”
但道德绑架是玩笑话。齐路遥和靳羽都清楚,如果文栩捷这么说,那这就是实话。
于是,那天休息时间的聊天结束后,两人准备顺便去看望文栩捷,结果没成功,被乐织霖以“讨论关键舞台设计不让提前探视”的名义赶了出来。
往后则是排练继续各自进行。
五组的氛围并不太好,但也算稳定了下来。
大家专心排练。排练之余,有能力的承担调整和改动的工作,而齐路遥在此之外,还得到了一个工作——给唐知年和邵怡蓝传话。
齐路遥本想找时间和唐知年解释,说这些交流都是排练需要,唐知年所提议的改动安排肯定要通知邵怡蓝。但对方倒先预料到了这点,只摆了摆手说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齐路遥顿了几秒,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个词,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不过,虽说排练磕磕绊绊,但一周下来,最终等到验收公演时,结果反而还挺不错。
可以说是超出预期。
四公的投票分两轮,第一轮是每组内选一个成员投单人票,第二轮是选一个组投组票。最终的个人票数由单人票和所在小组的组票加权而成,而各队的票数则由成员个人票简单算术平均得到。
不算太爆冷的结果是,药团这次拿到了他们王座2的第二个现场第一。
其中,靳羽他们那组拿了组票第一,齐路遥自己拿了个人票第一,甚至小断层了第二的金荷——舞台表演之外,前者是靠高人气成员多,后者是靠组内其他成员人气一般、因此分票少。
相较于此,绝对算爆冷的结果是,在拥有一个知名无缝衔接异性恋队外恋爱咖、一个正实时被多数人抵制的黑料咖、以及三个人气相对一般成员的前提下,不幸还抽到第二个表演的五组,组票居然冲上了第二。
——实在要说原因,那可能是元气歌比较容易调动现场情绪,加上他们有个“钟声敲响一次就换一次风格”的有趣舞台设计。而那些没有偏爱成员的、除UD之外的各队队粉,则会给他们倾斜票数。齐路遥想。
“我倒觉得是你表现太好了,这些组票说不定都是投给你的,”靳羽思考片刻,然后开口反驳了他的观点,“可惜你没坐在后台看自己那场——真的特别耀眼。”
齐路遥笑得很开心,笑完说:“……我倒是想坐在后台看我自己,可惜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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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的四公的休息日,很巧的是七个队都没有安排。
于是大家难得在大白天坐在一起,录制了一些正经的、好玩的游戏物料,计划过几天用各个队的官号接力发出来,作为某种意义的团建活动。
顺便还给纪弥辛过了个隆重的22岁生日,隆重到让这种流星雨队内的social人士都显得有点局促。
不过,从齐路遥这种旁观者视角来看,他倒是觉得还挺好玩。
而对齐路遥自己来说,另一件幸运的事是,这天结束后,他突然产生了一些二专个人曲的灵感。
于是他干脆在练习室熬了个大夜,将它们都记了下来。
然后回住处稍作小憩,迎接决赛周的开启。
决赛直播过后,除开颁奖典礼,一群流量团体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大概是很久不会再有了——至少齐路遥觉得,在药团的存续期里,他们是等不到第二次的。
2021年8月8日,所有人最后一次坐在了那个录赛程的房间。
这回没有任何抽签,林若奕宣布了决赛周的规则,就宣布了录制结束。
决赛周的选曲规则是完全自由。
自己的歌、别人的歌、甚至是用别人的歌二创都可以。风格不限、时间范围不限、语言不限、舞台形式也不限,只要能解决版权问题,那就可以上。
当然,于药团来说,甚至不用讨论,他们的选项本就只有一个——为决赛专门写一首新歌。
所以在其他队还在演播厅窃窃私语时,队里就已然有余裕讨论点有趣的问题。
“我发现,既然今天没有抽签,那接下来只有决赛上场顺序这一次抽签机会了,”文栩捷语气中带着笑意,“但我们队里有两个人没抽过,为了避免争议,最后一次我上,小羽你自愿放弃吧。”
“啊,你在说什么?”靳羽闻言震惊抬头,“有没有道理啊哥哥?”
所有人都一起笑了出声。
其中舒卓然是笑得最高兴的那个:“靳羽,你也有今天啊?”